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不配位

璇玑宫

“殿下。”邝露看着彦佑背上奄奄一息的润玉，急得快要哭出声。

润玉在梦中还在低声唤着娘亲，忽冷忽热脸色苍白的样子好似根真扎在陌染的心上，拿出匕首在手腕上一划，鲜红的血液散发着淡淡金色的光芒流进润玉口中，随后涌遍全身。

润玉脸色恢复不少，亦不再呓语，沉沉睡了过去。陌染伸手替他诊了脉，沉吟片刻，聚起周身灵力狠狠向着精元劈了下去。

“尊上！”

“尊上！”

彦佑和邝露同时喊道。

陌染将一半精元融入润玉体内，道:“别告诉他。”又伸手替他擦了额上的汗珠，掖了掖被角，向身旁彦佑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天后以叛乱为由将干娘当场处死。”

他们分开前还在描绘着未来的日子，满心欢喜期待与娘亲日后相聚的日子，还没来得及共聚片刻便眼睁睁的看着娘亲离去，他该有多痛。

陌染吸口气道：“邝露，你照顾他，我先去换件衣服。”

邝露当时是在场的，她亲眼见到润玉放下所以的骄傲与尊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天后，可是最终还是看着娘亲在怀中烟消云散。她也明白了陌染和她的不同，若是陌染当时在场，天后定不能伤他们半分，无关身份地位，更无关灵力高低，只因陌染会不顾一切护着他，就像方才明明她也负了伤，不是天后的对手，可她还是带回了润玉。

她和陌染本就是不同的，陌染只有一个，在润玉心中的更是只有一个，陌染才是能陪着他走过漫长一生的人。

陌染刚踏进偏殿便吐出一口鲜血，脸色更是又白了几分，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半晌，方才缓过劲来撑着站起身将身上染血的衣衫换下。打开门便见到守在门口的彦佑。

“你怎么来了？”

“多谢你救命之恩。”

“彦佑，你要记得，救了你们的是润玉。”

“洛霖哥。”

陌染看到彦佑身后的人，彦佑见水神到来默默的退了出去。

水神盯着陌染，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半晌终究只是叹了口气，“你今日太过冲动了些。”

“冲动？”陌染抬着看着水神，道:“我当场灭了她都不为过。”

“此事夜神绵里藏针扳回一局，你莫咬着天后不放。”洛霖以为她打算替润玉讨回公道。

“我之前去过洞庭湖了，洛霖哥，你避世这么多年，如今还想要避开吗？”

“六界安稳是第一要事，这也是你的职责不是吗？”

陌染之前觉得润玉和水神很像，却又不一样，现在更是如此认为。润玉神如其名，温润如玉，骨子里却是有一股坚韧和不屈，陌染记得从前水神也是如此的，怎得现在成了这样？

“天帝天后德不配位，六界如何能安？”

水神沉默不语，显然是认同陌染的话。

陌染一早替风神不值，即是到了现在便都说清楚好了。

“洛霖哥，临秀姐是你的妻子，她知你喜欢梓芬姐，这么多年不曾为难过你，成婚这么多年，她依旧唤你师兄。锦觅是梓芬姐的孩子，但更是你水神的孩子，是她的丈夫与旁人的女儿，若她不承认锦觅，那锦觅永远只能是个私生女，可她没有，她认了锦觅，将其视作亲生女儿，洛霖哥，你对临秀姐可曾有过半分愧疚？你这个丈夫，可曾有尽过半分责任？”

对于风神，水神心中也是愧疚的，他不爱她，当年也是无可奈何才娶了她。陌染说的对，是他这个丈夫无能。

“锦觅应当快回来了，凡界的事情她会与你说，我去看看润玉，洛霖哥还是回去陪陪临秀姐吧。”

“阿染。”水神唤住她，道:“顺应天道。”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