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翌日，馒头头上一痛，一咕噜爬起来，捂着脑袋一脸懵逼，抬手揉揉眼睛伸个懒腰，看到趴在桌边睡着的大娘，馒头才反应过来，她们坐了一夜，刚刚她是栽倒在地上碰到头了。

　　她走过去推推肖妈妈，后者一激灵蹦起来就道：“阿璃，回来了！”随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扶住桌子坐下。

　　见肖妈妈扶着头闭着眼睛，知道她又头晕目眩，馒头跑到炉子跟前提着炉子上的热水颤颤巍巍的倒一碗热水，双手捧着来到肖妈妈身边。

　　“大娘，哥哥姐姐还没回来，你别着急，先喝点热水。”

　　“馒头，去到巷口看看，要是看到他们跑回来告诉我。”肖妈妈声音虚弱无力，她知道巷口离自家不过十来丈的距离，在门口都能看到进巷子里的人，可一夜不见一对儿女回来，她心急如焚，只想早早的见到他们，更何况，她这心里从昨晚就难受的紧，这种感觉曾经有过一次，那就是丈夫出事的那天，跟现在一样心神不宁，恍恍惚惚的，肖妈妈不免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馒头把碗放在桌子上，又说一遍让肖妈妈喝口水，小跑到巷口张望着，此时天还没全亮，雾气中只能看到两米外，馒头穿着家常的小薄袄就跑了出来，冷风一吹，鼻涕“呲溜”就从鼻孔窜出来，馒头吸着鼻子，袖起手飞快的跑回家。

　　穿上厚棉衣，馒头扶肖妈妈回屋躺下，又跑到巷口买了早餐放在肖妈妈床前，她啃着包子又回了巷口蹲守。　

　　雾气中走来一个人影，馒头认出那是豹哥哥，她站起来小跑过去，满脸笑意还未展开，就被那个从雾气中走出来的人惊住了，馒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想往前迈一步，可是脚像是长在了地上，无法挪动，她看到了什么，平时好看热情总是带着笑意的豹哥哥，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那个熟悉的身影抱着一个人出现在馒头眼前，那人被棉袄包住头脸，裸露出来一截纤细白皙的小腿，再去看豹哥哥，只着失了原色的单衣，他缓缓的走到近前，馒头闻到血腥味，很浓的血腥味。

　　馒头瘫软在地上，小小的身子如坠冰窖，牙齿控制不住的打颤，好可怕，她真的好怕。她看到了什么？豹哥哥狭长明亮的眼睛血红一片，表情愤怒，悲伤，痛苦夹杂着使那张俊美的脸庞扭曲如恶鬼，他走过身边时空气仿佛被冻结，让人只能秉着呼吸，生怕一个浅浅的动作就让他爆发。

　　肖宁机械的走着，双臂托着妹妹，嘴里喃喃道：“回家，哥哥带你回家，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你这个坏蛋，一夜没回来，妈都要急死了，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出门了。”

　　馒头在巷口听到一声哭嚎眼泪喷涌而出，她爬起来跑回家，进了院子就看到大娘趴在一个人身上哭嚎，那哭声悲痛欲绝，嘶哑难听，让听到的人心里都撕扯起来。

　　馒头走过去，看到肖妈妈抱着的人，她几乎认不得了，卷发凌乱的披散开来，脸红肿污浊，肩膀裸露在外，上面红的紫的痕迹遍布，棉衣紧裹着身子，馒头又去看那裸露的小腿，她昨天明明穿着厚厚的裤袜和一双小巧的皮靴的。

　　馒头跑到肖璃屋里拖出被子盖到肖璃身上，忽然肖妈妈转过脸，抬手推了馒头一把，歇斯底里的吼：“走开小叫花子，别拿你那脏手碰我的阿璃，都是你们，都是你们，你们来了这个家里我的阿璃才会遭此厄运，阿璃我的儿，儿啊……”

　　馒头爬起来拍拍身上，走到厨房蜷缩在角落里。

　　馒头根本不知道肖璃到底怎么了，她只是看到邻居们听到哭声一个个的都过来，男人愤怒的拉着肖宁说去报警，女的无一不哭，而馒头，她只是呆呆的看着屋子中央的木头匣子，她不懂为什么豹哥哥和大娘让璃姐姐睡在木头箱子里，而且，璃姐姐为什么总是睡觉，她不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