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人间惊鸿客

眼神所及之处，朱雀卫如同被无形的气流所压，原地后撤一步。

嬴稷推开挡在身前的朱一，跌跌撞撞的朝城衡走去，这一次他没再有机会拉住城衡，被城衡用长霄剑抵在胸口，近不得半分。

“阿衡。”嬴稷看都没看抵在胸前的长剑，望向城衡的目光似委屈，似哀怨，似疼彻心扉。

然而，被九百年时光磨得坚如磐石的那颗心不会再被他牵动。

城衡下颚微扬，桃花眼里满是嘲讽：“阿衡不该是你叫的。”

嬴稷浓密的睫毛微颤，心脏如撕裂般的疼，“阿衡，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近乎用着低若尘埃的语气，向城衡恳求“阿衡，不走好不好？”

围守的朱雀卫哪见过君王这副表情，面露惊悚，骇然。

却得到城衡干脆利落的拒绝，“不好。”

城衡眼皮冷冷的一掀，毫无波澜的眼眸看着嬴稷，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讥讽道：“回来再被你骗一次？”

看着嬴稷惨白，久久无法言语的表情，城衡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放下抵在嬴稷胸口的长霄剑，转身打算离开。

城衡转身的动作似乎在嬴稷眼中无限放大，他瞳孔一缩，条件反射的上前追赶，一把拉住城衡的手腕，“你若要走，那你又为何回来，为何要让我发现你回来！”

嬴稷心里明白城衡回来的原因，但他还是想，还是想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尽管那个答案几乎不可能出现。

猝不及防被拉住的城衡，扭头撞进嬴稷黑如深渊的眼中，看到了他眼中的偏执。

偏执？他有何处可偏执的？！

城衡用上内力，一根一根扳开嬴稷的手指，脸色淡然，似乎眼前人并不重要：“为何？总归，不是为陛下。”

嬴稷宛如被这个回答骇到，呆愣愣的立在原地，无意识的松开了城衡。

没了嬴稷的拉扯，城衡向前迈出一步，堵在她面前的朱雀卫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嬴稷还是不甘心，“既然要为他们报仇，为什么不杀了孤？”

城衡手里随意挥舞着长霄剑，没理会嬴稷的询问。

失而复得的喜悦一点一点消磨殆尽，他，果真不要自己了······

嬴稷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紧握，眸子看向城衡的目光变得愈加贪婪幽深，声音沉重沙哑：“朱雀卫听令，不惜一切将他拦下！”

“是！”

一声令下，所有朱雀卫扑向城衡。

电光火石间，城衡回首与嬴稷对视一眼，那一瞬，嬴稷看清城衡的所有情绪，心下越发惶恐不安。

他在笑，是轻蔑，是嘲弄，还是失望。

嬴稷心跳倏然一停，碎心裂胆，大声喝道：“停下！咳咳咳咳————”

然而还是晚了，等朱雀卫扑向城衡的一刹那，城衡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原地，没有留下丝毫印记，只有嬴稷手里握着那块残衣角彰显城衡来过。

嬴稷愣愣的望着城衡消失的地方，咳得撕心裂肺，最后，手中竟染上了血迹，视线开始模糊不清，晕倒在地。

朱一看到后，即刻叫来安公公，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