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明弃暗查

第二天，夜色阑珊之时，大雨就已经停了。整个城市看上去都映照在东方徐徐漫开的朝霞之下，窗户上映满了朝霞的霓影。街道上的水还没干，却透着难得的清爽感。

今天星期五，俩人照常上班。

早上陈桥醒来的时候，有一点儿头疼。

起身一看，衣服都被换了，自己正在房间的床上。

其实不用说他也知道，准是吴晔给他洗的澡，换的衣服。

出了房门，进浴室一看，吴晔正在刮胡子。

“额，老吴。”陈桥挠了挠自己鸡窝似的头发，“昨天麻烦你了。”

吴晔正对着镜子，余光看到镜子里还睡眼惺忪的陈桥，他盯着那头翘得肆意的乱毛，眉眼若笑，“昨天背你上来，感觉你又胖了。”

？……！！

哈？这人说什么？！

“没吧，跑了快一个月的案子了，这都能胖？”陈桥嘴角抽了抽。

这人每次都要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吗？

呵呵。

吴晔边刮着胡子，余光边瞥着他，轻笑一声，“快洗脸刷牙，早餐在桌上。”

“……哦。”陈桥讷讷地应了一声，走到吴晔旁边，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开始刷牙。

.

俩人走进市局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还只来了几个人。

但谁都没说话，整个办公室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颓唐压抑。

不一会儿，人到齐了。但这里依然是一片寂静，只听得见鼠标的点击声和翻文件的“唦唦”声。

陈桥看着沉默的众人，暗自叹了口气。

他想，就算市局要放弃这件案子，他自己其实也不愿放弃，毕竟韩嵋说不定就会说出点什么来。

陈桥与吴晔都坐在了椅子上，一时也没有交谈。

陈桥看着桌上的文件，想，他要不要再审审韩嵋？可如果说出来信息没有用，那么这个案子就真的要这么夭折了吗？但是他还能向王谦山提出继续审讯呢？王谦山会答应吗？

旁边的吴晔看着陈桥坐在椅子微垂着头思索的样子，眼里的情绪明灭了一下。他把头伸到陈桥旁边，轻声道：“陈桥，你要是想继续查，我会帮你。”

陈桥闻言转头，正对上吴晔那双漆黑的眼睛。他在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深处，看见了自己微微惊讶的倒影。

“吴晔……”陈桥闭了闭眼，低声道：“我不敢肯定韩嵋能不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审了才知道。”吴晔回过身，伸手拍了拍陈桥胳膊。

陈桥吸了口气，点点头，“成，我待会儿去问问王队。”

上午，王谦山刚下了会坐进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王谦山从文件里抬起了头。

门被轻轻推开了，进来的是陈桥。

“坐吧。”王谦山拿着笔，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陈桥径直走过去，坐到了椅子上。

“有什么事吗？”王谦山放下手里的笔，双手相合，放到了办公桌上。

“王队。”陈桥抬头认真地看着王谦山，“我想再审审韩嵋。”

“韩嵋？”王谦山闻言暗自叹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人不会轻易放弃这件案子。但是今天早上，杨局已经告诉他了，局里打算让卧底人员利用那边行事的便利把这件案子查一查。

所以明面上放弃查案，只是个幌子，也是为了卧底人员的安全考虑。但效果到底好不好，很难说。毕竟局里的内鬼究竟是到了什么级别？没人知道。也许这个幌子内鬼也是知道的。但是有个幌子总比没有好，所以局里最后还是决定明面上说是要放弃案子。

但其实有人反对让卧底去找证据，这样很可能打草惊蛇，功亏一篑。

所以卧底现在还在待命中，对于要不要行动还没有接到明确的指令。

杨局其实也不赞成，因为卧底是为扫黑，扳倒张霖晖而起重要作用的。所以如果现在这件案子还有线索，就可以让队里私下去查。

“如果有人找你，说想继续审韩嵋，你就答应。”杨余林看着办公桌对面的王谦山，和蔼道。

“嗯，我明白。”王谦山点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其实觉得，陈桥很可能会来找我。”

“陈桥？”杨余林闻言却是沉默了一会儿，“吴晔会和他一起的吧。”

“嗯，肯定会的。您也知道他们的情况。”

“是，我知道。”杨余林脸上和蔼的笑了笑，眼底却是有一点奇怪的暗波。

“如果他们要查，你就让他们查，但是查到的线索，他们只能告诉你，你再报告给我。”

“明白。”

王谦山看到了陈桥眼底的坚定，心道，这人他果然是没看错。他心底暗赞，但面子上做出了一副疑惑的样子。

陈桥看着对面王谦山疑惑地皱了皱眉。心里却平静了下来，他往往在事情关头就会冷静，头脑也更清晰。

“这件案子，我和吴晔都不想放弃，我们可以私下去查。”陈桥脸上带着一丝诚恳。

王谦山叹了口气，眼底深处却是有点淡淡的笑意，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可以。”

陈桥欣喜地露出了个笑，“谢谢王队！”

“但是……”王谦山话锋一转。

陈桥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王谦山安抚地笑了笑，“别担心，不是什么硬性要求，只是你们绝对不能把案情告诉别人，你们只能向我反应，我会汇报给杨局的。”

“好。”

陈桥走出办公室关好门一转身，就看见吴晔正抄着手，靠在办公室门对面的墙上。见他出来，吴晔放下手，上前问道：“答应了吗？”

陈桥脸上假装着压抑难过，苦笑着轻轻摇摇头，“……没有。”

他这人一整天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十天里有九天都是在跑火车，开玩笑，难过的情绪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现在他这副模样，还就真挺唬人的。

吴晔看他那样，原本带着笑的嘴角微微一抿，眼底可见地阴郁了下来。

但他脸上又迅速地带上了一丝安慰意味的温和，眼底掩藏在漆黑瞳孔后的却是一片寒意，“没事儿，我再进去跟王队说说。”说完，他越过陈桥便要推门进去。

陈桥一把拉住了他。

吴晔不明所以地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这人肩膀一耸一耸的。

这是……哭了？

“陈桥……”吴晔瞬间眼神就慌了，一时间有点儿不知所措，毕竟陈桥在他面前哭的次数比难过的次数都少。他双手扣住了陈桥的肩膀，掰过陈桥的身子，将他正脸一瞧。

“噗——”

哭个鬼，这人正笑着呢！

吴晔回过神，气都气不出来了，无奈地看着面前的人。

这人真是……

何妨知唉，这俩人的互动我咋就这么喜欢呢৫(”ړ৫)不过悄悄告诉你们，我其实是正宗的南方人，但文里就有一股子东北味儿😂没办法，太爱听东北味儿的节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