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学

最后顾君还是在二月初，由聂怀桑、孟瑶带着聂端阳几个孩子前往栎阳，在聂辞磬对顾君致以歉意后，给接回了不净世。

而孟瑶与聂端阳等人，也终于知道了他们的知己/先生，竟然长于风月之所。不过尽管如此，孟瑶对顾君的知己情谊，并未有什么变化，聂端阳等学子，也一如既往的尊重他们的先生。

——两年后

“顾兄，今年听学，你同我一起去如何？”

正与孟瑶下棋的顾君闻言，沉思了片刻，抬眸看了一眼聂怀桑:“昨年不是聂副手送二公子去的？今年如何会让我同行？”

“如今辞磬的夫人还有两月便要分娩，他自然需要留在不净世。再者此次阿瑶哥会送我们，顾兄你就答应同去，可好？”

聂怀桑之所以要让顾君通行，则是蓝曦臣传讯，希望顾君前去姑苏一趟。

两年的时间，顾君终于不再同之前那一年一般，看似平易近人，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如今倒也是与聂怀桑真的成为了好友，与孟瑶的关系则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手足。

顾君笑着摇了摇头:“二公子可知若我去了，便不知有多少世家弟子对你指指点点，何苦平白无故受人指摘。”

如今聂氏之人，都知道顾君出身于栎阳醉玉楼，还做过一段时间的头牌小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聂怀桑与孟瑶等人虽极力想替顾君隐瞒身世，但到底还是让‘聂氏旁支无用弟子的先生，是一名妓子伶人’的消息，传了出去。

当初顾君的出身被传出去时，对聂氏的名声到底有了些许影响。不过好在聂氏毕竟是五大世家之一，而顾君未入贱籍，教的亦是聂氏旁支没有资质的子弟，且姑苏蓝氏的宗主蓝曦臣，对顾君的才华亦是赞不绝口，倒也是让聂氏落了个‘知人善用，不计出身’的好名头。

聂怀桑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旁人如何说，顾兄真会放在心上？”

顾君闻言，落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的将手中的棋子落了子:“我自然是不在意的，只不过若是二公子因我之故，而受人指摘，我自然是过意不去的。”

孟瑶看到聂怀桑的眼色，也出言帮腔:“阿顾，不若就如二公子所言好了。如今来清河已三年有余，然就连这不净世，你都少有踏出。现在端阳他们亦不需你时时盯着，就算有不懂之处，浅显的亦可问询我，我若再不知的，也还有其他几名先生。你总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君兰小院里，你说呢？”

因着孟瑶的话，顾君陷入了沉思。孟瑶与聂怀桑见状，也不再出言催促，静待顾君的决定。

(若真如公子所言，阿娘是蓝嫣，那此行我去姑苏蓝氏，那我与蓝嫣之间，相貌定有所相似，必定被蓝氏的长者所认出。而蓝嫣作为那名散人的道侣，在旁人看来，必然也知那所谓的成仙之法。若阿娘是蓝嫣，那便是我应有两个一母同胞的兄长，他们如今是否还在世？若在世，他们为何不寻阿娘？)

顾君不想陷入那些纷争，可又忍不住想去验证自己心中的疑问，经过天人交战后，终于做下了决定:“既然二公子不在意那些非议，那顾君便随二公子一同去听学便是。”说完继续与孟瑶对弈。

“那说好了，三日后我们便启程。顾兄，你与阿瑶哥继续对弈，我去街上转转。”

孟瑶与顾君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