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奔波了一天,实在疲累了,孟连长刚刚躺下不一会,就鼾声大作了。
只是,孙文素日就有些胆小,在这夜深人静的荒园休憩,越想越觉得这里透着古怪,他是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
看着那跳跃的烛火,时不时有烛花爆裂,他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配枪,为自己壮着胆子。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正在迷迷糊糊间,隐约感觉有阵阵冷风吹过。一个激灵,他猛地瞪大了双眼。
不知何时烛火已经熄灭了,窗外清冷苍白的月色透过窗棂照了进来,将屋内的一切都笼上了一层诡异的惨白。
他刚想起身去重新点燃蜡烛,却听见屋顶处传来窸窣的声响。随即一双女人的小脚自半**兀地垂了下来。大红的绣鞋,大红的长裤,就那么诡异的在半空中来回地摇晃。
“啊…”孙文吓地抱着头大声尖叫起来。
孟连长一下被他吵醒,抬眼看到了半空中悬着的腿脚,随即一跃而起,拔枪射击。
只听“啪嗒”一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那女身瞬间也不见了踪影。
“娘的,居然让她跑了。”孟连长有点不甘地说。
再细看时,屋内依旧红烛摇曳,满室的旖旎。
寻着那东西掉落的声音看去,却见一只精致小巧的大红绣花鞋,正掉落在炕前的地上。鞋面的正中心处还有一洞,应该就是孟连长的子弹贯穿而致。
二人细细搜寻了屋内各个角落,连个老鼠洞都没有找到,更何况一个女人?
孟连长心大,躺下后没多久,就又鼾声如雷了。
孙文原本就胆子小,这下看到了那诡异女身,哪里还有一丝睡意呀。
他抱着枪,缩在炕角,盯着影影绰绰的烛火发着呆。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他就看见那烛火又开始诡异地上下跳跃着。
突然,“啪”的一声,一个烛花爆燃,那烛光一下变成了诡异的幽蓝色,随即忽的一下熄灭了。
迎面有阴冷的风扑面而来,令他不自觉,深深地打了个寒噤。
接着,又是窸窣的衣裙扫过天棚的声音。
一个红衣长发的女子从屋顶悬空而下。长发披散,面色惨白,唇角一条长长的血线,正滴滴答答地滴着鲜红的血。
孙文不敢再看,一边“啊…啊…”地大喊,一边举枪胡乱的射击。
“孙文。你小子在干嘛?”孟连长被惊醒,颇为不满的拍着孙文的肩膀说。
“老大,鬼…女鬼呀。”孙文大喘着气,依然有点惊魂未定。
“就这点胆子呀,真是枉为军人的称号。呐,呐,女鬼早跑了。”孟连长向着地上努努嘴。
只见刚刚落了一只红绣鞋的地上,此时又多了一只。
金鸡报晓,东方现出了一抹鱼肚白,天马上就要亮了。一夜沉睡后,村子的早晨便也鲜活了起来。
于是,二人便打听了村长家在何处,登门拜访,并将昨夜的遭遇细细道来。
村长听后大大的惊异,直向二人竖起大拇指,钦佩二人的胆识。
原来,这宅子本是一户李姓人家的宅院。
只因为,一年前这屋内吊死了一个因琐事与夫家怄气的新妇。大约这妇人的怨气未散,死后不久便传出了闹鬼的事来。
后来李家人也是被吓怕了,便也搬走了。从此,这院落就成了一座荒院,无人敢靠近了。
青天白日下,村长便也大着胆子跟着二人来到那闹鬼的屋子。
只见两只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绣鞋零落在地,鞋子上留着子弹打穿的孔洞。只是满屋的墙壁,顶棚完好无损,不曾见半点子弹打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