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射日之征

直到晚间用膳，绣绣才见到聂明玦，他面色疲惫，神情却高涨，可见心里是高兴的。

“你如今看来还不错。”

“是不错，也算扫了之前的憋屈了，我昨日杀了温旭，如今曦臣和小江宗主他们应该不日就要来不净世了。”

绣绣微愣了一下，温旭这么容易就死了吗？

“温旭死啦？”

“是，是我亲手所杀。”

她语气很轻，“这样啊。死了就死了吧。”

聂明玦听不出有什么情绪，直觉道:“他对你有恩吗？”

绣绣摇头，“不算恩，当初是他带我到不夜天城的，就是我们分开的第二天，我自小算是营养不良，虽然后来在…补过，身形却比同龄人小许多，所以我谎称自己十二岁。温旭也信了，他，他也不算禽兽到底，说是等我长大，直到后来无意间见到了温若寒，那才是真正的恶魔。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只是待我不算差，如今他就这样死了，我只是觉得感慨。”

甚至她的身手都是他教的，秘籍功法也都给了，除了自由。

聂明玦气血翻涌，他昨日一刀就斩杀了他，实在太多便宜他了。

“我在路上听清辉说了在金陵台定下的‘射日之征’，你是主帅？”

绣绣岔开话题。

“是，金光善不来，就我最有资格。如今曦臣带人回了云深不知处，姑苏一带不足为虑了。那就只剩下云梦和夷陵了。只待这两处攻破，我们就攻上不夜天。”各大世家中云梦江氏损失最重，也不知出了什么差错，提前传了消息还是被血洗了，当时的门中子弟皆没有逃出来。

“嗯，如今仙门百家讨伐温氏，我就不露面了。本身也帮不上忙也别在添乱了，还有毕竟人心难测，阴铁也不止温若寒一人觊觎。我相信你，却信不过别人。”

何况现在伐温也不只是伐他一人，就像岐山温氏门下的众修士和依附的小宗门自然也是一起的，温若寒代表了岐山温氏，但反过来岐山温氏却不止温若寒一人。

他们四大世家联盟，依附于他们的小宗门诸多，人口混杂，怎会有人没异心。就是四大世家也是有异心的。

“明白，再者阴铁难控，我自然不会让你在外人面前露面的。你只管放心住下，等事情一了，他们都离开了，你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儿了。”

“多谢。”好似除了谢她也不知该说什么。

用完饭，聂明玦出来后径直去了校场，那里挂着温旭的头颅，他眼睛锃大，似是不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你让她受了那么多苦，我本该将你挫骨扬灰的。不过我现在改注意了，你就一直在这儿挂着吧，看她过得越来越好。”

“谁？”那边有人踩到什么东西的声音。

“大，大哥，是我。”

怀桑觉得自己也是倒霉，本来要伐温了，魏兄也一直没有消息，他一时难受到教场坐坐，没想到处都是尸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干净的地方，结果坐下没多久大哥就来了，还对着温旭的头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看着瘆得慌，不小心发出来声音。

聂明玦看着他皱眉， “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做什么？”

“我，我睡不着，就转转。”聂怀桑觉得大哥貌似有许多事瞒着他，可又不敢问。

“嗯，没事就早些回去。”

聂明玦扔下一句话，转身回去了。

“大哥说的他是谁啊，在这儿看着，还会越过越好。”

怀桑看向温旭的头，觉得真是越看越觉得瘆得慌，他快步离去，边走边想，“这么说是我们聂氏的人啊，有谁是被温旭欺压过的吗？还是大哥亲近之人，不会是我吧？”

或许是数月来第一次接触到床，也或许是这么多年头一次这样放松下来，绣绣在床上辗转了半宿，难以入眠。索性到院里走走，月色清透，她想不到自己还能有这样安逸的时候。

“睡不着吗？”

聂明玦将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这几日接连发生了很多事，再加上心仪的姑娘就住在自己隔壁，聂明玦也有些难入眠。不想在月色下看到了绣绣，许是晚上的缘故，又或许是只她一人的缘故，看着有些孤寂。

“你也是吗？”

聂明玦于自己做的太多了，在这些小事上她反而不好道谢了。尤其是这种直戳人心的事。

“嗯，最近事情太多了，夜间安静下来，也静心。”

“是不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明明就是努力了很久才做到的。”她自己就是这种感觉，“我从不夜天逃出来，到现在都有这种感觉，安逸到不敢相信，我还可以这样活着。”

或许是月色的原因，也或许是夜色下的这个人给了她安全感，不知不觉她就说出来心底的声音。

聂明玦看着她，原来她一直以来是这样的想法吗？大着胆子将她搂住，“你放心，以后你都会这样安逸的生活的，我不会再让你那样胆战心惊了。”

绣绣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她如今太多疑了，只是……，“聂宗主真的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说完后，轻轻挣脱他。

聂明玦不知道这是玩笑还是真话，往常她打趣自己时也多喜欢用这样称呼。

他略带玩笑的问:“那有让你动心吗？”

绣绣沉默了一会儿，“我很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聂明玦很失望，“现在的生活”代表她不想有波澜，也不想改变。

也许在这样一个夜里，让他更直面这样一个答案，好像白天火热的迅速的降温了。

作者射日之征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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