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东华维护凤九，知鹤心灰意冷

凤九跟着身穿黄色衣衫的小仙娥来到太晨宫西厢房，厢房外不知何时添了两名天兵把守，房门紧闭着，从窗外远远地瞧见知鹤贴身伺候的仙娥，端着饭菜恭敬地站在她身旁。

          只是昨夜未见，知鹤已然憔悴了不少，仍然穿着东华生晨宴上跳雀灵舞的华服，头发垂落下来，随意的散落在腰间，将一双大大的眼睛哭得红肿，眼下透出浓重的青黑色，可以看出她一夜未睡，也未有心思梳洗打扮。只见她呆呆地坐在榻上，双手抱着膝盖，泪水在眼眶里停留了一会，便顺着脸颊滑下，将身下的被褥打湿了一大块。

        “公主，你已经一天未吃东西了，你就吃一点吧。”身旁的仙娥好心地劝说知鹤用膳。

       许久，知鹤仍然保持着这个姿势坐着，并未理会她，嘴里不停地念着：“义兄，我要见义兄。”仿佛根本未听到仙娥说了什么。

         凤九心想：昨日在东华生晨宴上，知鹤还是一副高高在上，藐视众仙的模样，若不是亲眼看到，凤九很难将眼前这位神情凄惨的女子和骄傲的太晨宫的知鹤公主联系在一起。

        在凤九的记忆里，几百年前她入太晨宫做仙娥报东华救命之恩时，知鹤便时常欺负她，将她推进荷塘里，令她狼狈不堪；罚她在膳房烧菜，然后冒领她的功劳在东华面前献殷勤，见到她在东华面前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便幸灾乐祸，冷嘲热讽。凤九心想：还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如今见到你过得不好，我也就放心了。”

        知鹤见来的人是凤九，随手将仙娥手中的盛着饭菜的瓷碟朝凤九扔过去，恶狠狠地瞪着凤九。

        不知何时东华出现在凤九面前，接住了知鹤扔过来的瓷碟。

       “义兄，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刚才是我不小心，我不是有意的。”知鹤见到东华，立马收起刚才那副恶狠狠的模样。

       “是白凤九她见不得义兄将我留在太晨宫，是她想破坏我们兄妹情谊。义兄，你莫要被她骗了。”

       知鹤见东华突然出现在凤九的面前，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一瞬间的错愕后，慌忙将责任推到凤九身上。紧张地抬头看向东华，突然又意识到自己并未梳洗打扮，赶紧拿起身旁的被褥，蒙住自己的半张脸。

       “义兄，我马上去梳妆。来人，快替我梳妆。”

       “不必了。本君来寻小白。”东华背对着知鹤面向凤九。

      “小白，昨晚你承诺今日教我做无优糕，我在膳房等了你许久，你却在这里，淘气。”

       知鹤见东华自进门起并未看她一眼，他的心思全在凤九身上，她的一颗心仿佛被东华握在手上，被反复的蹂躏，煎熬着。

        “我昨晚好像并未…说过？”凤九摸摸头，努力地回忆着昨晚她同东华说的话。

        “那是你忘记了，小白，你在梦中说过。”东华看着凤九努力回忆的可爱模样，戏虐地看着她。

        半晌，东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知鹤身上，眼神已不似刚才对凤九那般温柔，透出冰冷地寒意和满满地不耐烦。

         “听说你想见本君，如果是为了半月后你离开太晨宫之事，那便不必再说了，本君心意已决。”

        知鹤想说的话刚到嘴边，直接被东华堵了回去，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回到眼眶，委屈的眼泪掉了下来。

       “义兄，你忘了对我死去父母的承诺了吗？我只想留在你身边，我不想嫁人。”

       “从前姬蘅以龙鳞相要挟要本君履行对她父亲的承诺，怎的你也想学她？本君是承诺过你父母要好好照顾你，但是以何种方式由本君说了算，此番准许你以太晨宫公主的身份和仪仗出嫁太晨宫，但此后本君并不想再见到你。”

       “义兄，为什么？你为什要如此对我？义兄你从前便知晓我对你的心意，我求的不过是一个侧妃的身份，长久地留在你身边罢了。”

       “本君此生只会有小白一位帝后，不会再娶，你几次三番挑衅小白，那便是从未将本君这个义兄放在眼里，如今你仍然执迷不悟，如此便更不能留你了。”

         东华将凤九揽入怀中，轻轻地摩挲着她高挺的鼻梁。

         “小白，我们走。”

         知鹤摊坐在榻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呆呆地看着墙角的某处，此番她才终于明白：原来在义兄心中没有人比白凤九更重要，从前她只知道他性子冷淡，对谁都是一副冷冷的模样，也从未有人真正地走进他的内心，她宁愿他是从前的东华帝君，那个高高在上的东华帝君，那时她离他最近，他亦不属于任何人。

           此番知鹤才算是真正地放下了。

        东华和凤九从西厢房出来后，一起往膳房的方向去了，东华为凤九做了无忧糕，这会功夫，已经散发出好闻的香味，令人食欲大增。

        “帝君，我昨日明明没有说过今日教你做无忧糕。”

        “小白，对不起。从前因为姬蘅之事令你伤心，如今又因为知鹤之事令你误会，我们已经成了婚，我便再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你只需记得，我是你的夫君，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护着你。小白，我爱你。”

         “夫君。”凤九好喜欢这个词，她喜欢了他几千年，也追了他几千年，东华说过他不会说好听的话来哄她开心，可东华说的每一句话对于凤九来说都是好听的话，这些年来他亦是很小心地呵护着他们这段来自不易的感情，着实很用心。

        “夫君，我相信你。并非知鹤说什么我便信了。”

         阿离将滚滚变的小蝴蝶藏在袖子中，又成功地躲开了迷谷，正往九重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