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昌四年,帝崩,年仅六岁的太子刘徽即位。
刘徽的生母戚真真在漼家加持下,完美胜出。
一夜之间,以高皇后为代表的高氏一族,满门被灭。
紧接着,武炎王的三子刘子行被长留宫中,做天子伴读,待及冠,赐立为太子。
而彼时的另一端,遥远的西洲边境,一名女童也被人紧急送走,悄然安置,远离了这残酷异常的祸乱之变。
我们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数年之后。
南萧,龙亢书院。
都说“江陵城西二月尾,花不见桃惟见李。”
然而就有这么一座山,它不算很高,却很灵秀,就静静的矗立在这山水之间。
只要你仰头望去,便会发现,那漫山遍野的粉竞相绽放,灿若云霞。
虽无声无息,却又无不风姿绰约的向世人展示着那抹粉的与众不同,是温柔小意的宁静与无暇,是繁花似锦的生机与盎然,更是波澜壮阔的灼燃与绚烂。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鲜衣怒马,不负韶华。
远近闻名的教书先生的桓愈就立在这片阵阵桃花香下,尤其是在望了眼天边那迷人的晚霞后,便默默的盯着自家书院中仅剩的几根翠竹,穆然沉思起来。
那丫头该回来了吧?
失信于人,毕竟不是君子所为,他应该有所表示才是。
对,就是现在!
想到这里,他回手一掏,不知从哪儿就抄出了一把黑黝黝……砍!柴!刀?
龙套道童:先生您这是在做什么?
一旁的道童不敢置信的连忙阻止。
这可是先生这些年来最宝贵的青竹了,再砍的话,真的就秃了!
龙套桓愈:(对,就是这样,快阻止我,那熟悉的脚步声已在门外了!)
男子的心中在飞扬,表情就更坚决。
龙套桓愈:古有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家先生这是要顿现承诺的时候了!
说这话时,桓愈的视线还不着痕迹的朝外一瞥。
怎么还没进来?
不应该呀?
那丫头的脚下不最是轻快的吗?
平常这时早已飞奔至屋,瘫在席上,喝着清茶,啃着水果了?
难道是自己演得还不够诚恳?
确实,差点儿迈进书院的女孩及时收回自己脚丫那个机灵劲儿,真不是简简单单用“经验丰富”这四个字可以形容的!
那绝对是经过实践的检验、社会的毒打、日常的洗礼而磨练出来,那已经是一种精神上的触动,灵魂上顿悟,另一种形式的升华!
简单来说,就是撞款了!
是的!
要不这会儿,倚在外墙之外,闲闲的抖着自己帷帽的轻纱,白皙的小脸儿上怎么还带着点儿小生气。
“戏精”一词,是一直以来被她视作崇高理想且为之奋斗的无私使命。
可此刻听着里面的动静,她已经严重的怀疑,她这位便宜义兄是在同自己抢饭碗了!
对!
他俩不是亲兄妹!
但可能是因着同一救命恩人的潜在缘分,又可能是交集之后性情上的臭味相投?
!!!
总之,他们这些年来的手足之情还算是深厚。
当然,除了地盘之争外。
也就是此刻院中,上演大戏的开端之始。
原本,书院在前,她的草庐在后。
几株小小的桃树苗小心栽下,她的心中还是美美的。
一边憧憬着来年沁人心脾的花香扑鼻,果实挂满枝头的丰收景象。
一边还在想着,红树青山斜阳古道,桃花流水福地洞天,美啊!
可仅仅只是个转身的工夫,幻想瞬间破灭。
残枝在手,土坑遭劫,无一幸免。
就这,某人长袖一甩,连根拔起的小苗在空中呈抛物线飘荡了一阵后,终于缓缓落地。
龙套桓愈:放心,除草的活计,交给为兄来做。
龙套桓愈:小姑娘家家的,指挥指挥就好!
龙套桓愈:你不是要栽花吗?
刘星……
龙套桓愈:花苗呢?
刘星……
龙套桓愈:没买吗?
刘星……
龙套桓愈:不怕,你若是不嫌弃的话,为兄的院中还有些上好的翠竹,绿得喜人,移植过来也不是难事……
桓愈说得兴奋,一个低头,这才注意到小姑娘眼中好似燃烧着的熊熊怒火,有哪里不对吗?
于是,他跟随这女孩的视线下落,脚边接连几个湿润的小坑是怎么回事?
接着再扭头望去,刚刚飞出去的枝条随着小风的吹动还在地上无辜的颤了颤。
终于明白过来的某人,一个转身,撒腿就跑。
龙套桓愈:若为兄说,刚刚绝对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刘星我信你个鬼!!!
刘星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龙套桓愈:糟老头子?
龙套桓愈:我…我哪儿老了!
自从两人结为兄妹,桓愈的“为兄”一直挂在嘴边,直到这会儿刺激得,这个“我”终于冒了出来。
刘星你不老你会看不出来,刚刚被溪水滋润过的小桃是多么的娇嫩,你不老你会看不出来……
龙套桓愈:等等,你口中的小桃指的是何许人?
刘星我的桃树,桃花,小桃桃!!!
龙套桓愈:!!!
龙套桓愈:噗!咳咳咳……
刘星你在笑!!!
龙套桓愈:为兄真的憋不住!
刘星你承认了!
龙套桓愈:!!!
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