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只身入内门

在完成楚飞白遗命后，沈子和安排好了陆离的住宿，天色渐晚，陆离想起自己山下还有一匹马，他只好舔着脸让沈子和让人安排一下。

　　当晚陆离一夜辗转难眠，回想起从恶梦中走来一直到今天已是一年多，但所有往事对他来说依旧仿佛虚梦一场。一年多的流浪生活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对他来说一切都是值得的，如今他总算是有个安乐窝可以安安心心的修炼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离就被几声轻微的敲门声惊醒，极不情愿的起床推开门后，陆离是有气不能发，面前两位姑娘，一人托盘中盛着衣物，衣物上则是一枚令牌，一人却提着一个食盒，两人具是欠身向他行礼道了一声公子。

　　”公子？你们认错人了吧。“

　　”我二人是公子侍女，这是宗门送来的衣服，也不知合不合身，说是等我两人替公子量身之后再另行定制，这枚则是公子的身份令牌。“

　　“这样呀，还未请教两位姑娘芳名。”

　　”公子说笑了，侍女石竹，这是在下妹妹石楠。“

　　”石竹、石楠，二人以花为名倒是好名字。“

　　”公子谬赞了。“

　　陆离不好意思的继续说道，“两位姑娘，衣服和令牌我先收下了，在下冒昧问一句，这食盒可是给我送的，说实话我昨天可一点东西没吃。“

　　石竹石楠哪见过陆离这般人差点就没笑出声。

　　两人很快便将食盒铺陈在桌面，陆离见两人站在一旁便随口问道，”你们吃了没，要不一起坐下一起吃吧。“

　　石竹回道，”回公子，我们用过早餐了。“

　　陆离看了看好像就一副餐具，感觉自己问的有些多余了。酒足饭饱之后，陆离正想向两人打听了常山剑宗的基本情况，门外突然走入一男子，正是救过自己一命的孟临书。

　　陆离急忙站起来说道，“孟师兄，你怎么来了？”

　　孟临书微笑着道，“陆师弟初来宗门，想来很多事情都不是很了解，师傅特让我来为你解惑来了。”

　　“那谢谢孟师兄了，我正为此事发愁，你说我刚来两眼一抹黑，正是不知东南西北，孟师兄可说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陆离非常感激沈子和与孟临书的贴心安排，常山剑宗是天下三宗之一，若是没有人指点，他这个外来户恐怕是寸步难行。

　　孟临书从怀中拿出一幅地图正待讲解，却见陆离拿出了那个硕大的酒壶倒像是歌楼酒肆中的看客准备听书一般。他笑着说道，“陆师弟和这酒壶倒是寸步不离。”

　　陆离也是一愣，他原本并不是好酒贪杯之人，起初喝酒只是为了在野外御寒，后来修炼《坐照经》御寒不成问题，这葫芦反倒是成为隐藏石珠的载体，如今这石珠都交割莫夜北了，自己的本能居然还将这葫芦往身上揽。

　　“见笑了，习惯成自然了。”

　　“也许哪天你可以去找我师傅，他那人也是好酒贪杯的。”

　　“这可比不了，文人骚客喝点酒才是正常的，我就不一样了是个纯粹的酒鬼。”

　　孟临书微笑道，“我师傅要是听到你这句话，必定以你为知己，他这一辈子就想做个文人酒客。”

　　陆离心想，这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沈子和堂前全是琴棋书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教书的夫子呢。

　　“文人、酒客、剑仙，你师傅倒是贪心全给占了。”

　　陆离一番话让孟临书顿生好感，两人由此开头渐渐便聊起了常山剑宗的情况。

　　常山剑宗有九涧十二峰，分别为神居峰、论剑峰、藏剑峰、玉华峰、入仙峰、翠云峰、广云峰、武照峰、朝霞峰、浮玉峰、雁荡峰、凌宵峰，十二峰依天干地支分布，中间围着的便是洗剑湖。

　　其中神居峰供奉常山剑祖，亦是为剑冢、剑阁所在；论剑峰峰顶则是天下闻名的试剑崖；藏剑峰是当代宗主的主峰；玉华峰则为内门弟子所有；入仙峰则为迎客峰，主要是为迎接外宾而准备的，其余七峰则为七大传功长老的住处，分别是：雁荡峰，大长老关河；武照峰，萧正阳；浮玉峰，沈子和；广云峰，方定岳；凌宵峰，薛云铮；翠云峰，楚飞白；朝霞峰，叶芝华。

　　陆离又询问了自己师傅楚飞白的情况，毕竟一个亲传弟子不了解自己师傅实在说不过去，在得知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楚飞白真实年龄居然是七八十岁之时，陆离就彻底不淡定了，因为这意味着叶长老这样一个美女居然也七八十岁了。

　　孟临书淡淡说了句，修行越是高深的人面相老得就越慢，像他的师傅沈子和就两百多了，而宗主长发皆白实际年龄也有三百多。

　　陆离这一听，看向孟临书的眼神慢慢变了，要是孟临书这般俊美容貌却是......

　　孟临书察觉到陆离异样眼神，尴尬说道，“在下，不过才21岁而已。”

　　“年轻有为，年轻有为。”陆离喝了一口酒掩饰道。

　　孟临书却也不恼，他解释道，“本代弟子年龄具在三十以下，最小的便是叶长老的亲传弟子小七，年方十四。”

　　陆离道，“多谢孟师兄，若非孟师兄提点，到时候我肯定是要闹笑话的。”

　　“无妨，下次注意便是了。“孟临书继续解释，”地脉以下生命之长短以百计，每一个大境界又能增岁一百，故地脉境为两百，天机境为三百，而圣人境略有不同，史书记载最低的也有五百。”

　　陆离想了想，这意味着如果一个人年轻时取得的境界越高，那就越难从面容上推断这个人的实际年龄。

　　“原来如此，这么算起来，我师傅的天赋还是可以的。”

　　“楚师叔的天赋近百年了算是非常出色了，尤其是他对流风剑意的领悟更是不同凡响。”

　　孟临书说道，但他的眼中并未流露出过多的崇拜和敬仰，当代大师兄？？才是他毕生追求与敬仰的目标。

　　陆离听孟临书说起剑意，当日那明空和尚也略有提及，便问，“孟师兄，我听你们总说剑意剑意的，这剑意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师弟可知什么为境界？”

　　陆离微楞，但还是回答道，“师兄刚刚不是说了吗，人间境、地脉境、天机境、圣人境诸如此类的。”

　　“那它们的区别又为何呢？”

　　“应该是以体内灵气充盈的程度进行区分的。”

　　“对也不对，灵气之充盈不过是表象，与天地之共鸣才是本质。”孟临书见陆离不解，继续说道，“体内灵气越是充盈，与天地之间的共鸣越是强烈，人便越有可能从中领悟天地之真意。地脉者，天地之势也；天机者，天地之意也，而至圣人境，圣人自有天意，是所谓言出而法随是也。”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原来是这个意思。”

　　陆离茅塞顿开，不过他又疑惑道，“但这跟剑意有什么关系？”

　　孟临书听陆离言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之时，不由的微微一愣，这简单的一句话堪称修行之总纲，只是这“道法自然”他却是不明所以。

　　“孟师兄！”

　　陆离伸手在孟临书眼前晃了晃，见他没什么反应，干脆就轻轻推了他一把。

　　孟临书回过神，说道，“抱歉，陆师弟刚刚问什么来了？”

　　陆离于是又将剑意与天意的疑问再问了一边，孟临书微笑着说道，“陆师弟着相了，一花一木，一饮一啄具是天意，难道剑便没有天意了吗？”

　　陆离想了想，话是这么说，但天意剑意什么的自己边都没有摸到，也就无所谓着相不着相，无所谓剑是不是没有天意了。

　　“天意从来高难问，有些东西还得自己去领悟，你自己不是领悟了剑势吗？每个人所思所想，所见所闻各有不同，领悟出来的自然也又不同。”

　　“剑势吗，看起来是的，不过我是以剑练刀练出来的，这或许也算经历不同所导致的。”

　　陆离说道。当日他练完《飞虹剑诀》之后，自觉所练习的与楚飞白、明空所展示的至简至朴相距甚远，于是本着“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的心思去修炼了最基础的《破风刀》，现在连他自己实际是也不知道他悟的算是剑势还是刀势。

　　两人一问一答，问的是巨细靡遗，答的也是尽心尽力，除了之前所谈十二峰、境界之本质之外，陆离还重点询问了宗门门规、宗门长老之类与自己接下来生活息息相关的琐事.

　　“对了，那各宗门对我可有其他安排，总不至于让我自生自灭吧。”

　　“这个倒是有。考虑到你境界偏低，宗门决定让你先去内门修炼至地脉境，而后再去剑冢、剑经堂挑选兵器诀要。”

　　这安排倒是和莫夜北之前提到的差不多，但问题是为什么要去内门呢？

　　“不去内门行不行？我一个人练也挺快的。”陆离说道。

　　孟临书知道陆离在担心什么，他微笑着说，“去内门修行能接触到宗门的各个方面，这对你融入宗门是有好处的。”

　　陆离急着道，“可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呀，那刘天宇上次吃了轻敌的苦头，若是他吸取教训一开始就飞起来揍我，那我是打不过他的。而且他还有个天机境的爷爷，万一我揍了他孙子，保不齐他会给我穿小鞋。”

　　“刘长老毕竟天机修士，这点度量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