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东华帝君生辰

凤九躺在佛铃花树下，眯着眼睛从指缝间看着正午的太阳，阳光从她的指缝中透进来，将阴影投射在她的脸颊上，随风摇曳的佛铃花花香阵阵。

穿黄色衣衫的仙娥送来折颜的书信。

阿离来太晨宫寻凤九。

折颜在书信中说到燕池悟昨日已离开青丘去梵音谷接姬蘅，望凤九早日返回青丘，新君考试将于十日后在青丘的学塾中举行，将青丘继任女君的德行和才识感召白家后人和青丘子民。

凤九有多少才识她自己都不清楚，难道将那如山高的书册子悉数背全了才能彰显青丘女君才识过人吗？制定此制度的白家老祖宗简直同梵音谷宗学中的夫子一般迂腐。

信中还提到，白真晓得她虽身在太晨宫却无时无刻都在担心着十日后的新君考试，便在狐狸洞中同她爹白奕喝酒时打听到了本次考试的评委由青丘的两名上神和天族的礼官担任，上神由她爷爷白止帝君指定，礼官由天君指派。

折颜在书信的末尾写道：我和你小叔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得靠你自己了。

凤九一边感叹果然折颜和白真最疼她，一边在心里腹诽燕池悟，小燕果然靠不住，果然没什么比他的姬蘅更重要。

此番小燕刚来到梵音谷的入口，突然连打两个喷嚏，心想：青丘的狐狸洞阴冷潮湿，果然还是感冒了，此番去找姬蘅，姬蘅的身子最弱，切不可将病气过给了她才好。

阿离看着凤九将手中的书信看了许久，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

“凤九姐姐，这许多天你都没来找阿离，你是不是已经忘记阿离了？”

“啊，怎么会，我刚刚都在想你啊？你就及时地出现了。”

“你骗人，娘亲和父君又外出云游了，我去青丘找滚滚，可舅舅怕我耽误滚滚的课业，不让我和滚滚玩，但是我看得出滚滚很想同我玩。”

凤九心想：定是她从前太过于顽皮，上可捉鸟，下可摸鱼，打遍青丘无敌手，上头有爷爷护着她，后又有折颜和白真护着她，他老子白奕碍于他们的情面也不敢过于严厉管教，等到她稍大一些的时候，想管教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只得每每看到她都是一副不成材的模样。此番她也有些同情滚滚的遭遇，毕竟白家几十万年才出现了滚滚这样一个小神童，她也总算在滚滚身上扳回一局。

“凤九姐姐，如今你有了东华帝君哥哥，不，东华帝君叔叔，唉，是东华帝君爷爷就不同阿离玩了。若我将东华帝君唤做爷爷，那岂不是得唤你凤九奶奶，唉，好复杂呀！”

“那你就唤东华哥哥呗。”

“好啊，那我是不是成了整个太宫辈分最高的天孙了。”

凤九心想，哪里是你辈分高了，分明是东华的辈分低了。

“凤九姐姐，听说承天台在排练凡间新出的折子戏，我们快去看看吧！”阿离拉着凤九往承太台的方向去。

刚出太晨宫宫门，只见重霖带领太晨宫的一众仙娥将太晨宫门用红绸缎装点得颇为喜庆。重霖见到凤九和阿离往宫门处来，带着一众仙娥前来行礼。

“参加帝后娘娘，拜见天孙殿下。”

“重霖，可是太晨宫有什么喜事？”

“回帝后娘娘的话，三日后是帝君的生辰。”

在凤九的记忆中在天宫中只有天君和众皇子办过生辰宴，她小时候缠着爷爷带着她去赴宴，生辰宴上有好喝的玉浆和鲜嫩爽口的蟠桃。可这几万年来从未听说过东华办过生辰宴，想必是因为东华出生上古洪荒时代，没有神仙知道东华的生辰是几时罢。

三日后是东华的生辰？按照上古史上记载，那是父神将东华带去碧海苍灵的日子，在青丘学塾所有的课业中，凤九将上古史习得最好，是唯一一门拔尖的课程，那时她爱慕东华，上古史上记载的关于东华的所有信息，她能倒背如流。想必从那之后东华便将自己的生辰定在了去碧海苍灵的那天。

凤九心疼东华无父无母，连自己的生辰宴都不知晓，在他们成婚之前她不知晓他的生辰是几时，现在知晓了，以后每次东华的生辰宴都由她来办。

凤九想着心事，任由着阿离拉着她往承天台的方向去，一天未出太晨宫，凤九只觉得太晨宫外好像少了些什么，但又未想起具体是什么，心想应该是不重要的事情罢。

还未走进承天台，就看到众女仙围成一个圆圈，将知鹤公主围在圆圈中间，她同她们说了什么，她们手中各自拿着一本话本册子，高兴地散了。

难怪凤九出太晨宫的时候觉得少了什么，原来是太晨宫外的彩虹桥都移到了此处，确切说是知鹤将众女仙带到了此处。

凤九将阿离乔装打扮了一番，悄悄地对阿离说了什么，阿离心神领会走上前去拦住了一位穿碧色衣服的仙子。

“你们刚刚围在知鹤公主身边做什么？”

“三日后东华帝君生辰，知鹤公主预备在我们当中选拔几个才艺出众的仙子为东华帝君排一出折子戏。”仙子说完小脸一红，准备离去了，阿离将她的外裙的一角拉住，再将她拉了回来。

“你拉着我做什么？我还要去好好练习呢，明天就开始选拔了，你还太小了，又不能参加。”

“你们排练的什么话本？”

“小孩子家家地问这些做什么？”仙子神秘地将话本牢牢地拽在手里，往自己宫门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