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见，老先生

蓝德是看着少年长大的，自然知道少年有些落魄。他也站起身，将骨灰装了起来：“把这寄回曼宁先生的家乡吧……”

　　秦初尧看过来，认真地说：“我觉得曼宁先生应该更想留在这里吧。”

　　留在这里……

　　留在这个他付诸青春的地方……

　　留在这个有学生笑脸的地方……

　　“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海外游玩。如果可以，我想在这里度过余生，这里很热闹，这里的孩子都很天真可爱。初尧，我相信你也会找到你自己的目标的……”大叔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我们说了也不算，交给红发党吧……把他留在这里，这是个建议。”少年说着，转身离开了这里。

　　蓝德表情有些复杂，少年还是一样……

　　口是心非。

　　“分明就是知道曼宁先生想在这里度过余生吧……”男子小声嘀咕着。不过转头想想也是，总感觉有时候，曼宁校长就像是少年人的父亲一样……

　　“初尧身子弱，蓝德你有时间多注意一点吧……”

　　“初尧的药按我这份配吧，药性柔和一些，孩子吃不了太烈的，尽量弄甜一些吧……”

　　“初尧最近长高了许多，通知他的管家给他送点衣服吧……”

　　“这次学园祭你别让初尧待在医务室了，让他出去活动活动，学园祭挺有意思了……”

　　“我这次让晓翼带了些印度茶叶，初尧一定会喜欢的……”

　　“初尧……”

　　蓝德叹了口气，曼宁先生啊……是为什么这么关心那孩子的……

　　“我曾经有过一个儿子，他遗传了我的心脏病。他很善良，不愿意移植别人的心脏

　　，我支持了他的决定。我的妻子因此和我分居了，她带着我的女儿出国了，我来到了这里。”男子低头，“我的儿子虽然走了，但他离开时很开心，很安详。我知道发病会有多痛苦，那个孩子脸上没有求生的欲望，如果不帮那个孩子，我会后悔一辈子的……我不想留下那种遗憾！”

　　似乎……真是把他当儿子了？

　　乔治拿到骨灰盒时，一脸复杂地看着蓝德。蓝德简直一脸莫名其妙，最后乔治让曼宁先生睡在了圣斯丁学园的花园里。

　　让这位伟大的先生，完成他的志向吧……

　　那是一个午后，少年无聊地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看着蓝德配药。

　　“报告……”门口传来一道女声，是很温柔的声音。

　　秦初尧抬头看去，是一个漂亮的女生，看起来与他差不多大。

　　她和蓝德说了些什么，蓝德就让她坐在了少年旁边的病床上。

　　“你应该是扭伤了……”蓝德皱了皱眉，“你这是在哪摔的？”

　　女孩儿笑眼盈盈地说：“在旁边的台阶上。”

　　“下次不要走得那么急了，你要是再严重些，可能就骨折了。”蓝德身为医生，很是尽职地说。

　　“嗯，我知道了。”女孩点点头，听得很认真。

　　蓝德满意地点头，转身去拿绷带。

　　女孩转头，看着旁边的少年，少年也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温柔地问了一句。

　　少年转过头，耳根微微泛红：“秦初尧。”

　　是清脆的少年音啊，女孩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个少年看起来疲态满满，这声音却是很有活力。

　　“你好呀，我叫欧莉丝，你可以叫我莉丝。”少女笑了，如同初春般的暖阳，可以融化冰雪，“初尧是为什么在这里呢？”

　　秦初尧瞬间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看着床单：“我……摔伤了。”

　　“是吗？真巧啊！”莉丝很开心地说，“没准我们还是在同一个地方摔的……”

　　蓝德嫌弃地看了秦初尧一眼，胡扯吧，这小子分明是借着犯病的理由逃课！不过蓝德欣慰的是，少年的话变得多了起来。

　　记得曼宁校长知道这件事后，格外惊喜：“看来初尧是缺少朋友啊……”自那以后，曼宁先生经常给少年找一些温柔漂亮的学姐，让这些少女偶尔和少年搭搭话。还闹出了不少乌龙……

　　“说起来，那个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我也没在学园看见过她了……”蓝德回神，好奇地问了一句。不过随即一想，少年又怎么会知道？

　　谁曾想秦初尧低下头，一会儿又抬起头，看着天上的阳光：“她啊……最近刚了结恩怨……可能，在晒太阳吧……”

　　……

　　秦初尧回到宿舍时，入眼的就是书桌的凌乱不堪，他皱了皱眉，这才看见桌上多出的鸟。

　　这是……唐奶奶给的蛋？少年打开温度箱，里面果然只剩蛋壳。小鸟似乎很聪明，轻轻啄了啄少年的手。

　　秦初尧抓起小鸟，唐奶奶给的，他结合了唐晓翼的狼王和温莎的火狐狸，这不会也是什么稀有品种吧？！他瞬间有些害怕，赶紧上网查了查。

　　小鸟才刚孵出来，只是身上微微有些白色的毛。秦初尧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随意的关了电脑：“嘿，你会说话吗？”

　　“叽？”小鸟疑惑地看着他。

　　秦初尧反应过来，自己都要被自己蠢哭了，他查过养鸟的知识，随意喂了些果子。他突然想起这里还有一封信。他拿起信，金色的纸，标志性的火狐狸，这是温莎的信。

　　——

　　亲爱的初尧

　　所幸你打开了这封信。

　　这真是你的幸运，我曾来找过你和唐，但是唐去旅游了，而你也不见了。下面这段经历很离奇，希望你不要惊掉下巴！

　　那时你也知道，我快死了。于是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圣斯丁学园，很惊讶吧！就是圣斯丁学园！

　　这时候，面前缓缓驶来这辆校车，那真是我看过最旧的校车了！

　　而且，那车上的人全是疯子！

　　他们告诉我他们得到了永生！他们全都是一群骷髅人！

　　对了，尤其是一个女性，那个校车的售票员，她明明有着那么美丽的脸，真是暴殄天物……

　　如果你看到它，说明你还活着。来找我吧，愿我们在地狱重逢！

　　你的老朋友

　　温莎·D希哈姆

　　还真像温莎公爵的作风……秦初尧打了个哈欠，将信扔在一旁，爬上床。一旁的小鸟也跟着，窝在了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