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长安（八）

“好了，师兄，你就别吓唬他们几个了！”道济用他那破葵扇轻轻敲了敲陈亮的脑袋，说道，“还有你啊，傻小子一个，有眼不识泰山，逞什么强！你们先进去守着胭脂，我和伏虎尊者还有话要说！”

　　陈亮几人见状也只好听从道济的命令，进入山洞之中。

　　“好了，现在没有别人了，你可以和我说实话了吧！”伏虎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动了凡心？”

　　这个问题伏虎不是第一次问道济，虽然几次都被道济搪塞过去，可这一次，他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再欺瞒伏虎。可是真要让他亲口承认，又怕连累了这帮兄弟，两难之下，他只好沉默不语。

　　见道济不说话，伏虎也知道了答案：“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

　　道济依然沉默。

　　“那好，我问你，你有什么打算？”伏虎问道，“这个地方既然我可以找到，被别人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你要怎么办？带着胭脂他们继续反抗，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吗？你真的忍心舍弃你这一身修炼了千年万年的佛性和修为，成为第二个乾坤洞主或是大鹏鸟吗？”

　　道济说道：“师兄，我只是不想她有事，无论我日后有何打算，像大鹏鸟和乾坤洞主那样危害苍生之事，我是绝不会做的！”

　　伏虎摇摇头，说道：“一步错步步错。我想乾坤洞主和大鹏鸟或许并不是一开始就想要统一三届，他们只是因为一些小事才走错了路，然后一步步沦陷，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降龙，以你的慧根这些道理你不会不懂。或许你确实只想救下胭脂，还了你欠她的情债，可是如果诸天神佛不放过她，要杀她，你又要怎么做？为了救她，你只能选择大开杀戒，与诸天神佛为敌。即便你如愿救下她，像现在这样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可是你们能逃得过无休止的追杀吗？或许一开始你还有愧疚之心，对追上门的人留有余地，可是当你经过车轮一样的反复追杀之后，在不胜其扰之下，你的佛性就会被消磨的一干二净，然后将所有追兵杀的片甲不留，彻底堕入魔道。

　　所谓成佛成魔，为善为恶，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

　　伏虎的一番话让道济是冷汗直流，发人深省。

　　“师兄，你知道的，那样的结果我是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可是师兄，我只是追逐我的本心，爱上一个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有什么错吗？”

　　“师父，我爱白灵，白灵也爱我，为什么我们两个不能在一起？”

　　道济的话一出口，他莫名想到当日陈亮为了他和白灵的事，也曾苦苦哀求自己。那时候，他们也是这么问自己的。不过那时的他只觉人妖本来殊途，陈亮一个凡人想要逆天行事，人妖结合，实在是荒唐。没想到，同样的情形今天也发生在他自己身上。

　　他是圣僧，是陈亮赵斌的师父，可是解答不了自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