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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1)

银烛泪(中篇)

  域中下了一场大雨,却也阻止不了急着要出行的人。

  

  伴随着打马的鞭声和一声轻喝,汀书颜一行人启程了。

  

  “主子,雨后天冷,您多穿点儿。”忘忧给汀书颜又加了一件儿稍厚的披风。

  

  “嗯……”汀书颜手中拿着一卷书,心不在焉的看着。

  

  忘忧在一边忙忙碌碌:“第一次出门,忘忧也不知道该带些什么……”

  

  忘忧把包裹打开,开始清点里面的东西,反正书也看不进去了,汀书颜就把注意力转向了忙碌的小丫头。

  

  “你这带的都是什么啊?”汀书颜随手翻了翻,包袱里都是自己的东西,自己梳发的梳子她居然带了好几把,大的小的,疏的密的,一应俱全,还有胭脂水粉,珠翠耳饰,全是自己的。

  

  “你自己的包袱,你装我的东西做什么?你自己没带些什么吗?”汀书颜柔声问道。

  

  “我不带,我够穿,有二小姐在,小的什么都不缺!”忘忧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骄傲。

  

  汀书颜被她这个样子逗笑了:“好啊,二小姐养你,保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纾寒在车外听着车里传出的笑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扬鞭喝了一声“驾”!

  

  “对了,还有这个!”忘忧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光拆开就花了好久。

  

  看她把东西放的这么隐蔽,汀书颜不由得好奇起来,凑过去看。

  

  拆到最后,里面是一个不大的药瓶子。

  

  汀书颜失落的坐了回去,不用问,又是自己的。

  

  “家主交代了,这个是二小姐的药,一天一粒,一个月的量,若是严重了,可以吃两粒!”忘忧掰着手指头背。

  

  汀书颜一把抢过药瓶,塞进怀里:“既然是我的药,那就放我这儿,我自己记得吃!”

  

  忘忧手中一下子空了,不由得有些不自在,搓了搓手道:“您可一定记得吃啊,小的天天提醒您!”

  

  “嗯,可以!”虽是嘴上这么应着,可她心里还是不痛快,虽然偶尔也会感觉心疼胸闷,但大部分时间自己都好好的,根本不用吃什么药,静养就好,是药三分毒,她才不要天天吃。

  

  而且,这药的颜色,跟当时依澜儿给她的,一模一样,她心里始终过不去这道坎儿。

  

  汀书颜打开车窗,探出头去看了看,喃喃道:“快到京都了……”

  

  京都,可以算是她的老朋友了,这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痛的她都不想回忆……

  

  她故作镇定,放下帘子,靠在一边,又拿起书,心不在焉的看着……

  

  “二小姐!前面那个就是京都璇霄了吗?那城门好大好气派呀!”忘忧从没来过京都,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是啊……”汀书颜笑了笑:“忘忧啊,你也别叫我二小姐了,就跟纾寒一样,喊我主子吧!”

  

  “真的吗?”忘忧高兴的回过头,眼里满满的泪花,二小姐许她叫她主子,不就说明,她不再是低贱的下人了,也算是二小姐的一个得力助手,左膀右臂了!

  

  她一直以为,只有纾寒那样厉害的人才有资格叫二小姐主子,现在,她也可以了,这说明,主子是信任她的!

  

  忘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后我的命就是主子的,忘忧愿为主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光立誓她还嫌不够,又咚咚咚地给汀书颜磕了几个响头。

  

  汀书颜突然不知道应该哭还是笑,无奈道:“快起来,快起来,别哭了,瞧你哭的眼都红了!”

  

  忘忧抹了抹泪爬起来坐好,一整天都神采奕奕的。

  

  汀书颜在京都有自己的生意,自然也不用担心住的地方,入了城便直接奔着京都最高的建筑去了。

  

  京都的街道比之域中更为繁华一些,马车上挂着的“汀”字牌撞击着铃铛叮当作响,路上的行人自觉的为汀书颜的车驾让出路来,他们在京城住的久了,只看车驾便能大致分的出什么人是他们惹不起的。

  

  汀书颜在京城开了一家酒楼,名字叫阕阁,经营的是皇亲贵族的生意,阕阁虽未明文规定不许平民百姓进入,但入阁必须要交纳的一笔扫阁费,便不是平常百姓能够支付的起的,更何况在阁内的花销。

  

  这就注定了,阕阁,是皇亲贵胄们专属的娱乐场所。而且,这样一个能够彰显他们身份的地方,他们也打心眼儿里乐意往这里砸钱。

  

  除此之外,这里也是新晋名流想要往上爬,能够接触权贵的唯一轻松也是必经之路。

  

  马车在阕阁门前停下,阕阁门前的引路人远远的就看到了马车上挂着的书有“汀”字的字牌,早早的准备好了接待。

  

  “主子,小的们消息略有不准,接待不周,还望主子见谅!”说话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看衣着打扮就知道,他定然不是酒楼伙计一类的人。

  

  “无妨,本就是我不准时,提前了一天。”汀书颜笑着摆了摆手,下了马车。京都也刚刚下过雨,天才放晴,空气清新凛冽,带了点沁人心脾的味道。

  

  汀书颜一行人在中年男子的带领下直接入了阕阁往楼上去了,楼下的人对他们并不在意,阕阁内向来都是权贵来的地方,身份只有最高没有更高,所以能得掌柜亲自引路,他们并不感到稀奇。

  

  但是越往上走,就越发吸引高层人的目光,没错,阕阁是以身份分配楼层的。

  

  待到了第六层,汀书颜一行人依然没有停步的意思。六层的贵胄们坐不住了,纷纷投来目光,疑道:这是哪家的姑娘,身份地位竟如此高贵。

  

  常来阕阁的人知道,一层二层的是新晋名流,三层四层大多是城内高官,以及社会地位不低人脉也广的商贾,五层六层只接待皇亲贵族,那七层八层就极少有人去过了。

  

  只是他们不知道,汀书颜是直接奔着顶层,也就是第九层去的,外人都以为按照这个规矩排法,若七八层皇子们可以进入的话,那第九层就应该是给皇帝留的了。

  

  可他们不知,第九层只是汀书颜给自己留的一个能够清静睡觉的地方,预留给皇帝?她还真的没想那么多……

  

  中年男人道:“主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摇铃,下人们都在底下候着呢!”

  

  “黎叔,不用这么麻烦。”汀书颜上首坐了,扯过忘忧道:“这是我的贴身丫头,你们认识一下,有什么事,她来替我传达。”

  

  黎叔点点头,表示知晓,随后又道:“一会儿我把账簿带过来给主子过目。”

  

  汀书颜笑了:“黎叔,我这次来不是来查账的,你就当我是来游玩的吧!”

  

  黎叔是自己在京都的一把手,若是不信任他,也不会让他坐到这个位置上,而且她现在根本无心查账,她得好好捋捋思路。

  

  黎叔也笑了,微微点头,随即退了下去。

  

  等黎叔走了,忘忧才偷偷扯了扯汀书颜的衣角道:“主子,黎叔人看起来好好啊!”

  

  汀书颜从托盘上拿起一个刻着“汀”字的腰牌给了忘忧:“所有挂着汀字牌的商铺你都可以去,这腰牌就是你身份的象征了!”说完汀书颜又补了一句:“可以免费吃喝!”

  

  忘忧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腰牌,仔细抚摸着,这腰牌的做工与纹路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把腰牌挂在腰间,期冀地问道:“这个腰牌……纾寒大人也有吗?”

  

  “他没有。”纾寒笑了笑道:“他是靠脸吃饭的!”

  

  纾寒在门外自是听到了,不置可否,也可以说……他是靠实力吃饭的,不过,他更喜欢听别人说他靠脸吃饭。

  

  没过一会儿,黎叔又敲门进来了:“主子,六楼有位少年想见您,小的是在拦不住他,他说他认识您,实在太闹腾了。”

  

  六楼的客人,想必身份不低,不可怠慢,汀书颜拿起湿帕子擦了擦手:“可知是什么身份?”

  

  黎叔答道:“是函丞相的嫡子,函阳公子。”

  

  汀书颜不由得深吸一口气,上一世,函阳十六岁就被幽怨离掳了去成亲,最后夫妻二人在大婚当日双双惨死在霜寒手中,难道说这一世,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走,去看看。”汀书颜起身下了楼。

  

  刚下楼,她都还没看见函阳的脸,就听见了函阳委屈巴巴声音:“颜儿妹妹,我老远就看出来是你了,可是你都没看到我~”

  

  汀书颜赶紧快了几步下楼:“函阳哥哥怎么能因为这事儿怪我!我一路舟车劳顿,马车坐的我骨头都要散架了,你还怪我!”

  

  函阳拉过汀书颜道:“是我的不是,颜儿妹妹来京城玩儿,当哥哥的都没去接一接,着实是我不对!”

  

  汀书颜正与函阳闲话,突然插进来一个女子,懦懦的问道:“函阳,这位姑娘……是谁啊?”

  

  “啊!瞧我这脑子,忘了介绍!”函阳拉住汀书颜的手往自己跟前拽了拽:“这是我颜儿妹妹,汀家的二小姐。”

  

  说完,他又指了指那女子,给汀书颜介绍:“她是卿怡公主。”

  

  这么草率的介绍,汀书颜也是第一次见。

  

  卿怡公主,她也只是听说过她,却从来没见过,据说这卿怡公主是跖陵帝与一女婢所生的女儿,只不过后来为了皇家颜面,赐死了那女婢,留下了那孩子,赐封卿怡公主,不过这“谣言”具体是真是假,没人知道,不过是个人都知道,这内宫之中的龌龊事儿向来不比宅院少。

  

  只不过,单单看这卿怡公主不受宠的样子,多多少少也印证众人的猜想。

  

  但汀书颜还是给她行了一礼,算是见过。

  

  卿怡公主也回了一礼,神色中没有一点儿公主的高贵,整个人看起来唯唯诺诺的,眼巴巴的总是盯着函阳看,汀书颜挑眉,只怕这卿怡公主是对函阳有意。

  

  “函阳……我找你有事相商……”卿怡公主小心地扯了扯函阳的袖口。

  

  函阳触电似的收回胳膊,神色中尽是不耐烦。

  

  卿怡公主咬着唇,卷着手帕,不知如何是好。

  

  汀书颜赶紧道:“既然卿怡公主找函阳哥哥有事,那你们就先聊,我正好也累了,就先回去了,函阳哥哥,咱们改日见,啊!”

  

  “啊,不,不,我……”函阳想解释,无奈卿怡公主一直拉着他不放,再回头,汀书颜早就跑的没影了。

  

  函阳只得作罢,低头看了看卿怡公主,抽出胳膊,与她保持距离:“公主有事相商,那就里面坐坐吧,卿怡公主请。”

  

  卿怡公主微微皱眉,眼中带泪,犹豫了半晌,才随函阳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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