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炼狱2

人间皇城。

乌鸦成群地在高高的门楼顶空飞翔啼叫，特别到夕阳通红时，黑魆魆的好似在天空撒了黑芝麻，看得分外清楚。当然，它们是到门楼上来啄死人肉的。

天色微暗，雨点下下停停，阵雨横扫丛林红叶。

按理说才一天，单单人面疫扩散不可能造成如此景象，但无灵借贺玄之手推进了这一进程。

解药太少，人们已经为明显不足的人面疫解药争斗得你死我活。原先情况稍好一点，大家一起染病，谁也不比谁好。可现在居然有了解药！

敷了解药人面疤就能好！

解药那么少，怎么分？

分给皇帝、达官贵族？用钱买？凭什么同样是染了人面疫，他们就能花大价钱消灾？那么多穷人的命就不是命？！

不平衡，不平衡！

根本没有解决办法。

最先得知人面疫有解药的皇城已经全乱套了。短时间内，对于人体皮肤上蠕动人面的恐惧与恶心盖过一切，他们已经开始自相残杀争夺解药了。

人间已成炼狱。

贺玄失魂落魄地赶回来时，无灵正坐在他的书架前翻书，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刻。

她的计划不是单线程的，而是有许多防御机制，现下原本相较来说温和无害的计划被贺玄打破，她已经启动计划的另条支线了。

即俗称的，Plan B.

“姐姐……第一批解药已经分发完毕，第二批在哪里……”

贺玄问出这话时，嘴唇都在颤抖，显然人间大规模的群体疯狂现象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而且，他已隐隐猜到了无灵接下来的答案。

无灵慢条斯理地合上书，徐徐道：

“你开什么玩笑？皇城有多少人？全国有多少个城市？每个城市加起来又有多少人？我贮存的解药已经不少了啊！你已经全发完了。”

贺玄心沉下来：每个城市，每个人，全国……都要经历这样一次灭绝人性的自相屠杀吗？

“那你、还有办法吗？”他茫然问她。

有的，自然是有的，解药不够还可以现做嘛，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无灵很乐意看贺玄这样心痛内疚的样子，她还没报复够。

“你去通知一下戚容吧，就是你们鬼界的那个青鬼。他是仙乐遗民，他也知道，人面疫除了正宗解药外，还有一个更为简单粗暴的消除之法。”

“杀人。手上沾了血腥的人是可以对人面疫免疫的！”

贺玄被这样的无灵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这样的消息一但传出去，对人们将会是怎样毁灭性的打击。

人群只会比现在更疯狂！传播这个消息的人无疑会对人类犯下滔天罪行！

“我……你一定还有办法的，对吧？”他简直控制不住自己，险些要瘫坐在地上。

无灵却并不着急回答他，而是危险地凝视着他，目光就像最后审判日的火炬。

“我原先只是想借助信仰之力，让君吾免于被镇压的命运。我一直计划着，等他卸下心理负担后和他隐居，远离纷争。”

“可无论计划得多么周密，总赶不上突如其来的变数。”

她顿了顿，贺玄明白他说的那个“变数”是指他。

“现在好了，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我个人倒不算什么，看看那些民众，都是被你杀死的！你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你一定很讨厌我吧……不，你恨我，你一定恨死我了！你在报复我……”贺玄受不了她这样咄咄逼人，忽然脱力，靠着墙瘫坐下来，喃喃自语道。

无灵原本还想再添把火，继续精神折磨他，讨回这两天他对她实施的暴行，可贺玄显然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多说无益。

“我郑重地告诉你，大规模生产人面疫解药的机器，只有我一人会操纵，也只有我一人能做到在一天之内将解药在四处分发出去。”

“你该把我请出去了。”

君吾我好没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