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有些懒散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走到门口。
想也没想便打开了门,这么晚谁还来找她。
“午时3点。”
准点报时的闹钟不安地在床头响起。
不耐烦地抬起头。
仅几秒的愣神,又侧身让他进屋。
关上门。
“边伯贤,有事?”
边伯贤走进屋,看着一地的烟头和外卖盒子,乱七八糟的屋子,随意散落的衣物,紧抿着唇。
“大晚上没事来我家?”
边伯贤走上前,开始默默捡地上的烟头。
“来我家捡垃圾?”
“我不觉得我们熟到大半夜可以跑到别人家里这种地步。”
他手一顿。
“边伯贤。”
“算了,你随意。”
他慢慢起身,目光落在余初没穿鞋的脚上。
他走到门口。
“怎么?收完就走了。”
“记得把垃圾带一下。”
可他却走到余初面前,缓缓蹲下,像是热恋中的男女一样,男方向女方求婚时单膝跪地,她有一瞬的愣神,感觉脚上多了什么东西。
原来是拖鞋。
“啧。”
此刻余初心里却不曾有半分的动容。
“大晚上来这就打算和我旧情复燃?”
她只能用最尖利刻薄的话语来掩饰内心的空虚,恶语连连,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他却置若罔闻。
半晌,才听得到一句。
“先穿鞋,乖。”他低低的嗓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尤为动听,像那晚突兀的电话铃,朝平静湖面扔下一粒小石子一般在余初心里荡起层层涟漪,回音在耳里,久久不去。
你看,无论多少次,你还是会让我心动。
等他收完屋子,余初已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不知道为何,看到边伯贤后余初感觉特别心安,竟安眠药也没吃就睡着了。
边伯贤看着余初安静的睡颜,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这才离去。
第二天。
晨曦微光让余初悠悠转醒,背上的外套让她一时间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看着整齐的屋子,垃圾桶已经换上了新的垃圾袋。
桌上的便签,娟秀的字迹。
“好好照顾自己。”
“呵,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好好照顾我自己。”
余初不喜阳光,她认为那刺眼的光会让她感觉自己还有救。
她不想,不想救了。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正常人一样,快乐乐观过好每一天,无忧无虑地生活,和父母一起拥有幸福美满的人生。
可是,她不能。
她也想躺在晨曦微光中数着空气中细小的尘埃。
她也想拥有平凡幸福即使并不富裕的家庭。
可这世界不会在意你的脆弱,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自欺欺人的童话故事最后的结局早就已经无人知晓。
如果生活像童话故事一样美好,就不会有那么多童话故事了。
情不自禁,身不由己,言不由衷。
她怕她无法逃离这已经病入膏肓岌岌可危的危险游戏。
她怕她从此内心荒芜寸草不生只剩下唯一一片属于他的领土。
她怕她以后看着深情执守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他模糊的剪影。
她怕她再也无法遇到像他一样的平淡滚烫温热赤诚。
打开冰箱,冰冷的酒顺着喉管留下。
余初这才找回一点清醒的意识。
她轻轻抚摸那一张便签,忽而将它揉碎,散落一地的纸片,随意把拖鞋蹬到一边。
猛灌几口凉酒。
这是她的习惯。
不知道多少次胃病。
喝凉酒的习惯还是没改。
刚想把烟摸出来,却发现原本放烟的地方空空如也。余初不满地将喝完的酒罐子扔进垃圾桶。
听着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音,转过身。
戴上口罩,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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