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人间惊鸿客

“好，咱们一起过生辰，不过这三个月，阿衍要看好云巅城，怎么样？”

城衍红着耳尖儿同意了，站在云巅城门口，望着城衡带领军队一路北上。

这一走，再无归期。

说是三个月就回来过生辰，城衍等来等去，等到的却是长霄王战死沙场，下落不明的消息。

茶渐渐地凉了。

城衡无法想象阿衍听到自己战亡时的心情，她的确是骗了他。

城衡看向比之记忆力更加成熟清冷的城衍，声音暗哑：“对不起，阿衍。”

对不起，如今再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呢？

“别说这些废话，这五年你去哪儿了？”城衍不想听城衡道歉，那个一身骄傲的少年从来不需要道歉，没有任何人能让她道歉低头。

城衡缓缓一笑，宛如暗夜里无声绽放的一朵无名小花，无声的盛开，无声的枯萎，孤独冷寂，无可奈何。

她纠正城衍话里的错误。

“不是五年，是九百八十七年。”

此话一出，她便立刻看到城衍瞳孔微不可微的扩大了几分，那双眸子中的沉静一下子被击破，仿若一颗巨石掉入无波深潭，激起惊涛骇浪。

天色渐暗，夕阳隐没在天边一线，余晖撒在茶台上静置的长霄剑上，剑刃上的纹迹好似是有了生命，散发出古朴幽深的气息。

房间里二人对立而坐，在这一刻，两人的面容愈发神似，面无表情，似风雨前的宁静。

望着城衍凝结沉重的能滴出墨来的脸色，好似是他在长霄剑中呆了九百多年的样子。

城衡轻笑出声，带着释然与轻松，“多亏长霄，我还能回来。”

她竟然还能笑出来？

城衍只觉胸口处有着熊熊火焰，他仅存的理智被架在火上烤，心里将那忘恩负义的虚伪帝王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九百八十七年被困在长霄剑里，要是常人，精神崩溃最后神魂俱灭是最终的归宿，根本等不及回来的这一天。

换而言之，在那个九百多年的时间里，没有等到她回来的人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过完余生的？

城衍抬眸看向城衡，心里有说不出的庆幸，同时也对造成这一切的帝王愈加憎恶。

城衍指尖划过长霄剑的暗纹，眸色深深。

五年，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很多事情都变了。

云巅城不再是坚定的保皇派，与皇室摩擦不断。

在统一的九州，云巅城宛如一座孤岛，所有人排斥它，却又不得不接受它，云巅不再以强大的军事力量震赫八方，一方面云巅“骁十三骑”不可复制，另一方面在盛世不需要过于强大的军权臣子。

因此，城衍接手云巅城后，在商贸上另辟捷径，云巅商业明处暗处掌握了九州三分之二的经济命脉，云商的名字响彻天下，连皇商也避之不及。

或许，是那位心中愧疚，对云商的发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城衍丝毫不会手软，给的好处，全盘接收。

城衍眸眼晦涩明灭，有些人，总得把他打疼了，才会牢牢记住教训。

“你杀了太后，他就这么放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