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层层扒皮

宋徽宗忍痛批复了蔡京的方案和军费预算，希望能通过这次真正的大围剿，能够扑灭梁山这星星之火，不要让梁山的火焰形成燎原之势。蔡京拿到了批复，到户部办理了手续，户部尚书是他的亲信。拿到了皇帝的批复，户部尚书直接就道：“蔡太师放心，皇帝陛下拨付的七十万军饷，立刻就能到位。”蔡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个人还是很会办事的。以后有好处也不会忘了他的。给下面拨付七十万两，那么剩下的三十万两自然就落到了蔡京的手里。当然蔡京也会拿出一小部分，分给这些知情人作为封口费。高俅作为太尉，行兵打仗的事情自然归他管，他拿到批复的文书，一看是七十万两，心里就了然了。制作预算的时候，他也是在场的。少了这三十万他知道是蔡京拿走了。不过高俅也并不生气。因为蔡京并没有太贪，给他留了一定的余地。以前蔡京可是直接拿一半的。这次蔡京知道事关重大，所以拿的份额少了些。高俅也知道这次战役的重要性，所以他也没有多拿。直接找来军务官。他是负责军费粮草分配的。高俅道：“这次围剿梁山的作战，上至朝廷，下到百姓都十分的重视，圣上特地批复了五十万两纹银，作为前线士兵的军饷。你给他们拨付下去吧，这次的军饷一定要到位，影响了军心士气可是要杀头的！”军需官见怪不怪了，几乎高俅每次都这么说。他的官职卑微不敢当面戳破高俅的谎言。况且他也有自己的来钱之道。他不敢在数目上做手脚，但是他可以暗自偷。户部拨过来的七十万两银子，五万两一箱，总共三十五箱。他用自己独到的方法，在每个箱子旁边都开了一个洞。里面的银子就可以看见了，然后从每个箱子里都抠出两锭银子，每锭十两，是二十两三十五个箱子就能抠出七百两来。然后他又用胶把箱子补好，在刷上和箱子一样的漆，只要不是特别细致的观察，别人还真看不出来这是做了手脚的。靠着这个“手艺”，他的小日子过得异常滋润。即使是下级的部队发现银子的数量不对，也以为是高俅拿走了，也不敢吱声。何况五万两里少了二十两这个数目他们还能接受，所以没有往上反映的。关胜接到圣旨之后，从蒲州赶来到东京领取军队。宋朝的为了防止武将叛乱，往往都是不让武将有自己的亲兵的。统兵将领几年一调动，所以往往造成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状况。这样兵将之间就十分的缺少默契，这也是宋朝对外战争胜少负多的一个重要原因。校军场上，关胜点取了一万精锐。并且领取了十五万军饷。其中五万是专门给将领发的，也就是关胜和宣赞的，还有一些统领、旗牌等底层将领的。剩下的才是给士兵的，每个士兵分得了十两银子。发到最后才发现，竟然有四个人没有分到饷银。关胜接受饷银的时候仔细检查了封条是完好的。关胜知道，这一定是出现“银耗子”了。于是他又检查了一下箱子，才发现了蛛丝马迹。可是因为这四十两银子去找太尉府的麻烦，关胜也觉得得不偿失，他只能默默的从自己的银子里拿出四十两补贴了进去。士兵们得到了钱，个个欢天喜地。因为他们有些老兵也出征过，每次出征拿到的饷银连五两都不到，今天一下子拿到十两银子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朝廷发达了吗？难道是辽国和西夏反倒是给我们岁币了吗？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数目的饷银也是被刮掉了一半的饷银。这还是关胜和宣赞这样不贪的将领下才有的待遇。另外的三十五万两，则是发往了山东省府的所在地济南府。然后再分发给各州军马，各州的军马也会在济南集结。毛大寿也到了济南等待部队的集结。济南府尹名叫汪文杰，也是个雁过拔毛的主儿。他把上边拨来的饷银直接扣住了两箱，和毛大寿道：“毛指挥使，看来朝廷这次是真想把梁山灭掉啊，不光是倾尽了我们京东东路的所有人马，就连京东西路的几个州的人马也都归你调动。而且还发下来二十五万的饷银，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啊！希望毛指挥使不要辜负朝廷的重托啊！”毛大寿笑了笑道：“哦，朝廷就拨下来二十五万两的饷银吗？”汪文杰道：“当然只有二十五万两的饷银，难道毛指挥使还以为我私吞了不成？”毛大寿笑道：“我可不敢，府尹大人就当我是开玩笑吧！”汪文杰道：“以后可不敢开这样的玩笑，事关本官的清誉啊！”毛大寿暗笑，就你还哪有清誉？汪耙子的名声山东谁不知道啊，大家都知道这个府尹呆着没事就喜欢下到各州去“视察”。到了哪个州不得刮一遍地皮啊。所以大家在暗地里都叫他汪耙子。别说雁过拔毛了，就连蚊子飞过恨不得都揪下两个翅膀来。毛大寿虽然知道汪文杰肯定扣了银子，但是他也不可能去揭发，因为他自身也不干净，他拿到手是二十五万两。等到真正分发饷银的时候就变成了十五万两。各个州的人马陆续的在济南集合。每个州来的人大约都是一千人的编制，马大寿给每个州发下去的饷银是按照每人五两的标准发下去的。十四个州也只用了七万两。涟水军有五千人，这支军队是朝廷的正规军队，战斗力强。按照每人十两的标准发放，用去五万两。前后一共用去十二万两。另外，还有三万两，毛大寿美其名曰，战斗抚恤金，谁战死了会在官府那里领取抚恤金。要是真的是抚恤金，这个数目是远远不够的。这三万两肯定是没人能领到的，最后还是要落入到毛大寿的腰包里。各个州的人马逐渐到齐，但是军饷的发放那是乱套了。因为每个州所发放的军饷都不一样，这和带队将领的贪婪程度有关系。也有几个州发的全款，五两银子。有的州的将领则是比较黑心，只发了四两，三两。有的州兵根本就不满一千人的编制，来了八九百人，交了一千人的花名册。这些空饷就被领兵的吃掉了。就这样百万两的巨款，真正发放到士兵手中的银两，大约只有二十万两。其余的都被层层剥去了。难怪一些将领们愿意打仗，原来是战鼓一响，黄金万两。不打仗哪里能捞的这么多油水？战争一起，明显这里赵佶是冤大头，受苦的前线的士兵和战乱区的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