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的罪者》
古时,禁忌之子降世,战争四起,硝烟弥漫,帝国坠入永恒的黑暗,直至消亡殆尽,因此,一命抵一国,必诛之.
彼时,世人皆论,她的存在亦是神明的“恩赐”也是终神明本身所带来的无辜的劫数。
“大雪将至,黑色凤凰时代终将卷土重来。”
禁忌之赛篇.
————前言.
恩泽一脸抵触的看着魔王。
“抱歉,恩泽,不介意我单独和你的姐姐说几句话吧?”
魔王看了一眼恩泽,随后他将目光重新望向了艾娜的那张不温不火,扬着一抹颇为冷漠笑容的脸庞,而他难得收敛起曾经那满是戾气血腥的脾性,但他的声音却格外的低沉而冰冷。
恩泽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可以。”
……
魔王拉着艾娜的手腕大步流星的在吉普勒家族的森林里穿过一棵棵乌黑而高耸入云的古树。
走到一处寂静的荒凉的森林深处。
魔王冷冰冰的开口说道
“艾娜,无论苗纹纹的身体里是不是流淌着禁忌之子的诅咒,无论她是否拥有还未破土而出的终结一切的能力……”
魔王一步步走到了艾娜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冷眼俯视这她。
“但不可否认的是,苗纹纹此刻已经输了。”
艾娜听闻,并没有急着反驳什么,而是笑着抬眸看了看头顶之上的那片寂寥空荡的白色天空,她看着那些不停盘旋着的巨大骇人的黑色凤凰。
继而。她回眸看向魔王,不以为然道。
“那又如何?不是一样改变不了她被诅咒的事实吗?魔王啊,先别着急妄下定论,只要我们能让苗纹纹顺利的参加禁忌之赛,那么,未来将至的黑色战争的命运便会掌握在吉普勒家族的手里……”
“可是你这么做会害了她!”
魔王忽然厉声而愤怒打断道。
艾娜的笑容僵死在精致的面孔上,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一脸不可置信,继而很快感到满腹疑惑,以及无法理解。
她抬眸凝视着他。
“你刚刚说什么?”
艾娜咧嘴冷笑着轻声反问道。
魔王蹙眉,表情依旧是一副愠怒,但还未待他开口,艾娜便忽然伸出手,猝不及防的拽住了他的手臂,她力道很重,好像要把他的衣服抓破一样。
她抬高了音量,语气冰冷坚硬的继续说道
“你觉得是我害了她?对吗?可你有想过,身体里流淌着诅咒,注定会带来不幸与灾难的苗纹纹,如果我选择视若无睹!任她身上的禁忌之子的诅咒肆意生长,肆意妄为…那最后,可就死掉的人不止是我们……”
“被害死的可是整个吉普勒家族!甚至是那些可怜的无辜之人!这种结果,你有想过吗?有吗?!而这个罪责,你又能承担得起吗!”
这些字字锋利的话语回荡在魔王的耳边,就像积压了一整天的寒风一般,一瞬间,吹疼又吹空了他的心脏。
而从未轻易在任何一人面前暴露过真实情感的艾娜,这一刻,她的眼眶竟烧红湿润,没有眼泪掉落,但却令人看了心疼至极。
魔王的瞳孔微颤,他垂着眸,瞪着眼,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张近在咫尺的,悲伤的脸庞,他张着嘴,表情复杂,他怔住许久,最后欲言又止。
而慢慢恢复平稳呼吸的艾娜只是红着眼睛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魔王的眼睛。
他们无言的对视许久后,她忽然声音像积压了很久很久的云,此刻开始慢慢的下起了雨一般。
那是一种没有温度但却潮水而难过的声音。
她看着他,声音很轻的,带着些许的歉意,一字一顿道“抱歉,刚刚,是我失态了。”
艾娜低下眸,她慢慢的把头抵在魔王的胸膛上,声音很轻很淡的说道
“我知道,你有你要保护的人,可我也有我必须要守护的吉普勒家族,或许最后牺牲一个无辜的女孩的确很残忍,但是,战争的爆发谁也掌控不了,我…别无选择。”
艾娜是吉普勒家族的一族之首,她不能因为所谓的善良而不顾大局。
魔王忽然,心脏一绞,疼得厉害。
真是诡异啊,明明他都已经半死不活了,而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执念颇重的游走的亡灵罢了。
但却唯有心脏的疼痛感一直伴随着他到现在。
“艾娜,你是不是又动用能力占卜未来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让你的生命一次次缩短的!你会死的……!”
“起风了,我要回去了。”艾娜没有看向他的眼睛,冷淡的打断道。
“至于你所难过的事情…孰轻孰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随即她转身离开了,而她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忽然了说一句令魔王想了很久也无法理解的话。
“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
……
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曾经做过什么令他后悔不已的选择吗?
啧。
真是令人心烦,该说清楚的话,这个丫头总是这样模棱两可,故作玄虚。
……
————
钢千翅停止了战刃的高速旋转。
一想起刚刚被狮鹫骑的气浪狠狠撞开的凤翎骑,那一幕,惊得他始终心有余悸。
钢千翅也不清楚,为什么唯独一次,他发出的绝招,鲲鹏万里,竟会有如此之强大而诡异的破坏力。
“纹纹!”
钢千翅来不及琢磨这些想不通的事情,此刻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苗纹纹的安危。
只见此刻凤翎骑寂静无声,但是,时不时的冒着隐隐的蓝色电流,模样很是伤痕累累。
而里面的人却在钢千翅担忧不安的凝望下,一脸平静而微笑的探出了身体。
说没有受伤肯定是骗人的。
苗纹纹左手扶着右侧的臂膀。
她从凤翎骑的车身上一跃而下。
“纹纹!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钢千翅跑到苗纹纹的面前停下,可当他的视线对上她的目光的一瞬间,嘴里的话竟忽然戛然而止了。
他的目光愧疚而自责的落在了她因比赛而伤得不轻的臂膀上。
然而,本想道歉话还未说出口,他便被苗纹纹轻轻的打断了。
“别担心,钢千翅,只是一点小伤,不要紧的。”
“对不起……”
钢千翅拧紧了眉头,他感觉心脏都要被拧皱了一般。
“为什么要道歉啊,你又没做错什么。”
苗纹纹依旧扶着那处不知伤得轻重的臂膀,她看着钢千翅满脸的难过自责,于是,她弯了弯干涩的嘴唇,随后,对他又露出了一抹有些牵强而吃力的笑容。
可这个笑容却看得钢千翅越加心疼不已。
“不要自责啦,你只是尊重了比赛规则,尊重了作为对手的我而已。”
“我……”
“果然不愧是钢千翅啊。”
一旁走过来的克尔斯忽然打断了钢千翅的话。
他扬着一脸傲慢的冷笑。
苗纹纹循声望去。
“心够狠,真是一点都没有放水,这种攻击的破坏力足以解决掉一台普通骑刃王吧?要不是苗纹纹的凤翎骑防御性要高于其他骑刃王,不然下场……啧啧。”
克尔斯勾着唇,阴狠的笑了笑。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某些人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旗鼓相当啊。”
克尔斯看了一眼歌雅,漫不经心道。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苗纹纹那张再怎么伪装也能一眼看能出来的虚弱而苍白的面庞。
“收起你的阴阳怪气,克尔斯。”
歌雅走来,语气威严而不善。
克尔斯所说的某些人,不是别人,正是歌雅本人。
克尔斯挑着眉,一脸轻笑的看向缓走过来的她。
在他还未开口反驳时,歌雅便一脸没有表情的继续说道“作为魔鬼队的一员,赛场上,实力代表家族,私下里,面对你的队长的时候,一言一行代表着你的作为车手的去留,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应该闭嘴,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歌雅的意思是,言多必失。
克尔斯看着她,没好气的切了一声。
钢千翅看了看那张始终没有丝毫表情波动的面瘫脸,他忽然想起艾娜曾告诉他,歌雅是一个情感丧失者,普通人能感知一切情感,对她而言,是永远无法触碰到的开关。
也不知,紫云金甲有没有把她当做过姐姐。
钢千翅不禁一脸担忧的蹙紧了眉头。
这就是所谓的队友吗?一个比一个奇葩。
“你们,在吵架吗?”
苗纹纹眉头微蹙但却始终面带微笑,她满腹疑惑。
“没有。”
“没有。”
很意外,这次,他们竟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道。
随后,钢千翅没有再理睬他们的对话了,而是慢慢的走近苗纹纹,抬手轻轻的按住了她的头,语气低沉而心疼。
“真的没事吗?”
苗纹纹抬着明亮的眸子,近距离的看着眼前的这张眉眼深邃精致的面庞,她静静的点了点头。
钢千翅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别逞强了,纹纹。”
明明伤得很重却还要一脸笑容的对他说,只是一点小伤。
被揭穿伪装的她只是低下了眸子,忽然说道
“还记得嗜血曾说过的话吗?其实我不曾觉得不对,赛场如同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苗纹纹的话令钢千翅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别开视线,继续说道
“既然这场比赛是我输了,那我便遵守约定……”
而苗纹纹话还未说完,身旁便响起了恩泽的声音。
“按照约定,苗纹纹不能加入魔鬼队参加比赛。”
她微怔一下,但随后,她看向了与恩泽对视不语的钢千翅。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恩泽一脸笑容的看着对他满满敌意的钢千翅。
“没有。”
钢千翅扭过脸,一脸阴沉。
恩泽的笑容让他感到莫名的不安。
“纹纹,你好像伤得不轻,去看看医生吧。”
歌雅面对纹纹的时候,语气竟比往常要轻柔几分,但表情还是那么冷淡。
但她却摇了摇头,除了臂膀被气浪震伤了,身体无力以外,其实她感觉并没有那么严重,而且,好像受伤的地方也没有刚才那么的疼了……
“苗纹纹不用去看医生。”
身后响起了艾娜的声音。
歌雅同克尔斯回头望去。
钢千翅与艾娜的目光相对。
她又看向了一脸茫然的苗纹纹。
“放心,过不了多久,苗纹纹的伤就会痊愈。”说着,艾娜慢慢的笑了笑,扬着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的那张表情复杂的脸庞。
“或许,在你们说话的功夫里,她的身体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钢千翅恍然大悟,他看着艾娜的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是禁忌之子的力量。”
“那不是一个诅咒吗?”
克尔斯不以为然道。
“那不单单只是一个诅咒。”
魔王迈着严肃而颇为沉重的步伐慢慢走来。
他停在了艾娜的身旁。
“诅咒的本身本就是一种强大到难以控制的力量,诅咒一旦觉醒,如果意志不坚定者,要么步入歧途成为人鬼不分的怪物,要么……被诅咒的力量吞噬其中。”
话毕,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了一脸沉默不语的苗纹纹。
“纹纹,你感觉如何?”
钢千翅不安的追问道。
她的身体里流淌着禁忌之子的诅咒,或许从她一出生便已经被烙下诅咒,只是这个沉睡许久的诅咒终于慢慢的觉醒了,但是,是什么契机能让苗纹纹的诅咒彻底觉醒的?
对于她的真正身世,钢千翅认为他有必要去寻找一下答案了。
“……我感觉还好啊。”
钢千翅听闻,却没有感到松了一口气。
没有任何感觉,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奇怪啊,就算苗纹纹的意志足够坚定,但是,也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
魔王蹙眉不解道。
一旁的克尔斯忽然凑到歌雅的身旁,小声道
“喂,歌雅,你说为什么被诅咒的人是苗纹纹?我让十肆调查过,她只是乌甲家的一个来历不明的养女,一点背景都没有。”
“你都说了,她是乌甲家的一个来历不明的养女,难道仅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证明她本身就是个不同寻常的女孩吗?”
克尔斯一惊,好像说得也是。
从一出生,身上便拥有了沉睡着的可怕诅咒,想必,真正身世也肯定不简单。
“那个,其实并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但不知道算不算……”
苗纹纹忽然轻轻的说道。
众人看向她。
她目光闪动,迟疑不久,她目光深深的看向了钢千翅,后者心脏猛的一颤,她裂开嘴角,轻轻一笑,说道
“我一直……在做一模一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