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重火·琴瑟和鸣——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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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赵瑟瑟等人赶到悬崖下边一条河上游时,此地空无一人.
唯有流沫成轮,然后徐行.
烈日骄阳烤烫了河岸的鹅卵石,赵瑟瑟踏着石路,眺望河心亭数次,都没等到上官透.
林奉紫他们刚开始还问一下情况,但是等了一个多时辰,灵剑山的人都赶来,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然而,越是提心吊胆,一路上越是寂静得诡异.
鱼戏荷动,鸟散花落,天地万物宁静,是无边的坟墓.
林奉紫“瑟瑟你别这样,如果他看到你这样子他也会不安心的,而且现在无命也下落不明,你更要打起精神.”
赵弈昊“斯人已逝,你的痛我们都懂.”
赵弈昊“可人生漫漫,你也要学会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得坚强振作.”
……
……
他们离开时已是黄昏.
云归西驰,远峰隐半,夕阳化作濒死赤龙,游弋天际,渐为黑暗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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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瑟瑟睁开眼睛就看见她的床头旁边倚着两个小女婢,头垂着时不时一点一点正在打盹.
赵瑟瑟撑了撑手臂欲坐起身,哪知臂弯一软,却脱力跌回了床上.
一番动静惊醒了两个女婢.
其中一个小女婢瞪大了眼睛,忽然转身拔腿就往外奔,一路嚷道:“快!快告诉二少爷,小姐醒了!”
另一个女婢显而举止庄重稳妥许多,只是瞠目看着赵瑟瑟犹带一丝颤音回道:“小姐昏迷三天可算是醒了.”
赵瑟瑟“二少爷?透哥哥呢?他为何不来看我?”
“透哥哥?是国师之子上官公子嘛?”她一时怔怔不知如何回答,被赵瑟瑟揪着衣袖再三再四重复问才小心翼翼道:“上官公子...上官公子不是已经坠涯了吗?”
“轰隆”一声巨响,在赵瑟瑟的脑中蓦地炸开.
他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
匕首......
胸膛...
坠涯......
血,满目的血......
是啊,他死了啊,是赵瑟瑟亲眼看着他坠落悬崖的啊......
赵瑟瑟的胸口突然袭上一阵剜肉一样的疼痛,她蜷起身子缩在床角,痛得直不起身,霎时心肝脾肺皆像被剜了出来,活生生.
赵瑟瑟拍着自己的头,为什么坠涯的不是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抓住他...
“怎么回事?”有人踏了进来,颀长的身子,白色的长袍.
“二少爷,小姐她...”那女婢哆哆嗦嗦的.
赵弈昊“你先下去吧.”
赵弈昊“瑟瑟乖,吃糖就会开心了.”
他随手从怀里拿出一颗冰糖,亲手喂入赵瑟瑟的口中.
冰糖在她的舌尖化开来,化成一股黄连汁水般,只觉喉中是苦涩的,苦得夹紧了眉头将它吐了出来,却见那糖已被染得血红.
原来,只透哥哥给的冰糖才是甜的.
可是,她的透哥哥早已不在了……
赵瑟瑟“宇文穆远联手鲁王的事,你和阿姐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赵弈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慌乱,其实鲁王与赵婉窈的计划他都知道,他认为只要不伤害到小妹,其他什么都可以,但事实他错了.
赵弈昊“嗯...”
赵弈昊“好了,二哥抚琴给你听.”
琴声悠扬,如高山,如流水.
赵瑟瑟她不敢回头看那抚琴人……其实也不然,只是不敢看见那琴.
曾几何时,亦有个温润如玉的人给我抚琴.
最后,那琴,断了;那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