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五】

红班主看来是犬子入不得顾小姐的眼。

红班主仍是笑着。

红承珂差点忍不住破门而入，只是到底忍住了。

她会生气。

他觉得自己有些可悲，到了这个时候还是顾着她，怕她生气。

顾玖我有要事在身，马上就要离开，归期不定。可能一两年，也可能三四年。十几年也是有可能的，我说一直不归，他可能一直不娶？

红班主没有再劝。她是想拉拢顾玖，可这也是基于红承珂喜欢顾玖的份上，他又不是卖儿子，让红承珂等上十几年？这不可能。

顾玖那我便先告辞了。

红承珂听到这句话，下意识跑了。顾玖面上不显，但她怎能不知有人在门外偷听，只不过没有说穿罢了。

院子里，红承珂正坐在石桌上泡茶，不知名的花开着，粉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风一吹，漫天花雨。

花娇，人美。

顾玖站到他面前，居高临下。

顾玖都听见了？

顾玖红承珂抬起头，脸上还有几分少年的稚嫩，眼中满是无措与委屈。

红承珂没，从你拒绝嫁我开始。

顾玖才多大就想什么娶呀嫁的。

顾玖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又滑又嫩。他泡茶，她看。泡好以后，她品，他看。

顾玖我明日便离开。

顾玖突然道。

红承珂……

红承珂……不能不走吗？

顾玖不能。

顾玖拒绝的无情。

红承珂沉默。收了茶具，顾玖手中喝了一半的茶被他抢走，一口饮尽，硬生生把茶喝出了酒的感觉。顾玖失笑，小孩子脾气。

红承珂还是和以前一样陪她逛街，读书，吃饭。只是他不说话也不笑。到了晚上，顾玖有些犯困，倚靠在红承珂的身上，他站在她身后，为她卸去头饰。

红承珂三月之期还未到。

顾玖明天就到了。

红承珂你我初遇，是在午后。

他放下手中的桃木梳。

红承珂午后才满三月。

顾玖用得着这么斤斤计较吗？

顾玖失笑

红承珂对于你，我一向斤斤计较。

红承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顾玖好。

顾玖应了，这也算是她对他的纵容，尽管听起来无情。但是她就是这么自私。

就算我爱你，但是我更爱自己，所以我不会为了你委屈自己，如果我愿意为了你让步，那你记住，无论多少。都是我爱你的证明。

第二日，顾玖早上起床，推开窗子，便看到红承珂坐在石凳上，手中拿着一卷书。显然他的心思没在书上。她刚洗完漱，也没梳头发，长长的黑发披散着，身后身上是一件水蓝色的长裙，在晨曦下，温柔又清冷，像遗世仙子。她的眼中有三分娇，三分冷，余下四分像三月春水，看着柔和，里面却泛着细碎的浮冰。水面浮沉着些桃花色，慵懒又勾人。

顾玖过来。

她笑着对他招手。红承珂放下手中的书，隔着窗子与她相对。

红承珂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顾玖原本是不爱赖床的，但是经过前面几个世界之后，早上便习惯晚起。那几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宠。张起灵原本下墓只一人一刀，后来和她在一起之后就养成了带包的习惯。里面全是瓜子果汁，奶茶，薯片，炸鸡之类的，反正都是零食，还有小说。宠妻在盗墓界里面是出了名的。秦明三从四德，不用多说，财政大权主动交上去，自己一分不留，反正顾玖和他一起上班，他也用不到钱。顾玖对这些并不在意，但他太过自觉，硬是让顾玖有了一个驯夫有道的江湖传闻。和徐司白在一起之后，顾玖就过上了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的米虫生活。后来徐司白恢复记忆，更觉得自己从前对不起顾玖，于是越发周到。对此，顾玖表示，他们开心就好。

当然这只是一半的原因，另一半原因是……腰酸，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