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计划

于绣绣和怀桑而言，聂明玦逝去已久，感伤也比一开始好了很多了，可千不该万不该，他是是以这样悲惨的样子出现的。对他们而言，聂明玦也不止是一个亲人，他更多的是精神导师，是聂氏和他们的支柱。这么多年了，他们接受了他已经死了的事实，可偏偏他是以这般窝囊的死法，他们接受不了，更多的是聂明玦自己应该也接受不了。

“大哥这般人物，若是死在当年的射日之征中，只怕也比后来死于算计的强。”他们将聂明玦的尸身带回了聂家， “大嫂，还好吗？”

自打带着大哥回到聂家后，绣绣一直未曾言语，她穿着聂氏灰墨色的校服，静立在棺木旁，这是她第二次穿，第一次是她醒来后怀桑带着她和元恒去祭奠。

当年还在怀孩子时他们二人也曾说起兽头纹的家族服，聂明玦很是期待她穿上象征聂氏的家族服饰的场景，她以怀孕不好看推迟了，也曾说起等孩子稍大些，他们一家子都穿一样的衣服会是什么样子，灰墨色会不会沉闷之类的话题。可他终究没能看到。

“那时在金陵台，金光瑶弹奏清心音，我旁听过几次，一开始大哥的情形确实有效。只是后来，大哥失控的越严重了，尤其那次，他重伤了我和清辉哥，若不是泽芜君及时，只怕我和清辉哥都活不下来了，他清醒后就再也不许我俩出现了。那时我觉得大哥快要崩溃了，泽芜君也向我保证过，清心音是姑苏蓝氏的孤本藏书，他们试验过，不会有问题，我就减少了去金陵台的次数。未曾想......未曾想。”怀桑不止一次的后悔，当时他为什么要那么听大哥的话，他对清心音有疑惑，偏大哥一听是姑苏蓝氏的东西就深信不疑。

其实他也是，那几年家里乱糟糟的，就连元恒都送去了云深不知处。他们是世交，又是一起长大，甚至与大哥是志同道合的知己。与其说聂怀桑气愤的是蓝曦臣也是世家大族培养的继承人那么轻信他人，不如说气愤的是自己，为何会轻信他人。

“所以问题还是出在清心音上，当年金光瑶能篡改夷陵老祖控制傀儡的音律，那他就一定能篡改清心音。我记得当年云深不知处被温氏烧毁，泽芜君引开温氏的追踪，受伤后被金光瑶所救。后来云深不知处重建金光瑶更是鼎力支持，出钱出力。”绣绣不曾转头，盯着聂明玦的尸身，低声道，“金光瑶曾在岐山温氏卧底过，在射日之征期间送出过布防图，不夜天城的结界比云深不知处不知复杂牢固多少倍，他都能探查到，那在云深不知处只怕出入如无人之境。”

金光瑶手里有不少东西，若不是莫玄羽，只怕他们都不知道夷陵老祖的手稿他都有，明明当年围剿乱葬岗，打头阵是云梦江氏，偏偏这几年用魏无羡遗留下的东西赚钱的是兰陵金氏。

“是，可惜我们一直接触不到姑苏蓝氏的禁书，他们的藏书阁我们曾打探过，并没有什么发现。”旁边的聂清辉接话。

“无妨，如今我们好好引导，魏无羡定能有发现。就是他没有找出真相，我们把自己的猜想按事实写到上面，也是八九不离十的。”聂怀桑看向绣绣， “大嫂你说呢？”

“是，我们要加快进度了，原以为，原以为玦哥的尸身能找回，不想，金光瑶如此狠毒，玦哥的头颅只怕他藏在别处。”绣绣闭了闭眼，转头坚定的看向怀桑， “下个月就是清谈会，怀桑带着清辉在明处盯着，清川把别院的那女子带上在暗处伺机让她与敛方尊的夫人秦愫见上一面。”她灵力低微，留守在清河，有什么变故也好及时应对。

“好，给金夫人的信没有问题了吧？”

他们之前就已经列好了，只是其中有些细节，需要别院里那位秦愫母亲的贴身侍女来添补，这事后来是清川负责的。

“没问题了，我检查过了。你和清辉在明处要盯紧了金光瑶他们，如今魏无羡的身份只有含光君，泽芜君和江澄知道，等上了金陵台，还不知会有什么变故，怀桑你要千万当心，我知道你已安排好了一切，我只怕你看到金光瑶冒险，元恒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往后清河聂氏还是要靠你，若你出了什么事，他能担起聂氏的未来吗？”

怀桑智谋手段都不差，也不是冲动的性子，可金陵台上的情况不明，就怕到时他压不住气，暴露了自己。若是没有元恒他可能会更小心，以免牵扯到聂氏，有元恒在，聂氏也算有继承人，她担心他有时会铤而走险，甚至为了引出金光瑶故意冒险行事。

“好，我会注意的，元恒又去找蓝家那几个小辈了，我也会多看着他的。”他们目前很多事都是瞒着元恒的，他性格里有和大哥一样纯粹的东西，更向往光明正大的手段。就让他一直以为的那样，是刀灵失控暴毙的，而不是死于阴谋诡计。等一切结束了，他会慢慢告诉元恒，他该知道的东西。

怀桑略加思索后道:“清辉哥找人在那些小宗门里挑些事吧，等我们到了金陵台好有理由，名正言顺的跟着金光瑶，一个月的时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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