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 故事都是老天爷给的

距离上回的好消息过去一个多礼拜了，这天王府戏楼开业。

这段时间阮惊月一直没见着杜七，估计他那出戏也快写好了。她别的忙都帮不上，于是跑去筹划开业大典。

许是学设计的职业病，加上她太过喜欢王府戏楼，每一帧每一格，都恨不得能刻在脑海里。

也终于等到开业这天，程凤台还特意请了舞狮队，整条街都热闹。范涟作为水云楼的经理，站在戏楼门口致辞。

商细蕊这日穿得正式，一身白色西装，把头发理了理，依旧有着清爽利落的少年气。

戏楼门前的匾额上写着“第一楼”。

是程凤台取的。他说，商老板既是我心中的天下第一旦，自然配得上这第一楼。

阮惊月站在人群里，看商细蕊和程凤台共同揭下匾额上的红幅，一片欢呼。她微微抬头，看少年整个人被围绕在光圈里，熠熠生辉。

故事的走向她比谁都清楚，像置身事外的过客，永远清醒地站在人们的对立面。

也只是过客。

今天可是大好的日子呢，开心点。她摇摇头，不让自己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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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戏楼开业的第二日，杜七写完了新戏，取名《潜龙记》。

那天商细蕊在院里耍剑，杜七拍掌叫好:“开眼了蕊哥，就你这套剑法，甭说水云楼了，北平城也没几个能来的啊。”

“今儿吃了什么好药了，嘴这么甜。”商细蕊放下剑问他，“本子写好了没。”

杜七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刚装订好的戏本子，双手递上去。

“蕊哥，你好好咂摸咂摸。我这本子，那可是空前绝后，精彩绝艳，文采斐然啊，没挑儿。”

七少爷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不假，可这要是论自夸，估计整个北平没人能敌得过他。

“也不害臊。”

商细蕊嗤笑几声，知道阮惊月是念过书的大户人家姑娘，识字多，便顺手递给她:“阿月，念念。”

阮惊月打开正准备念，杜七张口打断她，“你先别急着念，这里边有一个小问题。”

“什么?”

“我写着写着把妃子写死了，把皇帝写成主角儿了。”

商细蕊嘴角抽搐了些，“你把妃子写死了，我唱什么啊。”

杜七想了想:“您要不……唱那皇上?”

这回商细蕊有些怒了，还是隐隐压着气，拿起本子朝他道:“七少爷，您忘了我是哪行的了吧。”

“反正我本子写完了，就这样，我也没辙。”

“改！”

“没法儿改。我那故事都是老天爷给我的，你以为是抓耳挠腮凑出来的呢。”

两人的声都拔高了些。

商细蕊往前上了几步，平视杜七的眼睛，话里带了怒意:“你跟我在这儿耍浑蛋是吧。”

阮惊月知道这戏商细蕊喜欢，也放在心尖上的，为此动怒再正常不过。可也不能就这么把文曲星给打了啊。

“别打架别打架啊。”小姑娘凑上去把两人拉开，拍了拍商细蕊的肩想让他平静些。

程凤台拉开杜七:“七少爷，你赶紧先走，我们待会儿劝劝商老板。”

“把主角写死了，没听说过！”商细蕊拿剑指他，真气着了，“会玩不会玩啊！”

“要他干嘛呢！”

“蕊哥，别说了。”阮惊月扯了扯少年的袖子。她声音轻，商细蕊正在气头上，轻声细语的劝压根不管用。

“别说了！”程凤台转头吼他一句，嘀咕道，“狗脾气。”

“惊月，扶商老板进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