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岁九年,岁在癸丑,姜朝永宁公主姜夔就此陨落,大火燃烧了整整三天三夜,终于得以熄灭。
院落内,未使的尸骨。据大理寺卿猜测,吴王妃的尸骨早已被大火焚烧殆尽,大理寺卿不禁摇了摇头。
这个地方,曾经是吴王与吴王妃的婚房,现如今被烧的漆黑,壁上被沾染了一道有一道的黑色痕迹。
早已听闻此事的太皇太后不相信此事,非要宫女搀扶着她,亲眼看到这个样子才肯相信。
杜承乾站在这被烧的乌黑的房内,眼睛无神,看着墙上黑色的污痕,太皇太后蹒跚走到了壁旁,用她那犹如老树皮的手,小心的抚摸着这个污痕。
“太皇太后,还请节哀。”杜承乾似乎注意到了太皇太后的到来,哑着嗓子。
太皇太后猛地回头,指着他,质问着:“你告诉哀家,阿宁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阿宁被受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阿宁要自杀的时候你在哪!”
杜承乾愣了,蠕动了一下嘴唇,看着太皇太后那通红的眼睛,为自身辩解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跪在地上,道:“太皇太后,小人有罪,还请太皇太后赐死小人,为九泉下的永宁公主做个伴。”
“你当真以为哀家不敢吗?来人!传哀家懿旨,吴王从今往后贬为庶民,斩了!”
“等一下!太皇太后。”姜国主听闻太皇太后来到了吴王府,下了早朝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阻止着太皇太后的,“太皇太后,此人不能斩!”
“为什么?”太皇太后冷笑了一声,“阿宁下葬之时,无一人陪葬,你作为一国之君,不能为自己的女儿报仇,又有何用。”
姜朝的规定,若是王妃,公主等有皇亲国戚的身份去世了,有身边伺候的贴身婢女乃至扫院落婢女一起陪葬。
“朕知道,朕知道。”姜国主也急了,他同样是一国之君,也是有几个孩子的父亲,“勃梁已经在边疆整装待发了,不能杀杜承乾,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找个人了。”
太皇太后深深地看了姜国主一眼,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
“杜承乾你听清楚了,这事等班师回朝,朕再找你算这个账。”
“罪臣谢皇上的不杀之恩。”
吴王妃葬身于火海之事早已被皇宫内院传得沸沸扬扬,姜国主下令,五品官职一下为永宁公主身着素衣。
姜欣如的贴身婢女灵儿既然连通报都忘记,兴高采烈的冲进了大殿,向姜欣如禀报。
“死了?”姜欣如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灵儿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是的,公主。”
姜欣如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她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从小到大,她最羡慕的便是她的姐姐永宁公主,她哪一点都比她优秀,可是父皇太皇太后喜欢的就是她。
到了现在,她死了,她本来是该开心的,她心里却有了一块空空的地方,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一般。
“来人!给本公主准备素衣。”
相比外面的事情,苏府却异常的安静,苏哲溪看着眼前的白胡子老叟,难以将他与印象中的人联系在一起。
“白鹤老将军击败了那些名门贵族子弟?”尽管来着不善,苏哲溪还是赶紧让人看座,让白鹤老道坐在上位。老道倒是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上位,抿了一口茶。
“那些人,怎么会是老夫的对手。”听到苏哲溪提到那些人,嗤之以鼻,“老夫也就不拐弯抹角得了,皇上想让我取代你的位置,过一会儿圣旨便会到。”
苏哲溪那个笑僵持在嘴边,白鹤老道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子,说:“勃梁军的这把火即将烧到了眉毛,姜国主怕你年轻气盛。”
苏哲溪叹了一口气,说到底姜国主还是不相信他。
“也别说老夫欺负晚辈,这样吧,老夫给你三天之内,选个人出来与老夫比试。”白鹤老道说道,“你们带老夫去看看这些军队,好让老夫准备万全之策。”
苏哲溪目送着白鹤老道远去,苏祁从后院走了出来,义愤填膺的说:“这个白鹤老道也太嚣张了吧。”
“如果你知道他的的功绩,你便不会觉得他是真嚣张,而是真的有狂妄的资本。”苏哲溪摇了摇头。
苏祁看到自家大哥这个样子,不禁好奇的问着:“这个白鹤老道很厉害吗?”
“这个白鹤老将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打仗八十余次,竟没有一次败仗。早就听闻八贤王请下山,原来是皇上的意思。”
“大哥的意思是,皇上不信任我们苏家?”苏祁似乎也重视到了这个问题,“那大哥战胜他的几率有多大?”
“武艺倒是能胜上一二,只是这个兵,怕是要差了。”
苏祁想了想,还是想着把心中的事情说出来:“大哥,永宁公主她……”
苏哲溪举起手,制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冷声:“现在战事吃紧,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及儿女情长,永宁公主的话,待我有时间便会亲自去看看她。”
躲在暗处的苏一铃见到自家大哥并没有颓废之意,反而是将国家大事放在第一位,不禁松了一口气,匆匆忙忙的跑向皇宫向苏贵妃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