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章 张文远绝命

我和宋清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了，我对宋清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是不是有好戏看。”

宋清道：“这些都是哥哥安排的吧？要是张文远就这么死了，我们就不用总提心吊胆的了。哥哥的借刀杀人之计，果然是妙。想当初，你把阎惜娇放到这阳谷县，就是在有预谋的布置了一个局吧。”

我道：“局是我布下的，入局却是他自找的，现在他该明白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多少人都死在了一个色字上。女人的长相有千万种，但归根结底也之分两种，一种是好女人，一种是坏女人。这阎惜娇就是那种坏女人，虽然长得美，但是谁摊上谁倒霉，这也是我为什么坚决不纳她的原因。”

宋清道：“哥哥深谋远虑，慧眼识人，弟弟我受教了。”

夜渐渐深了，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最后变为寂静无声。现在已是入冬时节，虽然天气尚未大冷，但是进入深夜深夜也冷风习习。落叶随着冷风在地上不停的翻滚，远处还传来了几声猫头鹰的笑声。这一切显得肃杀且阴冷。

张文远受了很重的伤，尤其是最后一脚提到心口上，他几乎昏死过去，花了很长时间才缓上气来。浑身的酸痛无法让他站立起来，由于刚才是在屋里，因此棉衣尚未穿出来，他努力地爬到一个墙角，躲在里面，瑟瑟的在寒风中发抖。现在他渴望太阳带来的温暖，但是他肯定无法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不能有妇人之仁，而留下这个祸根，要不是他处处非得和我作对，我还真是没有必要杀了他。但是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也没必要心慈手软了。

我和宋清道：“走，咱们下去帮帮他吧！”

宋清诧异道：“张文远，没听错吧，咱们帮帮他？”

我道：“他太遭罪了，我们超度他上西天，帮他解除这痛苦，也好让他死个明白，省得他死的不明不白，到阴司都无法告状。”

我和宋清下了楼，街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我走到张文远面前。张文远也是诧异的望着我，用微弱的声音，道：“吴江，你怎么在这儿？”

我道：“我是跟着你来这儿的，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落得现在这个地步也是我一手设计的，你信吗？”

张文远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我道：“不用怀疑，这阎惜娇就是我放到阳谷县的一个棋子，只不过你是非得要参与进这棋局中来的。

想当初我救下阎惜娇母女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和那阎惜娇眉来眼去。我有心成全你们，但是他母女嫌你穷不肯嫁给你，非得赖上我，在我这里讹了不少银子还有这房产方才肯罢休。她们不差钱了，所以阎惜娇见你长得有些姿色，就拿你当个玩物。你也是色迷心窍，当初我故意透漏给你她们在阳谷县，果然你就往这大网里钻。

你是处处和我作对，我才出此下策，你死了我才能好好活着。你应该早就知道玉幡竿孟康杀人遭通缉的事情吧，还故意诓我去请孟康。请来请不来我都是有罪过的。可是你并没有做好我能请来孟康的准备，因为你不知道我有多大的能耐。

于是，你找人到河北去搜集我通匪的证据。因为你知道，没有确凿的证据很难定我的罪。你想置我于死地，幸亏我发现的早，你那收集情报的人，几天前就被我宰了。所以你在这里没能等到他。我为了让你死个明白，我告诉你，孟康就是我在饮马川山寨请下来的，我通匪是事实，不过你是没有办法揭发我了。

我不能明面上杀了你，那样我就会摊上官司，所以我不得不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就只好来借这阳谷县第一恶霸西门庆的手来除掉你，而你的死对他来讲就不值一提。

看你可怜，我下来送你一程，少吃些苦头。你的死自然会算到西门庆的头上，一个好女人可以兴家，一个坏女人可以让你殒命，可是你风流成性，偏偏要去喜欢阎惜娇那样的坏女人，现在你明白了吧，什么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去吧，去阎王那里去告我去吧！”

我拿出我的哨棒，用一端又在他心口处一杵。第二次受到伤害，他的心脏终于是挺不住了，一口鲜血喷出，一命呜呼！我的麻烦彻底是解决了。

我带着宋清迅速撤离作案现场，明天一早班师回城。

第二天的太阳高高升起，暖洋洋的照在了张文远的尸体上，可惜他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了。周围围了一圈人看热闹。很多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在议论纷纷。也有知情者，小声的传递着信息，怕被西门庆的人听到。

茶馆的王婆也来看热闹，道：“这不是郓城的小张三吗，怎么会死在这里？”

没过多久，县衙的官差终于到了。阳谷县虽然打架几乎没人管，但是这毕竟是死了人。一调查，不出意外，果然和西门庆有关。这些差役们可不敢随便拿人，要是弄不好小命都得没了，赶快上报知县。

这知县得知情况后也直皱眉。这事情是秃脑瓜虱子——明摆着的，就是西门庆干的，可是西门庆那是攀上了蔡京这个高枝的，要是法办了西门庆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想了想后，惊堂木拍得山响，道：“来呀，传唤西门庆来公堂问询。”他在这里拘捕归案这样的话都不敢说，只能是问询。

西门庆很快就到堂上了，旁边摆放着张文远的尸体。西门庆看着尸体不屑的笑了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县令道：“西门大官人，这死者郓城县押司张文远你可认识。”

西门庆道：“回禀大人，我不认识这个人。”

县令道：“可是有人看见你与他争斗，还打伤了他。”

西门庆道：“他确实是我打伤的，但是我确实不认识他。只是我们为了抢一个暗娼女子。与这人言语不和，就动起手来，将他打伤。”

县令道：“可是这人已经死了，是怎么回事？”

西门庆道：“我打他时可不曾死，这一夜他冻死管我何干？若治我罪，也只是当街斗殴，不慎伤人。这杀人罪我是不认的。”

西门庆这套说辞，明显是在强词夺理。可是知县却不敢太过于反驳，反正这里也没有死者家属，原告只有一具尸体。所以县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草草就结案了。最后判了个西门庆斗殴伤人，罚银二百两。当然这个罚款就进了县令的腰包，张文远最后竟然白白的死掉了，一两的烧埋费都没拿到。最后派一个公差，将审判结果誊抄了下来，送往郓城县。这人毕竟是郓城县里的押司，需要向郓城县通报情况。

按下这里阳谷县令胡乱判案不提。我和宋清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觉得心情这么舒畅，这初冬的暖阳真是让人陶醉一路欢腾，不到半日就回到了宋家庄。

我和宋清临走前留下了一个人，让他想办法通知杨林，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让杨林找借口离开就好了。果然第二天杨林也回来了，他和我道讲述了我们走后不知道的事。

因为出了人命案子，阎惜娇的暗娼地点被县衙查封了，回头西门庆就上门了，娶了阎惜娇做了第五芳妾室，那紫石街的房子顺理成章的也成了西门庆的财产。这也是西门庆一箭双雕的敛财手段。这房产只是小小的冰山一角。西门庆通过娶妻就能继承巨额的遗产，他的第三房妾室孟玉楼就是一个富商的遗孀，这样使得西门庆的家产翻倍的增长。后来又娶了好友花子虚的遗孀李瓶儿，花子虚的万贯家财，也落入到了西门庆的名下。在西门庆这里，他充分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软饭硬吃。

我想阎惜娇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西门庆可不比张文远，他是个滥情的主儿，他看上阎惜娇不过一时新鲜，过些日子，可能就去另结新欢了。原来阎惜娇是挑人接待的，现在成了众多妻妾争宠的局面，而且西门庆还时不时的在外面眠花宿柳，这落差可不是一点半点。再有，西门府可不是什么太平的地方，堪称一个小型的皇宫后院，除了吴月娘、李娇儿、孟玉楼、孙雪娥、李瓶儿五六个有名分的外，还有庞春梅、迎春、秀春、兰香、宋惠莲等一干没名分的，勾心斗角，死个人不过是平常事。进了西门府，就等于一只脚迈进了地狱。他自由自在的日子是结束了。

这也是他自作孽，如果他当初能和张文远一起好好过日子，也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