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鹇国那边,乐起到了湖中亭,遥遥望见杵在那里的姬稚。他清咳一声,快步上前去。
不过姬稚貌似很出神,一直凝视着水中的锦鲤和赤莲,并没有注意到疾步而来的人儿。
乐起(锦平君)荇羊君!
乐起已经站到他身后了。只见姬稚一动不动地伫立在扶手边,很是奇怪。乐起便侧了侧身子,唤了一声。
听到有人叫自己,姬稚才反应过来,急匆匆转过身子,带着歉意说:
姬稚(荇羊君)实在不好意思,先生。本君有点琐事,正在思考,故未看见先生。
乐起(锦平君)荇羊君不必多礼。还是乐某打扰荇羊君了,请荇羊君恕罪。
姬稚(荇羊君)先生又寻我来,此次所为何事啊?
乐起笑了笑,提了下衣袖道:
乐起(锦平君)是这样的。方才乐某与我王商谈退禅之策,想出来一计良策。我们要用土地诱惑禅王,然后乘其不备一网打尽。
他顿了顿又说:
乐起(锦平君)只不过乐某意图用荇羊作为诱饵,以便引诱禅军。不知荇羊君意下如何。
原来是为了这事。姬稚骨子里也是个爱国的慷慨人士,这有何妨。
他爽朗地笑了笑:
姬稚(荇羊君)哈哈哈哈... ...这有何不可呢。比起拯救大鹇,还有什么事是燃眉之急的呢?
乐起怔住了。
这个在大平赫赫有名的“置国事于身外”的宅男公子,竟然能在如此关头忍痛割爱。这是乐起没想到的。
于是他恭敬地抱拳道:
乐起(锦平君)荇羊君真是忠君爱国的人臣,乐某自愧不如!
姬稚笑了笑,抱拳回礼。
二人谈笑少顷,姬稚抬眼望了望天日,道:
姬稚(荇羊君)先生,本君还有些琐事要解决,抱歉失陪了。
乐起(锦平君)哎,荇羊君不必客气。既然这般,乐某也便不再打扰了。
姬稚一笑,便从他身边擦过,快步离去了。
不过在他离去之前,乐起听到他说:
姬稚(荇羊君)小心太后。
乐起不解地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不明白他为何要这般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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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宁宫内,太后正在梳理那头乌黑的长发。
白绌在镜中折射的脸庞宁静贤淑,体态端庄优雅,似乎方才在湖中亭发生的口角与她无关一样。
她深邃的眼眸却未曾有一丝亲切;取而代之的,则是锋利清冷的寒光。
这神色倒也不是和她格格不入,反而映衬出一晕智慧、城府极深的毒妇模样。
白绌抬了抬手,示意理发的宫女退下。
春花(宫女)是。
她自己则站起身来,到华宁宫的书房兜转着。
白绌(蕤太后)姬稚啊姬稚,你昨日不来今日不来,偏偏在事将成之际请了个扫把星来毁我好事!
白绌狠狠地捏着纤细的手指,指甲似乎要扣进肉里。
白绌(蕤太后)这鹇相之位,除了白继,无人能坐!
白绌突然可怕地干笑了几声,眼珠子似乎要突出来。她猛然转身,唤来了春花。
春花(宫女)太后,您叫我。
白绌(蕤太后)去,把本后的白玉雕凤瓶拿来。
春花(宫女)是。
春花屈了下膝,去拿白玉雕凤瓶了。
这雕凤瓶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那是鹇庄王在她入宫之际赏赐给她的。
如今,那里面盛满了她精心磨制的夹竹桃粉末。
这个女人癫狂地笑了很久,似乎家族的重任已经把她逼疯、压榨到极致了。
白绌(蕤太后)乐起先生,很抱歉啊。为了白继,你就牺牲一下吧!
手中握着春花递来的毒药,她撕心裂肺地大笑着,那模样虽有些瘆人,但是却悲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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