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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和谈

小帝姬的天命姻缘

南烨怔在原地,不等他开口,我继续道:“太子可以不必急着回答我,一则念槿娘娘病情到了何种地步,卿瑶还不得而知,有无回天之力还有待观瞻;二则龙羽退婚,非同小可。方才卿瑶早已表明心迹,这一纸婚约从拟定之日起,便是一纸荒唐。虽说,二族联姻除了那命盘一说之外,亦有维稳四海八荒之意。恰在天君陛下万分烦恼时,碰上司命观星一说,洞悉一切,这才将此事宣了出来。”

南烨收回对着念槿的深情眼眸,负手立在冰榻一侧,又恢复了那威仪赫赫的模样。平静而深邃的神色中,大约在思忖着此事如何权衡。略微沉默,便开口道:“不论念槿病情如何,卿瑶姑娘提出的条件,本君答应。“

“为何?”虽然早已知晓南烨与我一般,不愿成婚,但他贵为天族太子,为了家族、为了形势,最终的结果少不得也会将我娶了来。难不成他也早动了这么个心思,许是碍于身份不便开口罢。

南烨轻叹了口气,“你我二人之间,没有半分情谊不说。此桩婚事说到底还是两族势力起了重要作用,本君心中明白,最坏的结果莫不是将你娶进门后,置之不理。可若那样,岂非白白耽误了姑娘么?心中既存了念槿,也再容不下他人。至此,我已负了画鸢,万万不可再负旁人了。今日见了姑娘,方知姑娘亦有退婚之意,倒不如你我二人共同商议出一则万全之策,于你于我皆不失为美事一桩。”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但见南烨面上那份沉稳与深情,眼神同将我解困于蟠桃园的陆离相似,却不知此番话语倘若由那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说出来又是怎样好笑的光景?

我晃了晃神,怎的突然想到了那人?

没想到南烨应得这般容易,这厢令我的心里乐开了花,随即抿了抿嘴唇,将浮上脸颊的笑意,生生按了回去。“多谢太子,想来太子也是爽快之人。但退婚一事,天君天后可不见得好说话。太子心中可有对策?“

“拖。”他脱口而出。想来,也是这些年一直惯用的招数。

我轻哂一声:“拖?那可绝非上策。”

“那姑娘有何上策?”南烨挑眉。

我没有急着回答他:“斗胆一问,画鸢是否也贵为您的侧妃?”

“是。”

得到肯定答案后,我略微思忖,便一一道来:“依卿瑶拙见,太子不如直接对天君天后表明退婚心迹。至于如何说动天君,则看太子本事。天君无非顾及天家颜面,以及羽族地位。但凡天君有半点松口,卿瑶可以说服哥哥召回苍鸾阖族,届时您再扶画鸢为太子正妃,龙羽二族依然成联姻之势。若是卿瑶得幸,再治好了念槿娘娘,日后,这悠长岁月,您二人岂不能够生生世世、朝朝暮暮。这么一来二去,便是一箭三雕之举。太子以为此计如何?”

苍鸾一族当年广布流言,不过是欺负哥哥人小势微,妄图挑起羽族内乱。但他们未曾料得整个西海,乃至天族都给予了少年帝君莫大的支持。加之哥哥行事果决,又速将苍鸾阖族逐出,帝君威严初现。据说,这数万年来,那一族上下数百人都盘旋在那小小的南禺之山,好不憋屈。而当初那位少年,羽翼已丰,早已坐稳了帝君之位。此时此刻的招摇羽族,前有帝君威严,后有天族撑腰。倘若将苍鸾召回,赐予画鸢莫大的荣耀,料想那苍鸾一族上上下下除心怀感激之外,万万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此时,我已踱步至南烨身侧,分明瞧见,他负着的手轻轻握了握拳,“姑娘聪慧,南烨拜服,如此自然甚好。只是这样,”他顿了顿,“便要委屈姑娘了。”

“怎么说?”

“若要说服天君,唯有借姑娘身世之说,方能一博。”南烨不假思索,便随口拈来。由此我断定,在他心中早已做了打算。

我眼睛一转,轻笑一声,“无妨。”

南烨眉头微皱,“可事关羽族……“

“从小到大,卿瑶听到的流言不在少数。”我将他打断,“倘若句句都去追究声讨,哪里还能逍遥至此?譬如方才那些小仙君的议论之词,万万年来听得都快起了耳朵茧子。既然我都不放在心上,太子亦尽可凭此游说天君天后。真退了婚,还能够还我自由之身,若还能像太子一样,有幸追寻心中挚爱,那于我而言更是锦上添花。”

南烨始终拧着的眉头,终于有了一寸舒展。

“不过。”

“姑娘还有何疑虑?”

“你我二人如成功退婚之后,说服哥哥召回苍鸾不是难事。我只担心如若此族仍然怀有异心,待画鸢登上正位,到底长了苍鸾颜面,岂不是为我凤凰帝君埋下莫大隐患。虽料及他们不会再起叛乱,但事情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好。否则,卿瑶岂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做了我族的千古罪人。”言下之意,已然明了。

南烨眉上略挑,“帝姬大可放心。”此处改口,不再换做“姑娘”,应是已领会话中含义,“本君在此可以承诺,日后苍鸾回归羽族,天族必然下旨昭告四海八荒,苍鸾一族世代居于凤凰之下,招摇帝君感念旧情,不计前嫌,将其召回,实乃大恩之举。苍鸾若再怀有异心,天族必出兵诛之。”

这道天旨,处处将苍鸾一族的地位压至哥哥之下。并道明,若是胆敢再起反叛,不由羽族出手,天族第一个也会收拾他们。

谈至此处,我心中石头落了大半。随即往后退出两步,双膝一曲伏在地上,举手齐眉,向南烨一拜,“卿瑶多谢太子成全!”

南烨未料到我突然对他行此大礼,忙上前将我扶了起来:“姑娘言重!“

关于太子和念槿的情分,从方才冰榻之前,南烨深情款款的眼眸中,便已让我了然于心,却又更加让我艳羡不已。至此,我大抵是明白了陆离所说,若是日后不能同真心相对之人逍遥自在,那在这万万年的仙山岁月之中,孑然一身也无妨。

“今日一见,没想到,姑娘这般洒脱。”

我对他报之一笑:“太子抬举了,若是你我早些相识,何至于被这一纸婚书拘了万万年。”此时,我又扫了一眼躺在冰榻上的念槿。

南烨深邃的眸子散发出一丝微弱的光,遂又点了点头。

“待我先瞧瞧她。”

念槿静静的卧在冰榻之上,似是熟睡着。

我敛着广袖,伸手朝那张苍白的面庞探去。当手指触到念槿的鬓边时,原本凝脂般的肤色,在眼角眉梢处竟渐渐生出一朵羽花开出瓣瓣芳华,又似封印一般若隐若现。

我瞪大了双眼,“太子殿下,这是?”

南烨眼底闪过一丝惊喜,深邃的眼眸注视着我并未答话。

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遂又颤巍巍的唤了他一声:“太子?”

南烨回过神来,眼波渐平,这才道来:“念儿这眉眼之处的一朵扶桑,是本君种下的封印。自她沉睡之日起,元神日渐微弱。本君担心某一日她的元神渐渐散尽,就再也唤不醒她。于是,施法将她体内的元神封存起来。”

我会意的点了点头,再次伸手探了探她周身气泽,果真气息弱得紧。眉头微皱,“即便这样,也没有道理查不出因由。”这一句更像是我的自言自语。

“现下,卿瑶有几处疑问,还望太子明示。”

南烨点了点头,“姑娘尽管问。”

我将手收了回来,注视着念槿眉眼之处的扶桑封印,“第一,近百年来,太子可有给念妃用药?用的何药?药性如何?第二,在念妃沉睡那年,发生了何事?太子可还记得?第三,这冰榻是否是北海之下上古玄冰所铸?”

“这榻确是北海上古玄冰所铸,具凝神之效,唯保她元神不散;至于三百多年前发生了何种特异之事,本君实在不知,左右勘查了数百年,毫无头绪;药性本君倒是不算了解,只遵药嘱,三百年来每日一服,仅能保住她微弱的气息。”

“今日可有用药?”

“暂未。”

“那烦请殿下命人煎上一副送来,待卿瑶尝尝。”

“好。”

片刻之后,便有一小仙将药端了上来。我端起药碗闻了闻,又用指尖蘸了蘸,再送入口吮了吮。只是几味普通的理气之草,药效也如南烨所说,仅能保住她微弱的气息。

“姑娘,平日里都这样试药么?”

我微怔,“是啊,噢,太子莫怪。”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卿瑶独自研习药理数年,礼数不周之处,还望见谅。每次总是先闻一闻,判断成分;再以指尖蘸取尝试,分辨药性,多年以来早已成习惯。”想来,南烨定是觉着试药之举欠妥,大约不符合天宫礼节罢。

“顺带再试一试药温?“

我愣住,“啊,不错。”

随后南烨不再说话,坐在冰榻一侧,将念槿扶起身来,半躺在他怀间,一勺药便要送往她的嘴边。

“等等!”我三步上前夺走南烨手中的药碗,“此药不得再用!”

“为何?”南烨大惊。

“这几味确实是理气之药不错,可念妃娘娘在冰榻上躺了数百年,体内早已注入寒灵,才得以护住心神,气息缓慢。此时,若再喂以活血理气之药,药效只会与上古玄冰相克!理不得气,凝不了神!”方才待南烨喂药之际,我这方神思一瞬,突然想起这番情景下,药性必然生变,便将他拦了下来。

“难怪…三百年来,念儿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待南烨将念槿放回冰榻后,端着药碗,站起身来。眼神中渐渐透出一股狠厉,怒火愈演愈烈,恨不得将手中的瓷碗生生捏碎。

我想,哪怕再涅槃个几十次。我也不会忘记这样的眼神。数年之后,当我满心雀跃的站在他的面前时,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就像这次初遇一样。

见他缓缓走到寝殿门前,突然,“啪!”的一声。

我急忙走到殿外,眼见满地碎片,方才定是南烨重重的将药碗砸了下去,又吓得殿外一众仙君仙婢顷刻便跪了一地。只见他拳头紧握,眼里就快喷出火来。太子盛怒之下,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观此情形,我走到他的身侧,轻轻道了句:“殿下息怒。”

他不答。

我只好继续说道:“殿下,念妃娘娘此刻并未到那般地步。卿瑶自当奋力相救,倘若我不行,身后还有众位师兄。再不济,还有我师父呢。待师父出手,必能救回念妃娘娘。烈山氏的招牌名声可是蜚誉万年,断然不会毁在我一个丫头手里。”

南烨闭上双眼,负手而立,继而深深吸了一口气,“本君方才失礼了。”此语既出,貌似又恢复了深邃冷静的太子之仪。

见他怒气稍平,我轻哂一声,“我哥哥很少发火,但他火起来也同你一般,吓得小仙君们跪了一地。”盯着殿外跪着的仙兵仙娥们,这番景象着实熟悉。

“那,卓燃君盛怒之下,你可会如何劝他?”南烨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

“唔,卿瑶还有一技,是为酿酒。”我没有急着回答,“每回待我将自酿美酒呈上,他自然不气了。”

“你还会酿酒?”

“当然,我可是杜康师父的嫡传弟子。”

南烨若有所思,顿了片刻,并未接话,“依姑娘之见,念槿日后该如何医治?”

见他怒气尽散,我也松了口气。今日与南烨为头次见面,但聊至此处,相熟不少。他的气质谈吐、修为样貌,样样都好。虽与他没有男女之情,不过见他这般爱护念槿,想必也是重情之人,此刻心底早已将他视为友人。

我抿了抿唇,捋了捋腰间垂发,右手手指缠绕着发梢,一圈又一圈,“若是殿下信得过我,七日之后,可否将念妃娘娘送至招摇?”

“好。”南烨想也不想,便开口答到。

“多谢殿下信任。”顿了顿,我又瞄了一眼冰榻上的念槿。“不过,这七日之间重要得紧,得需殿下费神一些。”

“本君该怎么做?”

“今日酉时前将上古玄冰榻撤下,换上普通床榻即可。再来,奉上香炉三鼎,放在寝殿三方角落。分别熏以香附、佛手、青木三味草药,七日七夜,每味药草皆不可断。还有……”我不自觉的停了下来,看了看南烨。之后要说的事,关系着我的小命。

“如何?姑娘不必顾虑。”

我咬咬牙,赌一把:“恕卿瑶斗胆,听闻女娲娘娘身归混沌之前赐予了九天龙族一道祝福。从那日起,天君嫡亲血脉便拥有了再生之力?” 天族血脉具有重生之奇效,乃是女娲娘娘厚赐,也是四海之内的不传之秘。也就是说,只有几大望族长者、帝君之尊才知道。

而我是偷听来的,当年顽皮,听了师父和哥哥的谈话。

南烨眼眸深邃,令人琢磨不透。我以为他要治罪,吓得我赶紧说:“太子若要治罪,便治我一人就好。这些…都是我偷听的。卿瑶万万没有对旁人说起过一个字。”

“听谁说的?”南烨负手在一侧,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我咬着唇,保持沉默。

“你不说本君也知道,不是卓燃君,便是烈山氏。”

我的额上起了层密汗,眉头紧蹙。一肚子气恼,我是来给你心上人治病的。好心好意提醒一句,你竟然端足了架子想要问罪。问我就罢了,还要问我的哥哥、师父?果真伴君如伴虎,幸好说服了让你退婚。要问便问吧,大不了,病不治了便是,又不是我痛失心上人。

但事实并没有如我所想的这样发展,南烨丝毫未在意,“不错,唯有父君一脉子嗣恩承。叔伯旁支都没有这番恩赐,但这法子具体怎么使用,本君倒不知。天族似乎无人用过,只道一生只能对一人使用。”

我鼓起勇气,“那便好了,若太子愿意…那便…七日之内,每日卯时一至,太子需以自身精血,喂与念妃…每日七滴即可。”

他的面色平静,未起一丝波澜,“好。”

“口服之药,无须再用。七日之后,将念槿送至招摇山。”

“多谢姑娘,有劳费心。”南烨的眸子闪过一丝微弱的光,眼中尽是希冀之色。

你说,这人会不会是精神分裂?我缓缓的舒了口气。

见他这幅模样,到底心存不忍,方才的气恼也抛之脑后。倘若最终叫他失望了,不知又是怎样的光景。不过这番话语始终说不出口,于是我兜了一圈后说:“只盼太子高抬贵手,饶了小女子的窃听之罪。”我向他讨了个饶。

南烨皱着的眉头,终于抚了平,“犯了何罪?你贵为招摇帝姬,这般小事,听到了又何妨。况且如你所说,并未泄露外人。”

果真啊果真,分裂啊分裂。

方才的神情分明就是想问罪,我打算赶紧溜了。

瞧了瞧天色,已是未时三刻,便对南烨说:“太子殿下,时辰差不多了,念妃娘娘未来七日悉心照料便好。卿瑶出来的时间长了,虽然与太子待在一起,生不出什么祸端,但始终会害哥哥牵挂。”

南烨点了点头,“现下本君不便相送。”他回头望了望榻上美人,“稍后便由侍卫送姑娘回去。”

料想南烨定是要亲自督办我方才嘱托之事,待我会意的应了一声,便要离开。方迈出寝殿一步,想起一事,又折回来对南烨说道:“还有我们的那一纸婚约……”

“姑娘放心,三月之内,必然办妥。”

吃了这十二字定心丸,终于舒了口气,“甚好,告辞。”

南烨亲点了一名仙君,将我送回瑶池之畔。只怕那小仙君听了我与南烨的半截对话,便以为三月之限我会同太子成亲。一路上大气不出,偶遇行人,也总是要求对方以太子妃的仪仗见礼。我也懒得解释,心里琢磨着,待退婚旨意一经传开,这四海八荒便又多了一则八卦,又得纷纷扰扰的议论个数百年。

唔,那时定有人替我各种惋惜,殊不知我这当事人倒是乐得开怀。人人都说当局者迷,但搁这事上,我却要说我这位当局者清着呢,迷的只怕是一众旁观者罢了。

行至瑶池之畔,那仙君也折身而去。天后携同画鸢早已离席。只剩下一众仙家饮酒品桃,没有顶头上司坐镇,各路神仙们也放了开,无拘无束自在得紧。

我在一片花里胡哨的华服衣帽之间一眼寻到了独自坐在案前的哥哥,陆离也不知去了哪里逍遥快活。独独剩下这么个清冷的人儿,在这厢盛宴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徐步走至哥哥身后,轻唤了一声:“哥哥。”

哥哥回头望了我一眼,“回来了?坐吧。”

我杵在他旁边没有动,“坐什么坐?那高高在上的主人都走了,我们还要待至几时?”言语之中,少不了一丝怨怼。

哥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盏后起身,“那走吧,回招摇。”

“陆离呢?”

“他应该不回招摇。”

“……你这话答得莫名其妙,谁要管他去哪里。我是见他把你一人扔在这,心里不舒服。打定主意,要骂他两句才解气。”

我俩一前一后的走着,哥哥还未答话,身后便传来陆离熟悉的声音,“我做了什么又惹你要骂我两句?”

我回头扫了他一眼:“你从冥府来的吗?专在背后吓人一跳?”

陆离笑。

我继续道:“我是说,你把我哥独自一人抛在席上,自己却去风流快活,一点都不仗义。”

“这么说来你仗义啰?抛下我们,同未婚夫私会了个把多时辰,好意思说我?”眼带桃花,言语轻佻戏谑,陆离的一贯风格。

“私个头啊!……”我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看着他。

哥哥在一旁,嘴边噙起一丝不明显的浅笑,唯有对着他的亲妹妹以及唯一的发小,他才显得不那么冷淡,继而轻轻拍拍我的肩,柔声道:“这回你是错怪陆离君了。从你离开至你回来前脚,他可是陪我一直在席间枯坐的。”

我将信将疑的盯了陆离一眼,他也能耐住性子枯坐个把时辰的吗?

“看什么?我好看吗?”

“你……”一时语塞,说好要骂他两句,却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我好看啊?”

“……”娇目微嗔,粉拳在握。

“哈哈。”陆离大笑,边走边道,“走吧,回招摇。”

这人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我的心里没来由的“噔”了一下:“我与哥哥回家,你去作甚?”

“许久未见,当然是去喝酒。“陆离顿了顿,继续道,“顺便再听听你们今日如何私会的。”

“我……”脸颊微热,死活说不过陆离,惹得我咬牙切齿之际,非要锤他两拳才能解气。

方一握拳作扬手之势,他便绕至哥哥身后,开口道:“什么你啊我的?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啊,天宫之上,注意威仪。”

哥哥在一旁,指握成拳,掩至嘴边,轻咳了一声。又微微抿了抿唇,我瞧那笑意,就快盖不住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嗔了他一眼,“回去再同你算账!“

陆离只是望着我笑,那笑容干净得像碧渊潭水,又像醴泉叮咚,氤氲又清澈。我看着看着,晃了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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