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她过去这二十年经历了什么大事的话,也许,有两件。
十八岁那年生日,失去一双父母,得到一份巨额保险金。
十九岁那年,做了吴世勋的情妇,代价是自由。
十八岁生日跟平时一样没什么两样,但毕竟是成人礼,她还是给自己买了个小蛋糕。
空荡荡的家里连杯热水都没有,她点燃了蛋糕蜡烛,拉灭了灯,许了愿,还没来得及吹就被来电铃声打断。
陌生的号码,她按下接听键说,你好,哪位?
她去了派出所登记信息,又去了殡仪馆认领了父母的遗体,回到家的时候,蜡烛早就烧完了,十八岁就这样过去了。
哦,对了,手机里有一条信息,来自金俊勉,他说“小丫头,生日快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后来保险公司的人来找她,当她看到受益人是自己的时候,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这,是十八年来他们给她唯一的爱了吧。
后来她再也不过生日了,毕竟她不想吹灭蜡烛以后再烧一把纸钱。
十九岁的时候,她大一。
熬过了军训,却迎来了院系选美大赛,这原本就是跟她挂不上勾的东西。
室友却帮她报了名,她妆都没化就去了,居然还拿到了名次。
但其实这个比赛不过一个噱头而已,是为了这所学校的最大的股东的找情妇。
他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看了她一眼,伸手一指,就她了。
她拿了奖以后,直接被请进了办公室,面前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她们学校最大的股东——吴世勋。
当校方说出原因的时候,她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她有拒绝的可能吗?
即便他的口中说着不强人所难,骗小孩的话,还不如一颗糖来的实在。
他说她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乖乖的待在他身边,她的下半生,他包了。
离开办公室以后,她的手机里多了一个联系人,署名吴世勋。
三天后她搬离了宿舍,住进了吴世勋给她安排的房子里。
她不高兴,不难过,不害怕,不埋怨,不挣扎,不反抗,什么情绪都没有。
小时候她被赶出家门差点饿死在街头的时候,她就学会了认命。
以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搬进去的那个晚上,她刚刚洗完澡,穿着浴衣走出浴室,吴世勋推门进来那一刻,她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这是他见到她以后,她唯一的情绪了。
“喜欢这里吗?”
她点点头,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
“喜欢就好,这里离学校很近,方便你去上课。”
他走到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看了许久。
“你就这么冷淡吗?”
“我不怎么喜欢说话…”这句话算是辩解,不,是解释。
“好吧,但我希望你在床上的时候,话多一点。”
他收回手,眼睛里透着威胁,但是又笑的人畜无害。
虚伪。
这一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他只是在她这里睡了一觉。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如此。
第四天下了雨,电闪雷鸣的,她很早就没课了,回到房子里,关紧了窗户。
他从不敲门,说到底他才是这座房子的主人。
他从背后抱住她。
衣服散落一地。
喘息声在电闪雷鸣里显得不那么清晰。
能听到的是断断续续的叫他的名字的声音。
“世勋…世勋…”
疼吗,疼,好疼,她没哭。
她在享受吗?她在取悦,她并不想知道,惹他不高兴的下场。
她筋疲力尽的躺着,闭着眼。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唇,“你很乖。”
我很喜欢。
他下了床,去了浴室,洗完澡,换了衣服,离开了。
她睡着了,然后在凌晨一点多的雷声里醒过来。
手机里很多个未接来电,来自金俊勉。
他一直以哥哥的身份陪在她身边,从小到大也只有他陪她过生日,可她以后都不过生日了。
还有好几条信息,他说会到她的城市看她。
她关掉手机,金俊勉是十九年来唯一的温暖,也是光。
只是他照亮不了她以后的路。
他千里迢迢来看她。
有关吴世勋的一切,她只字未提,那是她自己的人生。
二十岁这一年,金俊勉结婚了。
新娘是他们以前的同学,请她去做了伴娘。
手捧花砸进她手里,金俊勉说“小丫头,你要幸福啊。”
她看了看手里的花,说“好。”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联系过金俊勉。
光没了,也好,他原本就照不亮她以后的路。
十九岁的时候,吴世勋还很节制,说是心疼她。
见不得光的身份,有什么可心疼的。
他明明有自己的妻子,只是不爱罢了。
所以才会有她的出现。
她不反感,学会了习惯。
他的野蛮也好,过后药片的苦涩也好,她都习惯了。
他对她是越来越喜欢,可这一份喜欢,是源于她的身体还是源于她的人,无从知晓。
只是他很明白,这个人是他的了,谁也不能抢,更不能动。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