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蹉跎〗
一直到深夜,阿窦坐在门口,生怕师父回来找不到他们了,只是,夜深一分,他的心越沉一分。
月升中天,阿窦头脑发晕,止不住的点豆子,朦朦胧胧间看见一个人影小心翼翼的朝这边靠过来,瞬间,阿窦就清醒了过来。
来人正是李长歌,她神色紧张,时不时朝身后看一眼,阿窦快跑了过去,伸手就要握住李长歌的手,却在看见她左手上已经凝固了的血液时,停了下来。
“师父你受伤了?!”阿窦一脸担心的问,两只手不知所措的举在半空中。
闻声,我立刻从房内冲了出来,皱着眉望着她的伤。
她朝我轻轻点点头以示安慰,随后拉着我和阿窦两人进了屋子,还不望观察有没有人。
一进屋,长歌的神情放松了些:
李长歌“我刚刚被人跟踪了,不过我应该把人甩掉了。”
我没有回话,只是替她已经凝固了血的手包扎,心里胀胀的难受。
估计是看我没回话,有些反常,李长歌的目光注视着我,拍了拍我的肩膀。
毕竟是小孩子,好奇心重,阿窦随口问了一句:“是谁啊?”
李长歌“我怀疑是堂叔那边的人,但我不能凭直觉办事,因为现在唯一能依赖的人也只有堂叔了。”
我伸出手搭上长歌的胳膊:
我“还有我们在。”
闻言,阿窦也连忙搭腔:“对对对,师父还有我们呢。”
长歌目光在我俩之间游走,眼中溢出丝丝动容。
我坐在地上,守着长歌和阿窦,心情莫名有些低落,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用,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守护不了。
想着想着,眼眶不自觉润湿了,我站起身,打算到屋外透透气,只是,刚一开门,就看见秦准一只手举在半空,正要敲门的样子。
看见是我,他莫名有些拘谨起来,轻声问了句:
秦准“怎么哭了?”
听他这么说,我立刻把身子转了过去,用袖子随手擦拭了几下。
我“没有”
秦准垂了垂眸,开口说:
秦准“在我面前,你不必逞强。”
这话听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盯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一时间有些局促,便没有说话。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局促,他岔开话题道:
秦准“我心情不太好,不知阿树姑娘可否赏脸陪我散散心?”
我皱眉轻声纠正道:
我“出门在外,还请唤我声郎君。”
闻言,秦准拱手朝我道歉,我也没打算与他纠缠,便敷衍的回应了几句。
我“现在已经宵禁了,怕是不大方便....”
秦准“难道郎君是个会怕宵禁的人?”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
我“去哪儿?”
秦准笑道:
秦准“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我对上他的眼睛,毫无波动的说道。
我“怕是你没那个能耐。”
这句话我是十分自信说出来的,毕竟,他不过是个商人,倒还没有能打过我的能耐。
我一路跟随他的脚步来到一座木桥上。
望着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顿时清明了不少,唇角微微勾起,难得享受这片刻安宁。
殊不知,这月下美人的风采悉落入身边人的眸中,一颗不知名的种子一发不可收拾的悄悄萌发,直至长成参天大树。
我“许久不曾这样静谧的赏月了。”
秦准“这里离烦恼远,离月亮近。”
听他这么说,我忍不住回头。少女映着满天繁星的眼眸中是他的身影,全是他,她满眼里都是他。
秦准的心软和了下来,一句话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这里离烦恼远,离明月近,离她更近。
我收回目光,语气莫名道:
我“你似乎很喜欢赏月?”
秦准被问的一头雾水,不过听我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便说:
秦准“并非,赏月不过是为了排遣烦恼罢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记得我吹了半夜的风,而他便站在身边陪了我半夜。
我“谢谢你。”
秦准“郎君可以叫我阿准的,不必如此见外。”
我眼中含笑,转身歪了歪脑袋说:
我“好,听阿准的。”
我“那阿准也别见外了,唤我阿树。”
双目相对,一种情愫蔓延在两人心中,只是都微小到没有被察觉。
秦准“阿树...”
我面上笑意更浓,转过身一边说一边挥着手。
我“好了,夜色已深,好梦,阿准。”
秦准“好梦,阿树。”
见我身影越来越远,秦准才低声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