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4

永遠不會再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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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醒来的时候舒黎脑子里嗡的一声。

四面华丽的总统套房，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她想不起自己喝醉之后发生的任何事情，只记得田柾国最后模糊的脸，越来越远。

她指尖一动，似有重物压制，没能成功抬起来。

顺着力道望去，那个曾经在她眼中有着极其相似氛围感的其中一个人正靠在她指边熟睡，而她再也不会将他们认错。

因为田柾国已经永远离开了她的生活。

“金泰亨…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她低语，却并没有要叫醒他的意思。

舒黎从认识你开始，我们就没有一天不吵架。

眼下看着少年难得乖巧熟睡的模样，舒黎的脑海里开始如乱帧电影般重复播放着与他有关的回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恶狠狠的咬她耳朵，告诫她收敛锋芒。

第二次见面，他把她关在四下无人的演习厅，害得她翻出窗外逃生，摔得满身是伤。

第三次见面，他在又臭又脏的旧厂，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用冰冷的口吻说他要了她这个人，谁也不许碰。

第四次，在台下高朋满座的舞台之上，他抓紧她的腰身，情急之下擦过了她的嘴角。

第五次，校门口那群凶神恶煞的混混要堵她，他拦在她面前，说动谁都可以，动她不行。

…

“其实，你并没有我想的那样坏吧。”

舒黎重新钻回了被窝里，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见金泰亨一动不动的后脑勺，她把指尖从他脸下抽出来，轻轻覆上他的发顶。

舒黎那为什么每次在我面前都要装作很坏的样子？金泰亨。

舒黎…你真的，好幼稚。

明明保护了我那么多次，还要装作完全不在乎的样子，输赢和面子对你来说有这么重要吗。

舒黎心里清楚，自己会被金泰亨带到这儿来肯定是田柾国交代的，那个笨蛋，以为有金泰亨在她就不会受到伤害。

可是他完全忽略了一点，明明他的离去就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想到这里，舒黎忽然觉得心头又郁结起来，沉重的悲痛让她喘不过气，于是在杂乱的思绪中又沉沉睡去。

而适才听她絮絮叨叨了许久的“熟睡的”金泰亨，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并没有睡着。

幼稚吗？..也许吧，也许真就同舒黎口中所说，他向来是幼稚而蛮不讲理的一个人，从小到大被惯的毛病太多，不可一世、被捧得比天还高，直到遇见了舒黎。

他发觉自己在她身上滋生出的爱太不可控，它拆卸他的骨骼、重塑他的血液，逼迫他为之沸腾，为之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下限。

可是他逃避，用最烂的方式——对她说狠话，甚至去伤害她，可那些分明都不是他本意。

从始至终他都只是输给了不会爱。

金泰亨幼稚就幼稚吧，就让它赢一回。

不知是说给谁听，但金泰亨终于选择在这一刻与自己和解，他在心里由衷地庆祝这场盛大的失败，而胜利者是舒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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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国再一次不告而别后，校园生活再次回到从前的轨迹，舒黎开始没日没夜的学习，企图让自己全身心投入到连轴转的生活中去，以便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忘掉一些东西。

秋季运动会开幕式前，闵玧其忽然找到舒黎，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说，让她把花间和金泰亨都带过来。

对峙的地点选在了运动员休息室，一个十分喧嚣的场合，舒黎从闵玧其字字铿锵的赘述声中清晰的听见自己胸腔炸裂开的声音。

闵玧其上回拍了舞蹈房你和朴智旻照片的是花间，我已经调了校方的监控。

闵玧其把田柾国和郜蕴照片有意传出去，还在你身边装好人也是她。

闵玧其金泰亨，这就是你女朋友干的好事。

闵玧其说完就往篮球场的方向去了，运动会开场是篮球赛。

而窒息的空气之中，金泰亨的脸逐渐冷下来——不，应该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过好脸色，他原本以为自己和舒黎之间的关系已经缓解了，没想到闵玧其这临门一脚。

而舒黎看着花间，有点说不出话，她起初是不太相信的，直到后者再也绷不住。

不打自招。

花间是啊，都是我做的。

花间郜蕴早就跟我串通好了，照片也是她发给我的，我就是要让你尝尝什么是心碎的滋味。

花间舒黎，凭什么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一提，唾手可得。

花间你以为你是谁？每次都是一句话就以为自己能安抚好所有人的情绪，我告诉你，这些都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花间伸手指着舒黎的心脏，在她猩红的眼间已经完完全全漆黑，她说着说着就委屈的哭了，又把矛头对准金泰亨。

花间还有你…金泰亨，你从来就没有一片真心是给我的..没有…

金泰亨默而不语，但眉间锁的很紧，上一次舒黎见他这么发脾气，还是在器材室教训宋元的时候。

最后，他终于说出了花间最害怕听到的话———“是，那我们分手吧。”后扬长而去，一如来时一缕风，去也去的毫无踪影。

金泰亨凶起来有多可怕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故而花间也没有再挣扎，只是抽抽噎噎的蹲了下去，舒黎却莫名听得笑了一下。

确实，是她自以为是，自以为已经冰释前嫌的好朋友，自以为在藤罗交到的唯一一个真心的朋友，此时指着她说她就是个笑话。

好失败啊，做人怎么可以这么失败呢，她自嘲。

舒黎花间，在你眼里究竟什么是最重要的。

舒黎是金泰亨吗？

舒黎一语中的，讲出了花间自己都无法理解到的话。

舒黎既然从始至终都是金泰亨，那为什么要和我做朋友呢。

舒黎因为我愿意把他让给你吗？

花间……

舒黎你说的对，我舒黎确实什么都不是。

舒黎但在对待感情这方面，我向来无愧于任何人，也无愧于你。

舒黎是你处心积虑，动机不纯。既然迎来了这样的结果，就不要怪到我头上。

“我也无心报复，但从今往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两清了。”舒黎看着往篮球场涌去的人群，心头泛起一股淡淡的酸楚，那个在球场上意气风发的向全世界宣扬“舒黎是我女朋友”的人，已经不见了。

正在气氛焦灼之际，有同学飞快的跑过舒黎身边喊到———

“天啊舒黎！你快去看看吧！你们班闵玧其和二班金泰亨打起来了…”

什么？

舒黎一听就觉得事情不对，立马往篮球场跑，越过层层叠叠吵杂的人群，少年血肉冲搏的场景像针一样刺痛了她的眼睛。

而令她吃惊的是，闵玧其居然处在了下风。

舒黎从没有见过这样暴烈的金泰亨，瞳仁墨黑地烧着怒火，下手每一拳都中要害，往死里打的架势，如果说闵玧其还懂得收敛的话，金泰亨此刻完完全全就是个疯子。

呯！又是一拳下去，她看见闵玧其嘴角溢出一滩血，冲上去就拦在了二人之间，耳后哨声四起，尖锐而沉重。

舒黎痛心的大哭：“金泰亨！！疯了吗！！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金泰亨看着拥抱住闵玧其哭的喘不过气的舒黎，横在半空的拳头硬生生停了下来，扭转成从眼里坠下的一滴血。

舒黎，你知道的，我花了多大的心思才认清自己的心意，才有勇气去挽回你。

因此，任何阻碍，都得被清除不是吗。

我会愿意为你背负罪名的，你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我吗？

我也会痛啊。

为什么..你要抱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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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會再重來哟西，新年第一虐私密马赛•᷄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