10.无论对错

如果败了的话，会怎么样？

　　无人敢应答，只是面面相觑。这种话题一直都很敏感，更何况是在战争刚刚结束的现在，在这众目睽睽之下。

　　“如果败了，我们会失去生命，失去家园，失去妻儿父母，失去我们曾拥有的一切。”玄清也知道不会有人胆大到敢于接话，于是便继续说着。

　　“可就算是胜利了，我们失去的，也很多。”玄清的神色黯淡了下来，有些人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挥之不去，那是他遗憾一生的痛。

　　“战争从来没有输赢，有的只是损失的多少。而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因这句话而想到了自己所失去的，而最为痛楚的无异于失去了亲近之人的生命，这是在座大多数人都体会过的。

　　战争是以命做筹码的豪赌，输了倾尽所有，赢了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令人高兴的是，战争结束了，我们迎来了和平。而我，也希望可以将这份和平永远维持下去，所以......”玄清停顿了一下，给身旁的夜寒一个眼色，随后继续说，“我决定与卡伦卡亚成为盟友关系。”

　　卡伦卡亚？？？盟友？？？

　　众人的大脑一时间被问号填满。

　　卡伦卡亚不是灭了吗？

　　卡伦卡亚皇族不是已经被屠戮干净了吗？

　　哪有互相厮杀了二十年，结果战胜国与战败国结盟了的道理？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陛下这什么意思啊？”夜莺有些不满，小声嘀咕着。

　　夜莺的话刚好被一旁的伊峙听到，“悉兰相比于卡伦卡亚是弱小的一方，如果没有最终之战的觉醒神力，输的会是我们。如今偌大一个卡伦卡亚成为无主之国，对王位虎视眈眈的人都已经跃跃欲试了。”

　　“可我们胜利了啊，难道不是我们吞并他们？”

　　“悉兰可达不到一口吞了卡伦卡亚的实力。硬要咽下去只会噎死。我们能做的顶多是能在侥幸的胜利后咬掉他们几块肉，让他们疼一下而已。”

　　“所以说，很快卡伦卡亚就会易主然后继续成为我们的死敌了？”夜莺很是诧异，他一直天真地以为胜利了就是永远消灭了卡伦卡亚，伊峙这番话硬生生打破他的幻想。

　　“也没那么容易，这场战争，双方都是两败俱伤，卡伦卡亚本就与我们拼的元气大伤，现在战败虽然没被我们吞并但条约还是签了不少，要赔给我们很多物资和钱币，再加上他们内部争夺王位，要想达到与我们抗衡的地步还差得远。”玄月插话。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天真的少年有些感兴趣。

　　“陛下想要结盟的心思不难理解，结盟肯定是弱小的一方要付出更多，而且以盟友的身份就可以轻易涉足卡伦卡亚的内斗，到时候只要推一个愿意听命于悉兰的家伙上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掌控整个卡伦卡亚。”依峙也继续解释。

　　“原来如此。”夜莺终于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啊，还没做个自我介绍，我是夜家的夜莺，那个叫夜寒的，是我哥。”夜莺一脸炫耀地指向王座旁边本该是夜寒的站位，却突然发现夜寒不见了，赶忙来回环望寻找，“哎？人呢，刚才还在这里的。”

　　“原来是夜家的小少爷夜莺，令兄夜寒的大名我是知道的，最年轻的骑士长，很了不起。”玄月投其所好。

　　“嘿嘿，是吧，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他的。对了你们是哪个家族的啊？”夜莺看得出玄月身份高贵，但在座的有哪个不是贵族世家，而且夜家无论比起哪个家族，都丝毫不逊色。

　　“在下悉兰二皇子玄月。”玄月自我介绍后将目光转向依峙，“这位是我朋友，依家的依峙。”

　　皇子？依家？夜莺忽的发寒，皇子不必多说，依家可是悉兰为数不多的政治家族，虽然没有过多的封地，但历代皇帝的心腹大多都是依家人，而且这人居然是当年被传颂的沸沸扬扬的依家天才。

　　在他们这种聪明人眼中，自己的愚蠢就是个笑话，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不过事实上，依峙和玄月真没觉得夜莺很蠢，因为大多数人只会和他是一个想法。

　　就像现在，随便听几个人的悄悄话，都是说着和夜莺一样的话。只不过没有像伊峙和玄月这种明白人来指点迷津，这群人只会一味地唏嘘不满。

　　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无知的人讨论出一个无知的结果，还误以为这就是真理。

　　夜寒这时候从通往内室的门走出来，径直走向玄清，弯下腰，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又走向内室大门。

　　“各位安静一下。”玄清再次开口，“现在，来介绍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