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270番外13

第二日，屠苏早早醒来，就感觉到晴雪倚在自己怀中。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了晴雪正满脸紧张地盯着自己，似乎是早就在等自己醒来。

“晴雪？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晴雪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道：“苏苏，你觉不觉得……好冷……我猜，外面已经下雪了……”

屠苏听了，用心感受了一下温度，此时室内确实有一种不同于晴日的阴寒，是阴天和雨雪天特有的压抑的阴寒。他忙轻轻拍了拍晴雪的背，道：“没关系的，晴雪……我现在就出去看看……”说着，就坐起身来，穿衣。

“哎……”晴雪拉住屠苏的手，担忧问道：“苏苏，天气这么阴寒……你的旧伤，还痛吗？……”她不会忘记，曾经在阴雨天之时，屠苏有多痛苦。

“已经好了，放心吧……”屠苏柔声道，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另一张床上，晴心正睡得很香，屠苏为她掖了掖被角，就快步来到房间之外。

推开客厅的房门，铺天盖地的白，就立刻映入他的视线。原来不仅是下雪了，而且，已经是冰天雪地、漫天大雪。此时屠苏也不禁被这满眼雪白恍了一下。他还记得上次面对雪地的时刻。上次，是三年多之前。他也是如此时这般，推开房门，看到了一片雪白，接着，就走进了一场终身难忘的噩梦……

他闭了闭眼睛，只停住了片刻，就走进了雪地之中。

抬头望，灰蒙蒙的空中，鹅毛般的雪絮飘然而下，有种寂静荒凉之美。低头看，遍地雪白，一望无边。

他甚至有些担心地回过头看向自己刚刚离开的房门，以确定它是否还在。

房门仍在。他很快地离开雪地，重新回到房门之内，回到他们温暖的房间之中。

“晴雪，外面确实下雪了，已经满地都是了……”屠苏轻声对晴雪道。

“啊？！……真的下雪了……”晴雪颤声道。

屠苏点点头，正要再说些安慰的话，此时一个稚嫩的童音却在另一张床上响起：“啊，爹爹，娘亲，外面下雪了？！……”

原来晴心刚刚醒来，听见了父母的对话。苏雪二人一起看向女儿，只见她兴奋之极，仅着睡袍，就下了床，跑到屠苏身边，拉住屠苏的衣服。

“爹爹，外面真的下雪了？我还从没见过雪呢……”晴心眼中全是新奇的光芒，兴奋道。

“嗯，是啊……晴心今天就要看到雪了……”屠苏微笑道。

“太好啦……爹爹我们快去吧！……”晴心拽着屠苏手，就要往外面走。

“哎，晴心，看雪也要穿多点再去……”

晴心却忽然放开屠苏，兴奋地跑到屋门外。

“这孩子，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晴雪忽然带着有些怨怪的语气道：“下雪就这么高兴，她要是知道三年前因为雪，因为她，让你吃了多少苦，她还笑得出来么……就这么跑出去还不冻坏了……”

“可是她不知道……我马上去带她回来……”屠苏说着，赶忙出去追晴心。

晴雪这一下也暂时忽略了恐惧紧张，开始穿衣起床。

屠苏跑到门外，只见女儿正在院中，抬头望着漫天飘雪，不停地转圈圈，并举起双手去接那些飘落的雪絮，还发出惊叹：“哇！好美……”

屠苏一瞬间就对女儿感觉到哭笑不得，因为是第一次见到雪，竟已经忘记了寒冷，这是多么好奇心旺盛而又有专注力的孩子啊……他赶忙来到晴心身边，握住她已经有些发凉的小手，道：“晴心别闹，回去穿好了衣服再出来……”

“爹爹，你看，雪真的好美啊……”晴心却仍专注于雪。

屠苏知道这孩子的注意力是暂且没法转移了，干脆直接抱起她，就走回了房间关上屋门。

“哎！爹爹……我还没看够呢……”

“一会儿再看……”

晴雪见到屠苏与晴心回到了房间，立刻对晴心道：“你这孩子，不穿好衣服就出去看雪，要是冻病了怎么办，真是不让人省心……雪有什么好看的，你是最不该爱雪的人……”

“晴雪……”屠苏听了这话，赶忙轻声阻住晴雪。

晴雪一听，停住了继续的话语。晴心道：“对不起娘亲，我不该这么冷就跑出去……可是，为什么晴心就不该爱雪呢？晴心觉得雪很美，而且，那是娘亲的名字，我很喜欢啊……”

晴雪一听，立刻心软，柔声道：“唉……好了，你快快多穿些吧……”说着就赶忙为晴心找出她的棉衣。

一家三口都准备完毕，晴雪照例想去做早饭，来到门口，她犹豫了许久，才终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客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