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173

“哎，晴心别动！……可别碰疼了你爹爹……”晴雪忙扶住晴心，开始指点屠苏：“你抱得还是不对，要托住她头……这只手搂住她这里……对了……”

晴心待得舒服了，立刻不乱动了，继续看着爹爹笑。

“果然好了……晴雪，你好厉害，还是你有经验，我可差得太远了……”屠苏佩服地道。

“这有什么，我哄的孩子多，当然熟悉了……小石和夏儿做了爹娘之后，一开始也不会，他们也是慢慢学的，不用急……哈哈……”晴雪说到后来，忽然窃笑起来。

“你笑什么？……”屠苏疑惑道。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又想起，帮我增添经验最多的那个娃娃，就是你，就是因为哄你养你，我才如此有经验的……嘻嘻……”晴雪说着，又甜蜜而调皮地笑了。

“……”屠苏苍白的脸立刻浮起了淡淡的红晕，被晴雪的话弄得不言语了……

晴心出生二十几日之后，屠苏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但是紫胤真人对苏雪二人道，屠苏的伤口实在太过严重，以后这疤痕，即便是用他的灵药，也去不掉了。这个可怕的疤痕，将会刻印在他身上一辈子。

虽然晴雪早已想到会是如此，但听了紫胤真人如此确定的话，心中还是心疼不已，大为遗憾。但转念一想，如今屠苏活着，能动能说能笑，她已经很知足了，经历了这么可怕的大灾大难，怎可指望不留一点痕迹？况且，就这样留下吧，这样，她将永远被这个伤疤提醒着，这个男子，为了她，付出的是怎样的牺牲，对她是怎样的深爱。

此时一家三口已经很平静幸福，没有了危险，他们便又理性地谈起了那日之事。

“真没想到，欧阳少恭的残念竟会出来添乱，让晴心早生那么久，害得你如此受苦，还用那么恶毒的暴雪魇境雪上加霜……”晴雪道。

“我也没有想到……”屠苏怅然道。

“……苏苏……你，恨他吧……”

“恨，也不恨。我也不知道了……的确，是他设了暴雪魇境来害我，差点要了我们全家的命；但是后来，我们……在我脑中，发生了一些事情……再后来，他将他这缕即将消散的残念中的所有灵力，都化进了我体内……也因此，我才有机会醒过来……”屠苏轻声道。

“什么？他……他那样害你，可是，最后却又……帮了你？”晴雪惊讶道。

“帮了我……也帮了他自己……”

“那么……苏苏，你……原谅他了？……”

“我已说过，只要我是乌蒙灵谷之人、韩休宁之子，我就永远不会原谅。此时原不原谅也已不重要。他害了我，也帮了我，这只是事实而已……”屠苏轻握着女儿柔嫩的小手，平淡地道。但是，若能没有这一切伤害欺骗的发生，他多么希望，他们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真心相待的一对挚友……

晴雪拍了拍熟睡的晴心，沉默片刻，道：“……只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明白……残念虽然可以制造魇境，但是，却无法启动魇境……魇境需要借助活人之手，亲自开启……是谁在帮助少恭吗……”晴雪开始疑虑。

“即使有，那么，她也一定不是故意的。少恭向来善于蛊惑人，他若想借人之手，骗人帮忙，简直太容易了……”屠苏道。在脑海中与欧阳少恭对峙之时，欧阳少恭已对他说了，是林儿受他的骗，帮他启动了暴雪魇境。当少恭化于他掌心之时，这份记忆也随之流入了他脑海，他在脑中亲眼看到了林儿急切地想要帮助自己时的神情，仿佛能体会到她对自己的一片好意甚至深情。所以，此时他一点也不怪她。但是晴雪如此珍爱他和晴心，又没法像自己一样亲眼见到当时情景，他便暂时替林儿瞒下了。

晴雪听了他的话，也点头同意：“嗯。多半是村里的什么人无心之失，中了少恭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