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九

瞒着吴世勋，你还是偷偷来到了刑场。

站在刑场对面的茶楼外，你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站在刑场里的付远。

那人一如初见，一身白袍，坚定的眼神，从不屈服。

突然，他似乎是望向你的方向，又似是在朝这些活着的却内心毫未觉醒的国人们大喊。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吾此一生无悔！”

“国破何以家存？吾族绝不以叛国求生！”

你记得这是小时候父亲说给你们听的，你知道，大哥这是说给你和付骏霖听的。

“嘭”的一声，你看着付远倒下，眼中仍是坚定的眼神。你知道，藤田把他押在这里执行枪决，一是为了引出付家人，二是为了警告国人。

所以，你不能辜负大哥的好心。

路过付家时，你偷偷看到昔日美好的家已然不复存在。怀着沉重的心情又回到了吴家。

晚上。

付以笙“你送大嫂和弟弟走的，是吗？这事你早就知道。”

吴世勋回到房中，已然是很晚了。看着他最近几日消瘦的脸颊，眼中的红血丝以及晚归的行程，你早知道他有事瞒你。

吴世勋放下外套，走过来把你的手放在他的手心内放在大腿上。

吴世勋“以笙，若是革命胜利，你想做什么？”

付以笙“相夫教子，有个孩子。家人团圆。”

你也知道这些话在当下是不适合讲的，但是这却是你真实的想法，你有了和眼前这个男人相伴一生的想法。

吴世勋“好！等革命胜利，你带我去你以前读书的地方好吗？我们再生个大胖闺女。”

吴世勋“你放心，大嫂和骏霖我已经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你释然一笑，明明是任务夫妻，他却待你如真夫妻一般。

吴世勋“若是有一天我牺牲了，你一定要和我撇清关系，寻求大使馆庇护。”

付以笙“不，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也不会让你在我眼前牺牲。”

第二天——

你们结婚也已经快六个月了，最近吴世勋让你不要去报社上班，你便把一些写好的文书稿子让下人拿着去交给顾苏沐。

因为这篇稿子，激发了国人们的斗志。也因为数月前大哥付远的牺牲，许多爱国青年们组织了学生大起义，伪军们根本阻止不了这么大规模的学生动乱，因此也有许多被藤田的人给枪杀的学生们。

——又过了三个月——

“夫人，督军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你正在给吴世勋做衣服，前段时间你从管家口中得知他最近总是受冷。

你的手抚上小腹，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会有这么温柔的表情。等世勋回来了，我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你缓缓打开了那封吴世勋让下人交给你的信件，竟是一封——合离书。

付以笙“管家，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吗？”

“是的，夫人……付小姐。督军说请你今天就搬离吴府。”

你不相信你们的感情都是假的，哭着跑出大厅站在庭院等他。

付以笙“你们都下去吧，等到一个答案，我会离开，我不会难为你们的。”

管家看着表情悲伤的你，此刻脸色苍白，但是执着的表情，也只好带着下人们离开了。

等到快要半夜时，你终于听到了车子的声音。

吴世勋“你怎么还在外面？”

付以笙“这个是真的？”

你举起手中的和离书，倔强的憋回了眼泪。

吴世勋“如你所见，还有什么好问的。”

付以笙“你在骗我，还是任务发生了什么？我们不是搭档么？”

吴世勋“付以笙，从此刻起，我宣布你不再是我的下属，至于同意和你做搭档也是因为念着你们付家的家产不被敌人所占有，你以为就这短短几个月的相处，我就爱上你了？”

你听着他冷漠的声音，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昔日的表情，却是徒劳。

付以笙“好。”

吴世勋“明天早上就离开吧。”

付以笙“我今晚就会离开。”

得到答案后的你，转身走向了你们的房间收拾东西。转身之后，并没有看到他变化的表情。

回到房间，其实你要收走的东西很少，只有几件衣服，一张照片，还有，给即将到来的孩子做的鞋子。

付以笙“我还在渴望什么呢？他怎么可能还在这里等我。”

“夫……付小姐，现在这么晚，我开车送您去大使馆吧。”

你摇摇头，把鞋子递给管家，你知道这是吴世勋的意思。

付以笙“我已经不是你们的夫人了，不必对我这么客气。”

离开吴府后，你暂时找了一家旅馆住下。

因为没有了吴世勋阻止，你第二天又回到了报社工作，只是许久不在，很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

旁边座位的小刘给你说，顾苏沐和他丈夫离婚了，还笑着说世界上没有一个好男人，说连吴世勋这种平时看着老正经对老婆好的男人也会偷腥，还打趣今年是离婚年。

下班后，顾苏沐找到了你。

顾苏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我一点都不难过，倒是你，能放得下吗？”

付以笙“儿女情长什么的，在如今本就不应该存在，我……能放下。”

面对面坐着，顾苏沐从包里递出来一份报纸，上面正印着《吴督军流连会所，宣布感情破裂》。

顾苏沐“我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你知道你前段时间的那篇文章吗？已经引起特高课和76处的重视了。”

顾苏沐“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得小心谨慎才是。”

你听着顾苏沐为你说的所有信息，脚步沉重的回到了旅馆。

“扣扣扣。”

“小姐，我来送水的。”

你打开门，正疑惑自己没有送水，那人抬起头时，你看到了他熟悉的面孔，连忙拉着他进房间。因为他，正是那日与你会面的同志。

都暻秀“现在作为你和吴世勋彼此活动的最高上级，我命令你想办法获取边伯贤的信任，然后杀了付以青，解救吾先同志。”

你听着巨大的信息量，难道组织连你和边伯贤的往事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付以笙“可……”

都暻秀“边伯贤他的软肋是你，而且他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吴世勋的身份，所以你必须获取他们的信任，必要时杀掉吾先，保护好吴世勋，因为他们口中关于我们的有利情报太多了，必须在任务结束后护送他们安全离开沪都。”

你点点头，在脑海里有了一系列的构思。付以青，边伯贤，这两个大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