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恶寒

艾玛睁开眼睛，环顾四周，自己又来到了那个奇怪的地方。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紫色烟雾，烟雾的颜色相比较昨天淡了一些。

“欢迎，艾玛小姐。”约瑟夫突然出现在艾玛面前，他一手附在胸口，一手提着西洋剑，他将西洋剑优雅地别在背后，对艾玛行礼。

“约瑟夫?”艾玛看着约瑟夫有些出神。她有些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世界上也许就是有这样的人，他美丽而优雅，他的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无限魅力，无论他走到哪儿，他都能吸引众人的目光，都能让人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就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倒。如果，他向她表达希望她死亡的愿望，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自杀吧！

约瑟夫缓缓靠近，他牵起艾玛的手。“跟我来。”

艾玛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她傻傻地看着约瑟夫的背影。

跟着约瑟夫，艾玛来到一片花田。艾玛看着周围，自己和约瑟夫正被一大片的玫瑰田包围着，月光柔和地照在玫瑰身上，玫瑰上的水珠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艾玛向远处看了看，天上的繁星与玫瑰上的水珠交相辉映着，艾玛眯了眯眼睛，她有些分不清那边是星河，那边是玫瑰了。

“艾玛小姐。”约瑟夫将一朵红玫瑰递给她，玫瑰上的花刺早已被拔干净。

艾玛呆呆地接过红玫瑰，从来都只有她送别人红玫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自己红玫瑰，她低头嗅着，好香。

“喜欢吗？”

“喜欢。”艾玛的脸微微发红。

约瑟夫握紧艾玛的手。“来，我带你到处逛逛。”

“嗯。”

艾玛像是失了魂似的，她紧紧回握着约瑟夫的手，跟着约瑟夫参观整个玫瑰园。虽说是参观玫瑰园，但艾玛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约瑟夫，艾玛看着约瑟夫在月光下的侧脸，那么迷人，那么完美。偶尔，约瑟夫也会回眸，看着约瑟夫的眼睛，艾玛的心仿佛停跳了几秒。

约瑟夫停下脚步，他提起艾玛的一缕头发，放在嘴边轻吻着。“艾玛小姐，请不要这样看着约瑟夫。”

“你……真好看。”

约瑟夫嘴角上扬，“艾玛小姐喜欢吗？”

“喜欢。”

“明天艾玛还会来找我吗？”

“会。”艾玛呆呆地说。

约瑟夫轻抚着艾玛的脸颊，艾玛发现自己愈发不能自拔了。

“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约瑟夫在艾玛耳边低语着。

“嗯。”

不知不觉，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约瑟夫俯下身子，他环住艾玛的腰，熟悉的暖流再次流入艾玛的身体，约瑟夫将脸埋在艾玛的脖颈里，“明天见，我亲爱的小姐。”

咦？艾玛如梦初醒，我这是怎么了？约瑟夫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黑暗中。艾玛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自己身上的雾气一下子淡了很多，薄薄的一层，若隐若现地围绕着艾玛。艾玛看着自己手里的红玫瑰，她想起了刚刚跟约瑟夫在一起的时光，她的脸微微发烫，她抱紧自己的身体，回味约瑟夫的拥抱，约瑟夫的拥抱好温暖。

第二天早上，艾米丽早早来到艾玛家。

“艾米丽，你来啦!”

“早上好，艾玛。”

“早上好!”艾玛一下子扑到艾米丽怀里。

“好了好了，艾玛，先让我进去吧！”艾米丽抱着粘着她的艾玛，笑着说。

“嗯。”

“奈布先生呢？”

“奈布，他在房间里。”

“带我去见他吧！”

“嗯嗯，艾米丽，你跟我来。”

艾米丽跟着艾玛来到奈布的房间。奈布坐在床头，冷漠地看着艾米丽。

“奈布，艾米丽来了!”艾玛打开房间门，兴奋地说。“艾米丽，你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

“那你留下来跟我一起吃吧！”

“好，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吃艾玛做的早饭了。”

“嗯嗯，你等着，我这就去厨房给你准备!”

“嗯，谢谢你，艾玛。”

看着艾玛高高兴兴地跑出房间，艾米丽不由得会心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她回过头冷冷地看着奈布。

“你好，艾米丽小姐。”

“你好，奈布先生。”

艾米丽打开医疗箱，默默地翻出纱布和膏药。奈布也很配合地把右手递过去，艾米丽小心翼翼地拆下他手上的绷带，嗯，恢复的差不多了。艾米丽将药膏轻轻地抹在奈布的伤口上，又用新的纱布缠了上去。

一切完成后，艾米丽收拾好医疗箱，走了出去。

“再见，奈布先生。”

“再见，艾米丽小姐。”

艾米丽轻轻关上门，艾玛早就在餐桌上等她了。

“艾米丽，你等等，我先把奈布的那一份给他送过去。”

“好。”

看着艾玛进入奈布的房间，艾米丽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闭上眼睛，默默安慰着自己，必须要忍耐，这都是为了艾玛好。

不一会儿，艾玛就出来了，她拉着艾米丽在餐桌前坐下。艾米丽从医疗箱里拿出两罐草莓酱递给艾玛。

“给，这是我亲手做的。”

“谢谢！”看见草莓酱的艾玛，眼睛放出了光，就连她的音调也不由得高了起来。

“不客气。”艾米丽看着艾玛兴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有变。

艾玛眯着眼睛，愉快地吃着草莓酱，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

“艾米丽，一会儿我送你去诊所吧！”

“好。”

有艾米丽的帮忙，艾玛很快收拾好厨房。她一手提着花篮，一手挽着艾米丽离开了家。在路上，她们像多年不见的姐妹一样，相互聊着最近发生的趣事。突然，艾玛感觉到一阵恶寒，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

“没事。”艾玛对艾米丽笑了笑。

很快，艾玛就将艾米丽送到了诊所。

“路上小心。”

“嗯，我走了，艾米丽。”艾玛朝艾米丽挥了挥手。

“再见，艾玛。”艾米丽朝艾玛挥了挥手。

艾玛提着花篮，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她深吸一口气，那股恶寒又来了，她拈紧了花篮。她无数次回头看，都看不到恶寒的来源，那到底是什么?她忐忑不安地走着。

“艾玛小姐。”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唤醒了艾玛，艾玛停下脚步，转过脸看着。只见卡尔正站在门前看着自己，这时，艾玛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路过了花店，来到了殡仪馆门口，如果不是卡尔及时叫住自己，自己还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早上好，卡尔先生。”

“早上好。”

艾玛从花篮里掏出玫瑰，递给卡尔。“送给你。”

卡尔犹豫了一下，他向前迈出一步，接过艾玛手上的玫瑰。“谢谢你。”

艾玛点点头，这次她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傻等了。她朝卡尔挥挥手，表示自己要去忙了。就在艾玛刚要转身的时候，卡尔突然叫住了她。

“艾玛小姐!”卡尔的语气似乎不再那么冷冰冰的了，在他叫住艾玛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里面夹杂了一些人情味。

“有什么事吗？卡尔先生。”艾玛疑惑地看着他。

“你家在哪里？”卡尔看着艾玛的眼睛说。

额，咦？艾玛有点蒙，卡尔先生他想干什么？

见艾玛不说话，用怀疑的眼神望着他，卡尔的手微微发抖，他又开始紧张了，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他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了，他有些喘不过气。自己是说错什么话了吗？艾玛讨厌他了吗？为什么她这么看着自己?强烈地恐惧感向他袭来，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被掏空了。

艾玛注视着卡尔手里不断颤抖的玫瑰。卡尔先生怎么了？他在害怕吗？这时，艾玛突然想起了尼娜的话，听说他有精神疾病，他就是一个怪人，不要跟他接触，万一哪天他发狂了，误伤了自己就不好了。

艾玛低下头，她抿紧嘴唇。突然，她抬起头，对卡尔露出灿烂的微笑，她走过去，轻轻握住卡尔不断颤抖的手。“我家在**街**号，欢迎你随时来找我。”

艾玛的手温透过手套传递过来，卡尔睁大了眼睛看着艾玛，艾玛的笑容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恐惧感也逐渐消失，他松了一口气。“好，我一定会去的。”

“嗯，我会专门为你准备好茶点，恭候你的光临。”艾玛握了握卡尔的手，愉快地说。“我先去忙了，再见，卡尔先生。”

“再见。”卡尔看着艾玛的背影，僵硬地挥了挥手。**街**号，他看着自己手里的玫瑰，他记下了。

傍晚，艾玛觉得非常不舒服，从她单独一个人起，那股恶寒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她下意识抱紧自己，到底是谁？一直在跟踪她?她走在大路上，从花篮里拿出小镜子，她假装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头发，她将镜子稍稍偏了一点，镜子里突然照出了一张陌生的脸，那个人披着头发躲在墙角，正阴森森地看着她，借着镜子的反射，艾玛发现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把血迹斑斑的铁凿。冷汗瞬间爬满了艾玛的后背，自己难道被杀人狂盯上了吗？她小心翼翼地收好镜子，转身向人多的地方跑去。

在人群中辗转了很长时间，天渐渐暗了下来，待发现那股恶寒消失了以后，艾玛才放心地跑回了家。

“艾玛，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奈布倚在花园的栏杆上，等着艾玛。

“看见一些好玩的东西，所以就耽误了一下。”

奈布怀疑地看了艾玛一眼。

“奈布，你怎么能站在这里吹风呢？你需要休息，你站在这里多久了？”艾玛一边把奈布向里面推，一边努力转移奈布的注意力。

“从傍晚就开始了。”奈布不为所动，他平静地看着艾玛。

艾玛微微一愣。

“如果你还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听着奈布的话，艾玛的心跳渐渐加快。她努力说服自己，自己曾救了奈布一命，而且还给奈布提供了住处，他关心自己，为自己担心是应该的，而且自己也与奈布相处了这么久了，如果有一个人失踪了，另一个会去找对方也很正常。

“艾玛?”

“哎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不用担心了，快回房间去，你最好快点好起来，我可不想再继续伺候你这个病号了。”艾玛用力推着奈布的身体，说道。

奈布皱起眉，他一把把艾玛拉到自己怀里。“你就这么没心没肺的吗？你不知道刚刚我有多担心你!”

“奈布……”艾玛贴着奈布的身体，奈布生气了。“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这么晚回来了。”

“你不会再有下次了!”奈布一下子推开艾玛，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内。艾玛的眼睛红了，泪水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她握紧花篮，跟着奈布走了进去。

奈布站在玄关等着艾玛，等艾玛走进来，他才拴好门锁。艾玛低着头看着花篮，奈布见艾玛没有动作，他慢慢靠过去，他用左手托起艾玛的下巴，让艾玛直视自己。一滴泪水从艾玛的眼角滑落下来，落在了奈布的手指上。自己把她弄哭了!看见艾玛的眼泪，奈布一下子慌了神。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柔和了下来，奈布伸手擦了擦艾玛的眼泪，略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弄哭你的，我只是……太担心你了。”

艾玛摇了摇头，她伸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没关系，下次注意一些就好了。”奈布揉了揉艾玛的头发，有些调皮地说。“你这么晚才回来，我的肚子早就饿了。”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抹了草莓酱的烤面包。”

艾玛的眼泪瞬间停住了，她督了奈布一眼，早知道当初就不给他尝试草莓酱了，现在这货货一天到晚就知道觊觎自己的草莓酱。她闭上眼睛，又想了想，算了，这次是自己有错在先，今晚的草莓酱就当做赔礼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