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姜韵忧独自出了个门,也是打着散心的主意。忽然感觉才仅仅一年,釉城就有了不少变化,也说不出变在哪里,就是怎么都不对劲儿。
想到这里,她心里更是堵得慌。
无心浏览街边的美景,她随意找了一家咖啡店,找个位置坐下。秋风一吹,已经带了些萧瑟的寒意,行人都竖起衣领,将脖子缩进去。
姜韵忧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忽然明白哪里不太对。
如今深秋了,釉城在秋冬之际,多是苍凉。往日,这个时候总有大家一起,今日来看,不免的孤单。
早知道就不出来了,这哪是散心,分明是添堵。
她将手放在桌上,托着腮,心里虽念叨着,面上却像是在发呆。
心下思量着,一道身影闯进了她的视线。
那男子穿着一件粗线白色毛衣,深色的裤子衬得双腿笔直修长。看似很有气质的一个人,举止也十分得体,但姜韵忧总觉得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番,那人有所察觉似的转头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之𣊬,她有着说不出的惊讶。
这分明是她一年未见的故人。
“徐以淮?”这格格不入就解释通了,他本就不是这里的人。
她并不是很确定,刚恢复了记忆,对一些事情还十分模棱两可。只是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个称呼就脱口而出了。
徐以淮愣了一下,“我们认识吗?”他皱了眉,这样的问题让他感到很奇怪,只是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中确实没有关于面前这个人的任何存档。
姜韵忧适才想起了什么,“我是陆宁。”
“那你……”徐以淮看她一张完全不一样的脸,有说不出的疑问。
“有些事与你解释不太清楚。”她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
“你有心事?”他倒是有一双洞察人心的好眼睛,“不如说与我听听,说不定能帮你排忧解难。”
“有些事不方便与你说,具体来说就是因为一场意外,我和付远知都忘记了彼此,成为另一个人。”记得当时认识徐以淮的时候,他……用的还是付远知这个名字,“现在我看到了他,也记起了以前的事情,就是无从说起。”她还是半真半假的告诉了他一些,但也并没奢望能从中得到解决办法。
“所以你怕你告诉他事实,他却认为你是神经病?”
“你从哪里学来‘神经病’这样现代的词汇?”姜韵忧最终还是被他逗笑了,但笑了一会儿又正经起来,“其实也不是,我更多是觉得我们不如不见。”
徐以淮有些沉默,正如姜韵忧所想的一般,她遇上的麻烦都是他解决不了的,想了很久,才对她说:“顺其自然便好。”
面对他不知所措安慰,姜韵忧到是释怀的很,“不如上我家去坐坐,这儿不太适合聊天。”
姜韵忧拿钥匙开了门,姜尹就招呼了她一下,看到徐以淮明显有些错愕,“带了朋友回来。?”
“嗯。”
“今天医院里还有些事,应该又要守到凌晨,晚饭我会在医院吃的,你不用留给我了。”
“嗯,拜拜。”
姜尹走了以后,徐以淮才问:“这是你家?和记忆中的不一样诶,刚刚那个人是谁?”
“另一个家了,刚刚那个人是我这个身份的哥哥。”
“我有些搞不懂你的生活了。”他听的一头雾水。
“其实,有时候我自己也不明白。”她笑着回应,但徐以淮听出了一丝落寞。
现在的她,看似与从前一样,但仿佛没有以前快乐了。
“我有些想睡觉,你自便吧。哦,对了,书房里面有一些古卷,你可以翻着看,但千万别碰我哥的东西,一屋子的药,打翻了就不好了。”虽然深知这样并不礼貌,但她只想休息。
“那你好好休息,不用管我。”徐以淮并不在意她的态度。
他自然还是对那些古卷感兴趣,拿了些翻看。这样的静谧是被沈朝打破的。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徐以淮显然被吓到了,“你是谁?”
“我是陆宁的朋友。”徐以淮也没料到会有人,愣了一下才说。
沈朝还没听姜韵忧说她之前的种种,自然不知道这个名字,“陆宁又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以淮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场面还是被姜韵忧听到声响出来时打破的。
她忽然想到自己忘记告诉沈朝带了朋友来,顿时有些心虚,“你回来了,忘了告诉你,这是我的一个故人,徐以淮。”
三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姜韵忧坐在他们中间,沉默的有些尴尬。
这一世的她仿佛并不如之前那样,总能找到些话题,徐以淮这样想,但无奈自己也不太会说话,也便跟着沉默。
还是沈朝沉不住气,“那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和韵忧是朋友。”
“没关系的,你本不知,也怪我来得突然了。”徐以淮很自然的把话接住了,又想到了什么,“韵忧是谁?”
姜韵忧叹了口气,“我的名字,姜韵忧。”
徐以淮还想问什么,沈朝也反应过来,“那陆宁又是谁?”
“那是我之前的名字。”她只顾解释,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听得懂。
沈朝本是凤宫神灵,自然听得明白,徐以淮虽朦胧,但也听个大概,也没有再去问她什么。
他看得出来,姜韵忧心情并不好,自己再问什么,不仅不会得到答案,甚至会引起她的反感。
给对方留些空间。
从小生活在那样环境里的徐以淮深知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