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顺着廊檐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细小的泡泡
。长长的廊檐下,一袭紫衣紧握宝剑的男人,正面色凝重的走来。“老爷在哪?”
老远就低着头退到一边的侍从悻悻的回答“在书房”
明亮的书房里,淡雅别致。刚倒进白瓷杯中的茶正冒着热气,一双干枯的手拿起了白瓷杯,在鼻子前闻了闻若有所思的说,“斩草要除根,塞上的骁勇将军不能留”
话音刚落,对面的人缓缓将书放在桌上。一只手摸着嘴唇,双眼死死的盯着自己冷却的茶杯。“一个也不能留。”窗外绿色盎然的枝叶在风雨的蹂躏下垂下了头。
门外,紫衣男人站直了身子,将手中的剑又握紧两分。转身便急急忙忙的走了。
廊檐下,紫衣男子急匆匆的走着。
满头白发的管家正迎面走来,看清男子后,笑容满面的说“孙少爷……”
话还没说完男子便抱了一下管家温和了许多的回答“刚回来,现在想出去找朋友,会带伞的。”
男子走了,停在原地的管家定着眼睛愣了两秒,便开心的走了。
男子披了件黑色斗篷打着油纸伞经过凉亭,突然发现淅淅沥沥的雨雾下,凉亭里有两个同样穿着斗篷的人。
伞收拢后,水滴顺着伞尖如断开的珠帘一样一颗接着一颗的滴着。男子疑惑的看着垂头对坐的二人,“请问二位是来找我父亲的吗?”
两人闻声齐齐抬头“是的”
男子看清二人后,手中的伞啪嗒掉在了地上。
宽大的客房里,高堂上坐着两个人,左边是一个白发苍苍,留着龙须胡,满脸丢失营养,长满皱纹的人。
右边是阴郁儒雅的中年男人。
左侧是面无表情的紫衣男子,右侧是面色憔悴的母女二人。
干枯的手拿起茶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轻轻喝了一口,“月瑶,你先与乐微住下,我们从长计议。”
话语刚落,杯子与地面相遇时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紫衣男子看了一眼母女二人便面无表情的走了。
白发老人皱了皱眉“梵恪你看看北千这孩子,总是风风火火,讲少年义气。不早点告诫总会吃亏的。”
梵恪点了点头看着一脸憔悴的月瑶“你去见过他了,他怎么样,最近事很多都没法探望他,只打点了狱卒照顾。”
谈起这件事,月瑶鼻子一酸眼泪就涌了上来。一旁的乐微也低着头不让人看见自己眼里的泪光。
见此情景所有人都不再说话。
夜里,大颗大颗的雨滴打在瓦上,地上,树叶上。全是啪嗒啪嗒的声音。一袭黑衣的北千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袱一脚踹开了房门。
见着两个人疑惑的的目光。“刚得到的消息,寒纪也被牵连了,就这几日便会被召回。他还不知道丞相的事,必须得去阻止他回来。”
二人互看的一眼,“我去,我去给弟弟报信”乐微看着北千平淡的说。月瑶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玉佩。
谁知北千一口否定“不行你们一起,你们谁一个人去都很危险。”
杨府侧门,油纸伞下乐微与北千拿着包袱跟在乐微母亲后面。
见二人的马车消失在漆黑的夜里,北千才回去。
漆黑的马车里,月瑶边摸着手里的玉佩边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女儿。
睡梦里,只听马的嘶吼声滑破了夜空。一阵天旋地转后,马夫呼唤着“夫人,小姐,你们还好吗?夫人,小姐……”
月瑶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旁边还没有回过神的乐微。“怎么回事?”
“雨太大了,路上的泥土疏松了”车夫边拉出二人边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