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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妹妹

我在人间收故事

笔笔(作者)很抱歉,断更了一天

我是个普通的大女主。

我遇到了一个普通的绿茶婊女二。

就酱。

01

这小妹妹还挺好看的。

我摸着下巴打量桌子对面哭得梨花带雨半天了的女二,递了一包纸巾给她。

纸巾是清X的。

还是经典绿茶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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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握着它旋即哭得更娇弱了:“我和逸哥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关系嘤嘤嘤……”

“只是我,我一直住在逸哥哥家里,伯父伯母说没有女儿就很疼爱我,并不是故意的嘤嘤嘤,姐姐你不要多想嘤嘤嘤。”

我摸着下巴,随口道:“姐姐不介意,姐姐没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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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噎了一下,都快哭不下去了:“我从来都是把逸哥哥当哥哥的,逸哥哥可怜我才对我好,姐姐你要是不高兴我以后就不缠着逸哥哥了嘤嘤嘤。”

我看了一眼手机:“姐姐挺高兴,你继续。”

“姐姐,”这小妹妹拿纸巾擦眼泪,一双无辜的下垂杏眼哭得通红,惹人怜爱极了,明显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她怯怯地看着我,“姐姐你千万不要讨厌我,我,我离不开逸哥哥呀。”

我看着桌子上点了但是没人吃、已经融化坍塌的冰激凌小蛋糕,反问她:“说完了?”

她怯怯地看着我:“姐姐……”

“说完了就走吧。”我掏出车钥匙,外头的重型喷绘机车车灯乍亮,我冲她往摩托那里偏头,“——上车。”

小绿茶妹妹:“?”

我压了买单的钱在咖啡杯下,对她歉意一笑,“老大喊我回去加班,今天只能聊到这里了。”

“上车,我送你回家。”我提着头盔往外走,随口,“今天遇到你很高兴——以后你要是还想聊天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有空肯定来。”

小绿茶妹妹:“????”

02

我骑着我心爱的摩托风驰电掣给人送回家了。

小绿茶妹妹——就叫她小茶吧。她呆若木鸡地被我拎上摩托,带上头盔。

然后小茶被迫惨叫着死死箍着我的腰,被迫参演参加一场名叫“老大喊我去加班但是我在送小妹妹回家”的速度与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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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得太惨了,要不是我们走得小路交警至少得给我开仨罚单。总之等我骑着我心爱的小摩托到达男主那豪华大别墅,我们小茶妹妹的嗓音都活生生嚎得劈了。

机车引擎轰鸣而至,高调炸街得别墅里面的人想假装没听见都难。我潇洒一个漂移,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水平摆尾就大咧咧直接整车横着停好堵人家大门口了;

小茶双腿虚软地从我后座往下爬,一落地就直接虚软跪地捂着脸哭起来了。

大别墅门应声而开,张妈匆匆忙忙赶出来,惊喜极了:“哎呀!阿弥!”

我把车横着停好,直堵人大别墅的正门口,还潇洒一挥手:“张妈好!”

这帅劲儿,这意气风发,这既视感。

就一个字!

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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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妈可能是被我帅到了,她直接忽视了小茶跪坐在车旁边哭得嗷嗷惨,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来超高兴:“你怎么才过来的呀!大家都好想你的呢!”

我本来是说妹儿说到位,我就赶回去上工;现在妹儿坐摩托坐哭了,我不得不下车再把她再提进男主家大别墅里面,再扭头回答:“最近忙的呀,我也想你们呀!”

张妈跟着我们后面直叫:“阿弥,快快坐着去,太太叫我煲了燕窝的,是老爷叫人送来的今年头茬好货呢,本来还说给你送去单位吃的呀!”

我放下人就赶紧走:“哎呀张妈我这得去上班了的不啦,她下午没吃饭,你给她整点儿哈。”

张妈垮起个脸了:“阿弥!”

我赔笑:“张妈,我手机都快给老大call炸啦,后天,后天我休假再来哈。”

她不肯放过我:“真的后天?后天你可真的要来的呀!”

“来来来,”我拍胸脯,“后天是伯伯生日,我哪里能不来!这肯定来,不来提头给你!”

“说什么鬼话!”她吓了一跳,嗔怪打我,“咱们阿弥要长命百岁的,说这样晦气话,该打!”

我忙不迭往外跑:“走了走了,张妈拜拜!”

“骑慢点儿——路上小心!不要飙车啦!”张妈追出去,“哎呀阿弥——”

而最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骑绝尘而去的背影和重型摩托引擎轰鸣与扬尘。

我的声音混杂着机械轰鸣远远抛来:“晓!得!啦!”

03

“阿弥打小就这样子。”

张妈叹气地看着门口被摩托轮胎剐蹭出来的黑色痕迹:“风风火火的呀,让人担惊受怕的呦!”

其他家政的阿姨们才赶出来,但是连人也没见到,不禁群体失落:“弥小姐怎么这样呀,厨下还给她冰着樱桃呢!”

“哎呀!樱桃!”张妈大为懊恼:“忘记给阿弥带上了!”

一个年纪较轻的也深为失落,提议:“这东西隔夜就不好吃了,让司机老陈待会儿送去吧?”

张妈忽地提高了音量:“当然要送过去啦!”

众人心领神会,明里暗里都瞟向一边——张妈眼神似针似的斜里刺向一边默默上楼的小人儿,冷笑起来:“少爷托人连夜空运回来的,不给阿弥吃——”

“难道便宜了某些没脸没皮的小贱人!?”

小茶僵住了。

“这人心不足呢,蛇吞象的呀,夫人可怜她,才留一留当个玩意儿养着,现在倒是对主子起了心思,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那边仍然高谈阔论,字字如刀,七嘴八舌:“没脸没皮的,早知道让她死路上好啦,现在都敢找我们小姐弥面前啦!”

小茶低下头,佯装没有听见。

就像过去每一次这样的时候一样,她心里揪起来,腿脚发虚,眼泪不知道带着怨恨还是伤感地要夺眶而出,她死死咬着下唇加快脚步,要直奔回自己的房间把这些难堪都关在外面,那是她抵抗这世界唯一的方式,就像白鲸越出水面——

然后被射杀。

“我要告诉夫人。”

小茶被钉死在了楼梯上。

她回不了房间了,她猝然回头——

而张妈带着笑意,背身而立,一字一句地对众人说:“这事情,我要告诉夫人。”

04

你们养过狗吗?

这世界上有人养狗是锦衣玉食,视同亲子。

有人是给口饭吃,给口水喝,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心情好就摸摸头,心情不好暴打一顿。

她的父母就是这样,养狗一样在养孩子。

所以她姐姐死了。

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姐姐说,刚开始的时候,爸爸其实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爸爸是被人骗了,所以失去了全部的钱,还承担了巨额的债务。妈妈根本吃不了贫寒的苦,所以跟别人跑了。

姐姐摸着她的头说,其实爸爸是爱我们的。

她不说话。

姐姐看她没有反应,急了,越发狠戾地揪她的耳朵、掐她的胳膊;姐姐的声音尖锐极了,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只是一遍一遍:爸爸是爱我们的!只是妈妈那个贱女人跑了!

她还是不说话。

她被拧得疼极了,她也想自卫型还手——可是姐姐的胳膊和身体上全是淤青与皮肉外伤,甚至混杂着烟头烫伤,姐姐尖锐地嘶叫,殴打着她:你说呀!你说爸爸是爱我们的呀!

她忍着痛,竭尽全力把自己狼狈地缩成一团,减少暴露出来的身体就能减少挨打,而姐姐最后只是疯疯癫癫地大笑起来,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再一刀一刀刺进沙发上那具尸体身体里。

爸爸,爸爸。

姐姐又哭又笑,下刀不停:你是爱我们的,对不对?

没有人回应。

回应的对象死了,而剩下的活人只是一言不发。

姐姐呆呆地握着刀,突然返过头看着她。

“我们一起死吧。”

“我们一起死吧。”她说话了,“如果你告诉夫人。”

一过经年。

她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噩梦,却没有想到自己成为了噩梦本身。

可是现在她面对并不是已经死去的姐姐,而是别人。张妈轻蔑地看着她:“小贱蹄子就要认自己的贱命,原来你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你敢去见阿弥,还想继续留在这里?”

“滚回去跟你赌鬼爸一起烂泥里吧!”

是的。

烂在泥里。

如果不反抗,如果不挣扎,如果不努力,如果不动歪心思,如果不做下贱事,就准备烂在泥里。

如果被赶出去,如果被夫人知道,如果被那个人发现。

会烂在泥里。

不可以。

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冷静看着眼前的人,抽出来一边桌子上用来装饰的柄是珐琅彩绘的水果刀。

她说:“那我们一起死吧。”

05

我迟到了。

我的摩托仿佛脱缰的野狗一骑绝尘蹿入大院扬起少说一人高的灰土,我本人又像成了精的兔子一样从车上蹿下来跑出残影进了办公室。明明我已经如此努力了,我左脚刚刚迈入会议室,老大就闪现暴起摔了一沓纸在我脸上:“小王八的你倒是还知道得来上班啊!!”

我就地一蹲避开暴击:“老大我也不想的啊!家事啊!”

“你看我长得像弱智吗!?”老大勃然大怒,“你个万年单身狗有屁家事!!”

我蹲地上狂捡资料,讨好讪笑:“老大,你知道我有个指腹为婚的小未婚夫滴。”

“你有个锤——”老大强行咽下后半句脏话,“那,那算你有吧,你这是干嘛去了!?”

我挠脑阔:“陪小妹妹吃饭。”

“????”

“对了,”我趁热打铁,“老大!我后天请假再帮我值个班啊!”

“你xx!!!!”老大瞠目结舌,指着我的手都在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他手忙脚乱接起来电话,“喂您好?”

这个电话接得猝不及防,我刚刚要抱头开溜,被他叫住的。

“找你的。”他面色古怪地递给我,“你手机下次别开静音行不?”

我:“????喂。”

“S医。”电话那边很静,说话的人语气随意,“来一趟。”

“?不来,我加班呢!”我胡诌得唰唰甩资料,幻想着用这沓纸隔空抽这个狗男人的脸,“大哥,现在这约人也要注意基本法我又不是医生——”

那头笑了一声。

“阿弥。”

他笑着说:“她今天见过你后,自杀了。”

06

我翘班了。

去医院的路上我没敢飙车,我面无人色地戴着头盔骑着我心爱的小摩托,就是目的地不是浪漫的土耳其而是市中心S医院,相当规规矩矩地低车速行驶上路。

我再不飙车了。

我这摩托骑得人家绿茶小妹妹下车就割腕了。

司机老陈在医院门口等我,看我面无人色地规规矩矩骑车来,只是笑:“二十一楼A室,弥小姐瘦了。”

这是挺吓人,我是快给吓得都当场抖掉几斤肉。我面无人色地把机车交给他去泊车,老老实实鹌鹑似的去坐电梯直奔二十一楼探望“见完我就自杀了”的绿茶小妹妹。

电梯叮一声到楼层,自动门一开,我大皮靴子刚踩上病房的地面,就看见了抹泪的张妈。我乱了分寸:“这这这这这……”

这难道人已经???

张妈无声抹泪,一句话也不说,反而低着头出去了。我傻眼了,不知道该追出去安慰还是先探病。

而有人淡淡说:“来了?”

我面无人色地反问:“人还在?”

他笑了一声。

“怎么了,”我的未婚夫温和地把烟头摁灭在病人床头的花瓶里面,对我笑,“没想到会看见我?”

07

瞧你这话说的。

我冲上去就翻绿茶小妹妹的眼皮摸人家脖子,确定瞳孔没有扩散呼吸脉搏还是正常。

她只是装睡,不是死了。

旁边的男人若有兴味地看完全程,又点了一只烟。我看得心痒,但是要说他:“病房能抽烟?”

“你不能。”他含笑,“我可以。”

算了,老子不跟精神病计较。我忍气吞声:“怎么就自杀了?”

男人温和地低眼看着装睡的少女,对方的睡颜惨白而楚楚可怜,简直直击人性弱点,但是他就不当人很久了,所以拿最温柔的语气直击人最痛的地方:“可能是怕找你挑衅的事情被人告诉母亲,然后被赶出去吧。”

“这孩子是流浪狗。”他微笑着说,“所以缺爱又愚蠢,以为用这样的招数就可以留下。”

我:“……”

就男主这嘴,死人都能气活,我深以领教。

绿茶小妹妹也只是普通段位一绿茶,当下肯定装不成睡了,她只能假作悠悠转醒的样子,眼眶迅速泛红蓄泪,不知道该不该走原来的剧情,半晌说不出来话。

而她不说话,男人未必放过她,这厮是一点公德心没有直接坐病床边上吞云吐雾,还要披一张温文儒雅的人皮。

他微微一笑:“醒了?”

小茶声如蚊子叫:“……逸哥哥。”

“你的母亲现在做徐家继室太太,我为了挟制她才把你养在这里的。”男人温和地看着她,适时露出天底下最好哥哥的心疼表情,说着字字诛心的话,“你怎么想到要自杀的呢?”

“我从来不做赔本儿生意。蠢货儿,你拿了我这么多好处,吃喝上学,还没有用你你怎么能死呢?”

病床上的绿茶小妹妹都战栗起来,微微发着抖掉眼泪了,满眼恐惧:“逸哥哥我——”

“没关系。”他温柔地说,“没关系的。好在我是个及时止损的人。”

我:“??”

男主含笑看我一眼:“这孩子自杀的事情,我使人通知她母亲了。”

“她母亲没来。看来跟这孩子比起来,还是当徐家的太太更重要。”他微笑起来,“她没用了。”

没有用,就要被丢弃。

绿茶小妹妹发起抖来,她顾不上自己还输着液,猝然下床就要够男人的衣角:“逸哥哥!逸、少爷!少爷我错了!我、我有用的!我……”

“少爷我我会变得有用的——”

男人无视了她,微笑着只是对我敲敲烟盒:“来一只?”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来话,居然稀里糊涂还真的伸手接了一根烟来。

似乎是跟我无心闲聊,又像是恶魔低语,他笑吟吟地:“这人呐,总有自己的价值,也要自证价值。显不出来用处,就是废物,是不是?”

我叼着没点燃的烟,皮笑肉不笑:“从来不见你做个人。”

“我是生意人,阿弥。”他口吻亲昵亲密,像是说情话,“你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生意人重利,你也该该习惯才是。”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可不这样觉得。”

“嗯?”

“没啥,这文一开头不是说我是大女主不。”我实诚极了,“我寻思大女主不是应该有很多男人嘛?我应该不会沦落到只能跟你捆绑一辈子吧?”

“阿弥。”他笑起来了,包含深意,“以后你就懂了。”

我干巴巴笑了一声。

这能懂啥?

懂你不是人?一天天的就不干人事呗?

人家好端端一个小绿茶妹妹碰到个精神病男主角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我才反应过来:“不对啊。”

“你说她自杀叫我过来,我寻思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昂,你骗我过来干嘛?”

男人温和地看着我:“我回国两个月了,如果不这样你会主动来吗?”

那肯定不会,我脑子有病我天天跟精神病人玩儿。我又干笑了一声:“你是大老板,贵人事忙;我这手头的案子也多着呐,咱难得合一处呗——”

“当片儿警这么高兴?”他觉得有意思,兴致盎然了,越发温声,“阿弥,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躲我。”

我:“……我没躲你。”

“真的?”

“……那可不。”

他只是那样温和笑着看我很久,看得我那点儿良心都发颤,才低下头,眼神落到病床上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的少女身上。

少女怯怯又娇弱,一只仍扎针输液的小白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角。他忽然说:“你找阿弥,我很高兴。”

“这世上只有阿弥自己当局者迷,连你这样的流浪狗旁观一边都看得出来我对阿弥的心意。”

他含笑地从这只攥得发白的小手里取回自己的衣角:“——可是你找了阿弥。”

“我就不会再留你。”

08

男主是个狗东西。

这一点我相信大家应该看出来了。

如果没看出来,一定要去检查一下视力多吃胡萝卜少躺着玩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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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狗东西先生狗则狗矣,忙也是真的忙;生意人翻脸也是真的无情。他轻描淡写地放下了一句“留不得你”的话,司机老陈就带着一个行李箱出现了病房。

小茶妹妹简直脸色惨白如纸,她甚至一把拔掉了手上的针头不顾鲜血涌流就挣扎着跳下床,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去抓对方的衣角:“少爷!少爷我——”

血珠顺着她的手背流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被她光脚踩出来满地的斑驳红痕。漂亮绿茶妹妹都做这份上了,而男主这位狗东西连头没回一下,抬脚就出了病房门。

司机老陈带着一如既往的厚道笑容,拦在了病房门口。

她慌了神:“陈叔叔——”

“当不起。”司机老陈憨厚老实地一笑,“小姐,以后保重自己。”

门关上了。

小茶妹妹呆呆地站着那里。

我叼着没点燃的烟,倚靠在墙上心想发烟不给火,老逸一如既往不是人。

“上床。”我摁响床头服务铃叫护士姐姐来处理这拔针事故,对她说,“先自己把胳膊肘摁着止血。”

她呆呆地看着我。

我摊手:“这不能怪我……是他精神病啊!你好端端一个小姑娘,咋的就想不开看上他了?”

她还是呆呆地站着那里不动。有护士姐姐推着医疗车要进来,被满地血迹吓一跳:“哎呀!你们怎么搞的呀!”

“啊啊啊这个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跑出去找拖把出来拖地,“意外意外。”

护士姐姐柳眉倒竖,三两下把一动不动手背淌血的小茶叉回病床上了,斥责埋头拖地的我:“孩子没成年就割腕你们这些家人怎么当的!?她拔针头不知道拦一下,都是死人吗!?”

我灰头土脸地干着保洁,把踩出来的满地血脚印拖干净:“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下次肯定不了……”

“还有你是家属是吧?”护士姐姐利落地给小茶重新打上吊针,随口,“这个病人的医疗费取消挂账了!你待会儿记得去交费!”

结果她手底下的人算是突然有了反应,激烈了起来伸手要再次拔手背上的吊针:“我不——”

“行。”

我痛快地一口答应下来,一手提着拖把一手掏兜里的皮夹;我这人平生没有啥优点,就是掏钱绝不逼逼,当时就抽出了一张卡递给护士:“没有密码,用好点的药,谢谢您。”

护士姐姐带着卡推着小车走了。

床上的绿茶小妹妹呆呆地看着我。

我挠挠头打开皮夹:“这几天我怕是有得班要加,看是给你点钱你自己买东西吃还是给你请个护工吧要不……”

她打断我:“我没钱还你。”

“嗨,这都不是事儿。”我把皮夹里面所有的纸币拿出来压在她床头柜的花瓶下面,“我又不是生意人儿。”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我:“我没钱还你。”

我给气笑了:“你个学生孩子能有屁的钱?好好治!治完去上学!”

她眼神一下黯淡:“……我不能接着读书了。”

“谁说的?”我反问她,“狗逸虽然是神经病,但是也不会没闲到给你学籍也销了吧,谁能拦着谁读书啊!”

她沉默了一下:“……我的钱不够。”

“?”我笑出声来,“就这?”

她茫然地看着我。

我那一挥手,那豪气干云,那潇洒不羁,那简直就像狗作者拍着自己的平胸信誓旦旦说这个月能写完两本文一样完全不过脑的嚣张,简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谁,就痛快地贯彻了身上唯一的优点:“就这事儿,我给你平了!”

09

老大给我排了一星期夜班。

现在我觉得我老大也是狗东西了。

白天的片儿警仿佛正义的化身与和平的斗士,晚上的片儿警一般就是在邻里纠纷夫妻打架酒吧饭店闹事与史诗级大案要案间反复横跳。

可能上一秒还劝小俩口家和万事兴,下一秒安慰哭哭啼啼弄丢了爱狗的小姑娘,一转眼人家爱犬自己冲进派出所来吃完了我和老大的外卖吹空调等主人哭哭啼啼来接小日子爽得一批,再一眨眼,有人报案说市中心当街行凶。

还动刀了。

歹徒情绪极度不稳定,手里有刀具,还挟持了一个路人躲在一个24小时营业的银行ATM点。

老大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骂骂咧咧地带着我们打报告开了配枪柜。等我们全副武装赶到现场从面包车里面蜂蛹而出,现场蹲点的几个哥们儿情况一交接,我看了一眼照片。

我人傻了。

这人质在我印象里该躺在医院里面花我工资医病啊!

我还加钱给她办了单间儿!

“这些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歹徒远远冲人群疯狂叫嚣,又哭又笑,“死了活该!!”

老大赶紧忙着吆喝弟兄们疏散人群,抽空骂街:“什么情况啊这是!”

“嫌疑人被确诊患癌,因为无力负担医疗费用生了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想法,下午六点四十左右混入S医挟持一名人质。”案调的兄弟蹲一边敲电脑,“谈判专家堵三环高架上了,还得拖十分钟。”

他感叹:“要是能交换人质就好了,可是这种人一般不愿意,他就要认他手上那个人质。”

老大骂骂咧咧:“打狙击的兄弟呢?埋伏到哪里了,瞄他啊!”

“那个银行点儿视野盲区,那疯批躲在人质后头,搞不定了。”案调兄弟还敲电脑能,“你们谁去近点喊喊话稳定一下情绪?”

我二话不说开始脱防爆服,把配枪开了保险往后腰一塞就往那里冲——老大骂骂咧咧地扯住我:“你他娘的也疯了嘛!?”

我腰一猫就从他手下蹿过去了,直奔那地儿,大声吼:“里面的兄弟有话好好说!”

我振臂高呼:“要什么都好商量!”

“我不要什么。”里面的人警惕地看着我,“你是条子,对不对?”

“往后退!再过来我杀了她!”

我忙假装往后退了几步:“我不是条子啊!我是人质家属!你截错了你这个人质穷得一批啊!”

“穷鬼何苦难为穷鬼?”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每天上班供她读书她还闹自杀,你现在把她劫作人质了一点作用没有啊!”

日落西山,城市亮起街灯,银行ATM点的玻璃隐隐约约反光里面情况看不分明。我只看得见一个分外瘦弱的身影被逼着跪在那里,而明晃晃的一道刀锋抵在她颈侧——

而歹徒沉默了一下。

他说:“不想活了也好,不想活了也好,路上好结伴,我还没老婆呢。”

他疯疯癫癫地笑起来:“——这样刚刚好!你长得不错,这也不亏!”

我脚下悄悄地往前挪,嘴上说:“嗨!其实我比她长得好看多了,要不然你换人?”

“滚开。”

我愣了一下。

是里面的女声说:“滚开,我不要你管!”

她咬着嘴唇,似乎强忍着什么:“我不要你管——你算是哪门子的家属!你是什么人啊!你不要管我的事情!滚开啊!”

“我今天是死是活都跟你没有关系——”

而她身后的人重重地掐住了她的脖子:“臭婆娘我让你说话了!?”

我垂下眼,尽可能地无视里面的殴打声,手伸到背后悄悄地打了个手势,两队弟兄心领神会匍匐往两侧缓慢挪进。

我尽可能温声:“这样吧大哥,要不然你先喝点水,我给你拿点水,你给她也喝点好不好?大哥你吃东西了吗?你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你先吃点喝的好不好?”

“我活不成了!”可里面的人狂笑起来,“我要吃什么喝什么!?”

“我就是,我就是没有钱!没有钱就活不成!穷病没法医!我现在是要死了,这小姑娘也得跟我一起走,路上结伴也好当我老婆!”

“这姑娘也太小了,哪儿有我好,”我急眼了,赶紧吹嘘自己,“你看我这细腰长腿波浪卷,一看就是狗作者笔下美如女妖的女主角啊!你不看我的脸你吃她的颜!?你眼睛没问题吧!”

但是这兄弟就真软硬不吃,他说:“隔着门我怎么看得清你的脸?”

我半信半疑:“……你真看不清?”

他怒了挥刀咆哮:“这门反光都糊了谁看得清啊!”

我搔首弄姿,嫣然一笑:“真看不见我这盛世美颜?”

“你是傻子吧!”

我点点头,温声:“看不见好啊。”

他:“??”

“小茶低头!”我当时变脸,大吼着整个人往前撞去,玻璃门应声而碎,碎片像是下了一场刀子雨——

他下意识护着头脸。

就这一瞬间,绿茶小妹妹这倒霉孩子应声低头,我鱼跃撞入里面拔枪就射!

不是我吹,我发挥一向稳如老狗。当时眼准手稳正面莽上去两枪点射,一枪打右肩一枪打大腿,他惨叫一声刀子脱手,当时也激出来了血性探身抓了块碎玻璃就向我扎来!

咫尺之间,一个歹徒面目狰狞扭曲,一个绿茶小妹妹惊惧无比。

我退无可退,却因为空间狭小流弹跳弹而不敢再开火,索性肉身迎上。两下交手,他的玻璃扎进我的大臂,我一拳正中他腹间隔。

这局平了。

他也没了。

因为我背后是如狼似虎冲进来的老大,他狠狠地一只手掐住我的腰,一只手从我脸侧悍然出拳,那沙包大的拳头直锤上对方鼻骨——

对方应声而倒。

再就是我那群同样如狼似虎的弟兄们全副武装挤进来给人摁地上了,我大口喘气,对小茶摇头:“没事了。”

小茶呆呆看着我。

我:“?怎么了?”

她眼里很恐惧:“你,你的脸……”

我一摸:“???”再找反光的地方要看:“我脸咋拉?”

“什么事也没有!”老大忽然硬邦邦地掐住我后脖颈不让我看,他强行提着我出去大吼,“救护车!来人给她抬走!”

刚才我直接撞门而入,那场碎玻璃雨一半都下我身上,说跟千刀万剐真的没差——但是我皮实,手上也没有剐得血肉模糊,就是挺多细碎伤口。

我现在才后知后觉地觉得疼,茫然地被老大提进救护车了,还问他:“我的脸怎么拉?”

“没事,”他这样说,咬着牙,脸上肌肉硬邦邦地跳,简直不知道是暴怒还是懊恼,“好的很。”

小茶也被医护人员带来了,她披着大毯子坐在我旁边,看护士姐姐给我初步处理伤口,拔我肩膀上的碎玻璃,看我疼得嗷嗷叫。我就忍着疼问她:“我脸咋啦?”

她呆呆地看着我,却忽然哭起来了。

害,看吧,果然吓着她了。我忙哄她:“别啊,今天这事儿吧你说,嗨,你就当做了场噩梦,这不也没事吗?”

她还没说什么,护士姐姐先给我摁下来了用医疗液体冲我脸了,疼得我又嗷嗷的。旁边医生姐姐也草草看了一眼:“得缝针。”

我:“啊?????”

“刚才那么勇,现在怕了?”医生姐姐莞尔一笑,“放心,我手艺很好,不会让你变成大疤脸的。”

这位医生姐姐生得美极了,是那种温和慈悲的模样,看得我不禁荡漾极了,简直色授魂与:“姐姐——”

“这就叫我姐姐了?”

笔笔(作者)明天再接着更这个故事,就酱

笔笔(作者)爱你们呐

啊哈哈哈,想不到吧,我只是单纯的隔了几分钟,我又来更新了。

笔笔(作者)这个故事很长很长,

她抿嘴笑了一声,看向旁边一直黑脸的我老大,“弟弟,你不行啊,我见这丫头也不是你说的木头模样呀。”

老大臭着脸坐在一边,他整个人往那里一坐就占地就特别大,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作战服勒出来一身宽肩窄腰,平头瞧着也还挺精神,就是剑眉鹰目凌厉得慎人,现在脸色难看就更吓人了:“……姐。”

“????”我脱口而出,“不是吧,你还能有这样漂亮的姐姐!?”

医生姐姐一笑:“那自然是表姐。”

我安心了:“好好好,吓死我了。”

只有老大臭着脸咬牙切齿:“阿、弥。”

我假装没听见,但是脸上又痒又疼,抬手想挠,被医生姐姐一巴掌轻拍下来了:“这抓了可就有疤了啊。”

我讪讪,但是实在是难受极了,扭来扭去:“医生姐姐我脸……”

“就你能的,脸撞玻璃门。”老大拧着那剑眉星目直冷笑损我,大掌一伸把我的手腕握住了。他用了点恰到好处的力气,又能捏着我手不让我抓脸,又不至于给我手捏断让爷去医院一条龙服务,只是这样紧紧地、毋庸置疑地握着我的手。

他掌心干燥而微微结着茧子,紧紧而又珍惜地捏着我的手,不许半分逃离。

但是这个狗老大一向脸臭嘴更臭,牵着我的手骂我:“以后再来一回,也不用给你记功了直接给你送大花圈!”

“记功?”我大喜,期期艾艾,“那今年抽调转型我可以进缉毒队了!?”

他呼吸一滞:“缉毒?!”

我双眼放光:“对啊!!那是我的梦想啊!”

“那是你的死因!”他冷冷,“缉毒什么牺牲率心里没点数!?”

我说:“可是值得啊。”

“值得我这一生,值得我的梦想,值得我的死亡。”我说,“我这样软弱的人,其实做什么都会留半分,可是这样的事情值得奋不顾身。”

老大没话说了,他气得磨牙狠瞪我:“只要我当你队长一天就想也别想!”

我想挠头,结果我另外一只手被一边默默哭泣的绿茶小妹妹眼疾手快摁下来也死死抱着了;我躺那里一只手给一个人握住,哭笑不得:“你当不了几天我队长了啊。”

他一愣。

我笑嘻嘻:“老大马上要直升市局了,前途无量,苟富贵勿相忘啊~”

我看见我老大有一瞬间的错愕,随即真的沉默了下来:“……”

“不会的。”

他说:“我不会放手的。”

10

你们真的不知道老大有多狗。

漂亮的医生姐姐把我拎进了清创室,给我扎了麻药——我被扎得嗷嗷哭,然后劲儿一上来就变成了面瘫。医生姐姐笑吟吟地给我细细缝好,开了祛疤膏,叮嘱好注意事项,我就垮着个麻药劲儿没过的批脸灰头土脸回所里接着上我的夜班了。

老大是在医院就被一个电话call回所里了,绿茶小妹妹接着住我给她办的私人病房去了。

我打车一瘸一拐吊着个胳膊垮着个麻木的批脸回去接着上班,没进门就听见所长的咆哮:“谁!谁允许她开枪的!”

老大沉声:“我。”

“闹市区!记者都在场!什么影响你自己心里有数,你是这辈子不想去市局了!?还有阿弥!阿弥你说说你自己这样对吗!?!看你还把自己整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所长咆哮得唾沫四溅,马上愕然,“等会儿,阿弥?”

我对他扬起来一个因为麻药劲儿半瘫所以格外扭曲的笑容,脸上一道疤从眉骨拉到下颌:“哟,杨所。”

杨所又惊又愕,惨叫起来:“哎呀!阿弥啊!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啊!”

“害,情况所迫呗。”我吊着个胳膊,空的手要无意识地摸鼻子,马上给老大手疾眼快地又钳住了。

杨所心疼得围着我直打转儿:“哎呀我的阿弥啊,这我可怎么跟你婶子交代哎呀……”

“怎么就上了呢!”他急得跺脚,“怎么你就上了呢,脸都这样了!”

“小事儿,”我潇洒极了,趁机求情,“那杨所你看我胳膊都这样了这案情纪要就……”

杨所想也没想:“小刘,你来写。”被点到的刘姓兄弟惨叫起来:“不是吧,这回肯定要写好几本的!”

老大牵着我去工位,漫不经心:“叫你写就写。”

我茫然不自知,还冲那兄弟幸灾乐祸地笑,结果马上咔一声,我手腕上冰凉——老大敛着阴沉眉目,直接给我拷桌子上了。

我目瞪口呆:“???”

“不能挠。”他掐着我下巴细细地看了一圈我脸上伤口,满意了,“看着情况,最多一个月就能好全。”

我指着我手上这幅手铐:“拷一个月我人也得死这儿?”

他扬眉,真的慢条斯理地解开了手铐,我刚刚准备收回手——他又慢条斯理地把另外一个格口拷自己左手上了。

“那这样可以了。”老大心情愉快,“你要干什么我带你去呗。”

我:“我要去女厕所。”

“你可以跟我去男厕,”这厮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反正都是单间。”

我呆滞:“——那我生理期。”

他瞥我一眼:“那是下个星期的事儿。”

“?你变态吗这都知道??那我下星期怎么办?!”

老大掐着我脸,干燥指腹搓我下巴的皮肉,似笑非笑:“松开你也就一只手,多不方便,我帮你啊。”

我惊悚:“你原来就是这种变态吗?我要报警了!”

他嗤笑了一声:“堂下何人因何事状告本官?”

我:“……啊啊啊老大你变了!你不是原来的狗东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更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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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狗狗的老大很凶地瞪我,瞪得我声音逐渐消失,要是往常他肯定要大力揉我的头,揉得老子头发炸如鸡窝,但是现在我满脑壳都是细碎伤口,他无从下手,只能恨恨地捏我下巴那一块儿好地:“这脸上都这样了还不安分……”

“是不是要把你拷家里锁起来,哪里也不让你去也不让你见人,”他居高临下,看上去阴鸷而慎人,“才知道什么叫安分?”

11

那必不可能。

安分不可能安分的,我老实巴交地被老大拴手上溜了一天,老大虎视眈眈一步不离地蹲人,连老子回宿舍换班睡觉他都要给我押到床边。

现在老大又把我拷他办公室了,他接着去被杨所絮絮叨叨念,我从他桌上摸了个曲别针,掰成个小铁丝,三下五除二给手铐下了。

然后我翻墙跑了。

因为我想起来了,我假期用完了请不动假了,但是今天是伯父生日。

没想到我堂堂片儿警有一天得翻墙出逃——我这一手瘸了脸上还豁一大口子,这情况老大必不会放我,但是我要是敢放狗男主鸽子,狗男主就敢专业代杀鸽子。狗命要紧,我从老大办公室窗户翻出来从食堂后面矮墙跑了,我这单手骑不了我心爱的小摩托,只能打车直奔他家。

其实有时候不得不认。

狗男主狗则狗矣,但是他真的是一个很成功的生意人,他家真的很有钱。我花了小八十块钱打车赶到战场,一下车就给这满地衣冠楚楚香鬓裙影的名流阵仗惊了。

狗男主家的大别墅,直接把老大一个花园布置成了精致的时令园景,鲜花鲜果,遍地美人,大家都精致而高级,就我一个翘班来的半残片儿警。

张妈一眼看见我了,也一眼看见了我脸上的伤和吊着的胳膊,大惊失色地转身奔远——果不其然片刻后,我偷偷摸摸地在拿甜点台的水果吃,一道哭腔平地而起!

“弥弥啊!”夫人仪态都顾不上了,奔出来大哭,“我的弥弥啊!怎么就这样了啊!”

张妈也擦眼泪:“哎呀弥小姐!”

我讪讪地拿那只好的手轻轻地给夫人擦眼泪:“干我这行是这样的嘛,不要哭呀伯母,我真的看见你哭就特别难受。”

“我不想看你们伤心,”我哄她,“再哭就不是冻龄女神了的呀。”

夫人转泣为笑,娇嗔着轻轻拍我:“你这小油嘴滑舌的就是讨厌,我还不是气你这不爱惜自己?”

“昨天的新闻都播了,”她美目含泪,“本来好好的看着综艺,结果插播什么新闻,一眼就看见你了。千金子坐不垂堂,弥弥你不要接着做了,不要做了嘛!”

我赶紧摆手:“哎呀哪有这样的事情不啦!那都是看着吓人,我这是出了意外哦!”

张妈也生气:“什么意外,记者都报道坏人有刀的呢,弥小姐你怎么这样的呀!”

我拍自己胸:“我还有枪呢!这是这样的嘛,片儿警,该往前冲的呀!”

“哦,”旁边有人也跟着笑,“萧易让你冲的?”

我浑然不觉脱口而出:“那必然不是,老大是没抓住我——”

众人:“……”

我:“……”

马的,失言。

再一回头果然是这狗男主。

他今日许是居家摆宴,穿着不是往常那样拘谨严肃,西服外套也脱了,淡灰的衬衣宝蓝的袖扣,身形挺拔孤如鹤。夫人年轻的时候是娱乐圈的,艳冠群芳,这点儿好颜值也全给这个独子继承了,狗则狗矣,好看也是真的好看,连整理袖口的手都骨节分明而修长,难得看见他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连侧脸的线条都看起来柔和明朗了。

可谁知道长这么好一兄弟,能狗成这样呢??眼看夫人气得都不哭了要骂我了,我赶紧转移话题:“这伯父生日,伯父在哪儿呢伯父呢?”

“在前面。”他温和极了,“和你杨叔聊着呢。”

我不敢去了。

按道理我现在应该在上班,我杨所也该在上班,结果我俩现在在这里相遇,就剩老大一个还在上班。

这不得行。

我选择尿遁:“哎呀我去一下洗手间!”

狗男主含笑:“你去不了。”

“为,为什么?”

“因为作者发现每天都有无数人催稿,打开评论区遍地是蹲更,但是就是没人关注她,”狗男主笑吟吟地打量我的脸上的伤口,“所以作者很生气地把洗手间拆了,就是不让你也去蹲。”

我:“……那作者也挺狗的。”

作者咆哮:“所以看到这里了都不关注我就不狗了嘛!!!?”

我:“读者是金主爸爸,金主怎么会狗呢!”

作者:“男主也是你的金主爸爸,你每天都骂他狗!!”

我:“男主和女主的事情也能是普通看待的嘛??我们之间的事情…这狗非狗矣…”看着男主含笑的眼睛我声音越来越小:“……”

他慢悠悠地踱近站定,忽然伸手摸上我的脸,指尖轻轻从眉梢虚掠到下颌的长贯伤口。这有点痒。我想躲,不给他摸,却被他的眼神看得钉住了脚,他温和地问我:“自己弄的?”

我胡乱点了点头。

“阿弥,你知道的,我并不想你做这样的事。”他笑意莞尔,言语轻柔,“从前我没有管你,只是怕你伤心。”

我不敢点头,想躲开他的视线,但是又不得不跟他对视。

这个人很奇怪,衣冠楚楚,儒雅温润,嘴角微微上扬,而金丝边框眼镜后半阖眼眸里掩着浓浓的戾色与强压的怒气,却还能做出和颜悦色的模样来,莞尔:“我不管你,怕你伤心,这些事阿弥都知道——那阿弥知不知道,我亦不高兴见你如此呢?”

我不得不点头。

“萧易昨天打电话给我,聊了很是一会儿。”他忽然转了话锋,温声,“你这位队长老大很是关切你,哪一天挑个时候请他上门做客来,我代你好好谢谢人家,做一做人情。”

我只有点头的份儿,但是发出疑问:“等会儿,我的队长为啥请来你家做客?不该是在我家吗?”

他慢条斯理地反击:“哦?平日里见你来吃饭时也不曾分过如此清楚,现在倒是作两家人了。”

我讪讪:“没有没有,不敢不敢,肯定肯定,当然当然。”

他垂眸看我,半晌轻笑了一声。

“阿弥,”他温和地说,“你喜不喜欢萧易?”

这话像是天雷滚滚直落我头盖骨,我从大惊失色到尴尬不已,连连嘘他:“我才不会有职场恋爱!嘘!嘘!这话说出去让以后我怎么正常上班啊!!”

“那就是,”他只是笑,“”不喜欢?”

我恨不得用唯一一只完整的好手捂他的嘴:“我呸,狗逸你是疯了,这话传出去了老大直升市局无所谓了,我他妈还要在这地儿当片儿警的!我怎么还能上班啊这!什么人才会跟同事恋爱啊!!”

男主只是垂眸,似乎早有预料:“我就知道。”

“啊?”

“没什么。”他抬腕看了一眼表,姿态优雅,“张妈为你炖了三九汤,希望能补补你的脑子,也好少伤别人的心。”

我就知道这厮嘴毒得连死人都能气得站起来,我不跟他耍,赶紧吊着我半残的胳膊晃去黏张妈要汤喝,但是张妈不见人影。

狗男主实在是有钱,他有钱的确像个男主。这独栋别墅的地盘大得惊人,光后花园和游泳池就够人走半天,我吊着我残血的胳膊穿越林间去主宅后面的佣人居住地找张妈。

笔笔(作者)我在人间收故事,

第一个读者你的故事,我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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