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百剑穿心

顾慕亭听着姚妍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可对于那些世故人世与家庭变故是一点儿没说；只是及其含蓄道：“我们家后来出了一些事情，导致我不似从前般那么幸福。”

　　说着，还轻轻嗤笑了一声：“是我太无能懦弱了，这点儿变故便扛不住了。”

　　顾慕亭听着只是满心地心疼；姚妍自变故后过的那些日子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要来的的煎熬。

　　要是当年他能不顾世俗的目光护好她，那该多好……

　　/

　　姚妍是在他面前走的。

　　那一幕他至今难忘；当年虽仙门已灭，但众仙道却自己又立起了一个又一个的门派；那些“正道”以着姚妍不修正道的理由，要公然处刑她。

　　顾慕亭当时只知道姚妍的身体不好，却不知已然到了那步田地，众人到她所居住的山林中时，她什么武器都没带、脸色苍白，唇上见不到一点儿血色，裹着件外袍抬眸望着众人。

　　他们居高临下般地望着姚妍，好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还不乖乖束手就擒，今日邪魔外道姚妍绝无活路。”

　　顾慕亭看着她的那副模样，极想上前拦住众人，把他的小千金抱回去好生养着，可他畏惧人言，他不想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指点点、死后留下的都是些恶名，他选择了沉寂。

　　带头者是一位年纪较长的男子，只听他喊到“放剑”，众人齐齐催动剑法、召唤自己的佩剑。

　　令姚妍至今难忘的是，第一把穿透了她胸膛的剑居然是顾慕亭的佩剑，她自小就看着这剑，年少时更是拿它舞过几下、这剑柄上的花纹她最熟悉不过了……

　　她唇边溢出一抹鲜血来，目光却不断地在人群中寻找着那抹身影。

　　霎时，她的眸子睁大，与顾慕亭的眼神对上、姚妍突然就笑了，顾慕亭他慌了。

　　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第二把剑穿透她的身躯，姚妍撑不住了，意识涣散、直接倒在了地上，到最后她都看到姚黎辰的身影；想必他今日是没来的吧……

　　-

　　顾慕亭突然就慌乱起来，刚想冲上前去抱住他，可手腕却猛地被身后人捉住，他回头、那人却摇了摇头。

　　那人是姚黎辰。

　　顾慕亭憋了许久的眼泪登时涌出，小声抽泣着对他道：“我……我只是……我太冲动了……”

　　姚黎辰点了点头，只是说了声：“我明白，不怪你，只是怪这世道罢。”

　　“世俗与她，你只是选择了世俗罢；不怪你，我不怪你。”

　　“只是自此之后，我姚宇也成了没妹妹的人罢了。”

　　/

　　自那群“正道”的到来，一直到那白剑穿透了她的身躯时，姚妍一句话也没说，什么也没有反抗；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令她作呕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