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揭开迷雾3

就在这时，姑苏蓝氏的蓝启仁老先生突然起身，走到碧草身边，“这位姑娘，我似乎在哪里曾见过你？”

碧草不如思思镇定，眼神更是闪烁不止，好在这会儿她也就是锦上添花的作用。

“应该，应该是见过的。”她低着头，语气比想象中要好很多，“乐陵秦氏举办清谈会时，我时常伴随在我家夫人左右。”

“乐陵秦氏”蓝启仁摸着胡子稍加思索，“莫非，你是金夫人的侍女？”虽有点疑问，但确是肯定的语气，蓝启仁对自己的记忆还有比较有自信的。此金夫人自然是金光瑶的夫人。

“是，我是金夫人的贴身侍女。我要说的事，发生的刚早一点，大约在十二三年前。我是看着我家小姐长大的。我家夫人对小姐向来宠爱有加。但在小姐即将成亲的那段日子，夫人却整日的闷闷不乐，甚至白天突然就以泪洗面，晚上也是天天做噩梦。我以为是因为小姐即将要出嫁，夫人心中舍不得，便一直安慰她，说小姐要嫁的那位敛方尊金光瑶年轻有为，又是一个温柔体贴，专一不二的男子，小姐嫁过去一定会过得很好，可是夫人听了之后看上去更难过了。过了几天，小姐成亲的日子就定下来了，夫人一看到帖子便晕了过去。小姐成亲之后，夫人就一直闷闷不乐，生了心病，病的越来越严重，临终前，夫人终于撑不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碧草语气一沉，她眼里含泪，大声道:“敛方尊金光瑶和我家小姐秦愫他们哪里是什么夫妻，他们根本就是一对兄妹呀！”

这话算是炸翻了厅里众人，即便是魏无羡也不曾想过，金光善行事如此荒唐。

碧草恢复些情绪，继续说道:“我家夫人实在是太不幸了，金老宗主那个老东西简直不是人，他贪恋我家夫人相貌，在一次外出醉酒后强迫她，我家夫人哪里抵抗得了，事后也不敢声张。金光善记不清小姐是谁的女儿，可是我家夫人怎么可能忘记，她不敢去找金光善，又知道我家小姐倾心于金光瑶，她挣扎了很久，为了不铸成大错，她还在大婚之前悄悄去找了他，吐露了一些内情，苦苦哀求他取消这门婚事，万万不可酿成大错。谁知，金光瑶明明知道小姐是她亲妹子，可还是娶了她呀！”

听着众人一口一个畜生，绣绣恨不能对金光瑶扒皮抽筋，可也不得不说一句，按照金光瑶一心想往上爬的性子，这个时候，除了娶秦愫，他别无他发，无论是金光善还是秦苍业都不是他可以得罪的。

“太过分啦。”

“就是。”

“秦老宗主跟了金光善多少年哪，他竟然连自己老部下的妻子都要染指，都不放过，这个金光善真是禽兽不如。”

这种场合，姚宗主一向是打头阵的，谁管你有没有确切的证据，这样的人无论在何种境地，都让人喜欢不起来。

“金光瑶要想在兰陵金氏站稳脚跟，就非得有秦苍业这位坚实的岳丈给他助力不可，他怎么会舍得不娶呢？”

绣绣在心里点头，就是。

“论丧心病狂，金光瑶，他简直是举世无双，无人能出其右啊。”

“是啊是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此事盖棺定论。

“看吧看吧，我说的没错吧，我早就听说他儿子根本就不是别人害的，而是他自己下的毒手啊。”

“姚宗主，此话怎讲？”

众人不解。

“大家都知道，亲兄妹所生之子，十之八九会是痴呆儿吧，孩子太小时旁人看不出什么端倪，可一旦长大，孩子不同于常人之处，就会逐渐暴露出来。可若是真生出一个痴呆儿来，那我旁人自然会对金光瑶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甚至会说金光瑶是粘了他母亲的脏血，才会生出这样的孩子之类的风言风语，而且大家仔细想一想，当时毒害金如松的人，刚好是反对他当仙督的那位家主，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啊，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杀了金如松，嫁祸给反对他的家主，然后再以给儿子报仇的名义，光明正大地讨伐了反对他的家族，哼，虽是冷酷无情，却是一箭双雕啊。敛方尊可是好手段哪。”

姚宗主这番话并没有证据，就是这般推断的言论，却与他们所查相差无几。果然，任何人都不容小觑，即便是这样的墙头草，能做一家之主，总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金陵台清谈会上，你是不是见过秦愫？”在一堆的嘈杂声中，魏无羡不大的声音却很清楚。看碧草言词闪烁，他接着道:“当晚在芳菲殿内，秦愫和金光瑶发生了一番争超，她说她去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告诉了她一些事情，还给了她一封信，说这个人绝对不会骗她，是不是你啊。”

碧草此时慌乱不已，之前那人没吩咐她该怎么办啊？“是我。”

“这个秘密你已经守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忽然决定要告诉她？又为什么忽然要公之于众？”魏无羡不断的逼向她。

大殿众人回神，又安静下来，听他俩的多话。

“因为，因为我得让我家小姐知道，她的丈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这话众人都听着有些假意，“原本，我也不想公之于众的，可我家小姐在金陵台上莫名自杀，我一定要揭露这个衣冠禽兽的真面目，给我家夫人和小姐讨回公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正是因为你告诉了你家小姐，所以她才会自杀。”

绣绣有一瞬间觉得，只怕是要露馅了。

“哎？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同意了，难道她就非要隐瞒真相才对吗？”

这一刻绣绣觉得真是由衷的感谢姚宗主这颗墙头草和搅事精，或许是他自己曾经也是围剿夷陵老祖的人，如今他一直都害怕魏无羡会报复，一面又觉得以魏无羡的人品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所以他一直在试探。绣绣一早就揣摩过他的心理，所以在他们的计划之中，姚宗主也算帮了他们不少忙。

“哟！这镯子不错呀！”

魏无羡一句话众人将目光都集中在碧草的手上，她慌慌张张的拉下衣袖。

这时怀桑适时提起， “可是，今天把这两人送到这个地方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姚宗主也终于找回了正线， “哎呀，我们何必纠结于此啊？我们只需要知道有一个人，他是义士，他一定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对。”

“是啊。”

众人一致同意，附和。

“颇多存疑。”魏无羡任然觉得此事太过蹊跷。

“何处存疑？”这是同样觉得有问题的蓝启仁，蓝启仁此人虽古板，但也算难得的正义之士了。

“存疑可多了，比如这金光瑶如此心狠手辣，为什么杀了二十多个人之后偏偏留下了思思一个人，现在人证有了，那物证呢？”

其余人听完也颇有疑虑，不过

“这不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吗？”

“当初金光瑶就是靠讨好赤峰尊和泽芜君才得以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呀，否则以他的身份，和异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呀，他竟然还对赤峰尊下毒手，泽芜君如今还在他那里，只盼万万不要有什么闪失才好啊！”

绣绣听到这儿有片刻失神，她藏与袖中的手使劲的攥着，才不至于让自己失态。她能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只是绣绣低着头，不让他们窥见自己分毫。

魏无羡收回目光，对于赤峰尊他曾在金陵台上与其头颅共情过，他的死因和死法自己都知道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共情中见到过聂夫人，可当初 “射日之征”他曾与聂夫人算是共事过，后来他成了夷陵老祖，居于乱葬岗，聂夫人和赤峰尊曾亲自来看望过，无论什么原因，他们之间总有一份情在。再者金光瑶也确实劣迹斑斑。

“不光义兄，就连亲兄弟也是，金光善死前那几年，他忙着到处清理他爹的私生子，生怕有人杀出来跟他抢位置，这么看来，莫玄羽还算好的，要不是疯了被赶了回去，说不定和其他那几个人一样，因为各种原因消失了。”

其实这话算是冤枉金光瑶了，那些个私生子他还不放在眼里，清理掉的都是招惹了他的，或者撞破了什么私密的。

不过这话给魏无羡带来了新的思路，说不定莫玄羽就是因为撞见了什么才会在金光瑶要灭口前，装疯卖傻才躲过了次劫，然后赶下了金陵台。

“金子轩的死肯定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好了，江澄也失去了看戏的理智。

“哎！你们别忘了还有薛洋这一出呢，当年薛洋不是逃走了吗？这肯定也和金光瑶有关系。”

“是啊，控制傀儡的阴虎符不也是薛洋造的吗？”

“如此看来，这位金某人杀父，杀兄，杀子，杀主，杀友，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般名声于金光瑶刚好。

魏无羡恍若透过众人，看到绣绣的眼神带着笑意，他仔细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继续听着众人给金光瑶定罪。

“今日也是，我看啊，那个金光瑶是看各家势力都日渐扩大，逐渐变强，他心生危机感，所以他也害怕自己像当年的岐山温氏那样，被推翻被颠覆，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设计将我们一网打尽，哼！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让他最害怕的事变成事实，不如我们就攻上金陵台。”

“对。”

“攻上金陵台。”

“活捉金光瑶。”

这可真是意外之获，本来他们只想要将金光瑶定罪，不想他们连作战的事都定下了。不过按照姚宗主这急功近利又好大喜功的样子，似乎也不是很惊讶。

魏无羡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刚想和蓝忘机出门，就被姚宗主急急忙忙的喊住了。也喊住了刚准备离开的绣绣。

“魏先生，魏先生。金光瑶手里有阴虎符，这次得拜托你了。”

这话说是请求，不如说是要求更准确些。

绣绣没忍住低笑出声，只是她声音小，周围又很嘈杂，也只旁边几人发现了，他们有些怪异看她一眼，继续看向大厅中央的几人。

“不错不错，此道之上无人能出夷陵老祖之右啊！”

“这下金光瑶可是踢到铁板上啦。”

随着众人的阿谀奉承，不知魏无羡自己脸色怪异，就是江澄也有些绷不住。

魏无羡无奈和蓝忘机一道退了出去。

绣绣和怀桑点头示意，然后也退了出去。

作者又一肥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