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船划到了一处山脚下,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似是小溪,应该是山上山泉在这里入了湖水。沿着山脚而行,有无数参天古树,枝干一律向着湖面倾斜倒垂,小船被遮蔽在郁郁葱葱的枝叶下,犹如行驶在山间小路上。
不一会儿,渔夫忽然“啊呀”一声,慌忙把船桨抽了上来,离尘问他何事,渔夫神色紧张,把船桨横着放在两边船舷上,坐在那里不动,顺便还压低声音,叫离尘也不要动。
离尘还不解其意,就听到船舷边的水下有哗啦啦的声音,像是鱼群翻越,他小声问道:
星野离尘有鱼?
渔夫摇摇头,“不是这种声音。”
随着湖水流动,渔船兀自而行,而那种声音响了有好一会儿,离尘呆的烦闷了些,顺手持起不远的灯笼照了过去,只见围着渔船的水面下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游来游去。
“可别……”渔夫劝阻道。
看样子渔夫应该此前见到过这种情况,有一定认识,而他的声音里掺杂着恐惧,似乎下面黑色之物并非善类。
随着灯光靠近水面,有一个黑色物体爬了上来,扒在船舷上,“啊——啊——”渔夫吓坏了,声音都说不利索,而离尘不管,继续观察,发现那黑物有人的轮廓,却只像一层薄薄的纸。
离尘不惊不惧,问道:
星野离尘你是什么东西?
那玩意儿的双臂继续趴在那里,看不出五官的黑脸依然望着离尘,然后它笑了,露出一张大大的嘴巴,可嘴巴后面便是湖面,就像纸上裂了一个月牙形儿的口子。不经意间,那黑物的右臂伸了出来,像要抓住离尘,而离尘早有防备,向后一退,避开了攻击,黑物攻击不得,向后倒在了水中,引起一小哗啦声。
与此同时,有更多的黑影趴在了船舷上,随着船的游动而行,渔夫吓得牙齿打颤,整个人瘫在那里,而白马也受到了惊吓,叫了几声,黑影们抬头望着白马,都咧开了嘴巴。
白马跳了几下,弄得渔船摇晃起来,几个没抓稳的黑影被掀了下去,还有几只黑影却伸出胳膊,去拉马腿。白马站立不稳,又跳几下,结过翻到了水中,借着那阵水势,渔船被冲击着向前去,而黑影们见有东西落水,全部游了过去。
等打好灯笼再看,只见白马露着的上半身上爬满黑影,像布料一样糊在上面,看不到的水下,想必也不乐观。白马动弹不得,高亢地叫了几声,凄厉无比。只见黑影们把脸贴了上去,开始撕咬起来,而吃进去的肉片并不是咽进肚子里,而是从黑影的另一边掉了出来,落进水中。
不多时,白马只剩下一副骨架,而水面上飘着厚厚的肉块和血水。
星野离尘它们从何而来?
渔民吓傻了,说不出话来。
星野离尘以前可有遇见过?
渔民点头。
星野离尘白天呢?
摇头。
离尘有法了,他拍拍手掌,还在撕咬肉块的黑影们听到后,游了过来,可一靠近,离尘突然举起手掌,而手掌里发出一道闪亮光芒,将面前照耀得霎时如白昼,黑影们被耀得再无人形,纷纷潜入水底,不再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