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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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穿破云层，两人仿佛站在一座孤岛上，海浪涌动，雾气弥漫。岛上铺满白雪，一棵树上挂着熄灭的灯笼，云海之间孤立无援。

——张嘉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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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缘分，偶然间被打破。

叶杦已经两天没看见黎树了…

“玖玖，你怎么了？”

叶杦“没事，就感觉外面要刮大风了”。

“那快把门掩紧吧”。

叶杦“嗯…”

突如其来的晕眩感在叶杦的眼前徘徊，滚热的红色液体从鼻尖流了出来，熟悉的感觉…叶杦摸了摸，明了地向后仰去。

该来的，还是来了。

“玖玖！”

————

老房子里，黎树收拾着家里的东西，看着窗户外面狂风卷起地上的草稞，在风中打着恐怖的旋儿。

“这天气，真的是，看来又走不了了！”

黎树“走不了了…”

走不了，挺好。

本来计划好的七天之旅，该在上午画上句号的，却被一场突袭的风沙耽搁到了下午。

黎树“舅，我出去一趟！”

“这么大的沙尘，你去哪啊！记得戴上口罩啊！”

田埂上，浅川树的树叶被拍打得呼呼作响，黎树按照记忆，来到了小姑娘的家，那道斑驳的木门严实地闭着。

真不巧，看来没有人在家。

黎树戴着口罩，放下了手机，深深地朝那个方向望着。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陌生人吗？看来是了，小姑娘一点都没把他记挂在心上，亏的自己当初陪她在田野里看星星，允诺她等她毕业了，便带她来看京都的灯火阑珊、海洋公园的海豚鲨鱼，去看她没看过的山高水长。

看来，没有机会了。

——

浅川 乡镇医院

女孩从病床上睁眼醒来，看着周围的护士都是一副深沉的模样，从她们露出的眼睛里，叶杦瞧出了隐约的怜悯。

她用力挣扎一下，力气极其微弱。

“嗳，孩子你别动！”

“杦杦！”

母亲刚和医生从外面交流过回来，哭着扑到了床前。

叶杦“妈，哭什么？”

“杦杦…”

叶杦“两年前我就知道了，多活了这些年，已经是老天的恩赐了”。

“况且，这是我欠弟弟的”。

“玖玖！别胡说…别说……”

过了这么多年，“弟弟”两个字还是这个支离破碎的家不能提及的话题。

叶杦“妈，我的那部小手机呢？”

“给你”。

黎树终于走了，没有机会和叶杦说上一声再见。

一辆由浅川县城开往京都的绿皮列车上，男孩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博客，他在空白行写下——那年春天，在车上，我竟对一个小我五岁的小女孩一见钟情。只是我现在都不知，为什么那时的她总是一直望着窗外。

男孩默默息了手机，捧起相机，放大窗外的风景，心想这条消息一定会石沉大海，过了一会儿，微博上却有人回复了他。

只有短短一行字——

因为玻璃上照映着你的脸，坐标位置是离他愈来愈远的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