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很冷

曾经，灿若烟火。在万人期待中升起，在千人预想中划过，在百人眼中绽放，最后，只剩一句“今天的烟花真美。”说的是哪一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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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丞相的儿子，从小就受极了追捧。

那年，我去国子监读书，遇到了他。他是将军的独子，将军战死在沙场，将军府里只剩下了他和一群老弱妇孺。

将军曾经功高盖主，皇帝忌惮他，让将军去了战场。皇帝的心思众人皆知，但是无人可以阻挠。

他也知道这一切，但他的母亲从小就和他说，要他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不要像他父亲一样，爱极了名誉富贵。所以，他也和他母亲想象中的一样，万分低调。

我喜欢和他玩，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很温柔，也很真诚，和其他人看我的眼神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父亲不愿让我和他深交，我曾反驳过，还被父亲揍了几次。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他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我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风流浪子。

我们之间的差距很大，但是我还是喜欢和他在一起。

只不过，和他在一起没有那么开心了，他的眼神变了，好像缺了点什么。

我流连青楼，他在朝堂和其他官员虚与委蛇。当我和父亲提起他时，父亲总是会冷下脸，一边数落我，一边说他是个居心不良的人。

我不以为然，我还是认为他是那个很温柔的男孩。

后来，我在青楼中戏耍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卖艺不卖身，在这勾栏瓦园中有一种干净纯澈的感觉。这个女子眉眼清秀，弹的一首好琴。

我很喜欢她，只要一来，定会让她来弹一首曲子。可是有一天，她没来，老鸨说她寻了短见。

我很诧异，不明白为什么。

一日，我偶然和他说起这件事，他说因为那个女子太绝望了，一旦一块干净的纯白布料染上了黑色斑点，这块布就算毁了。而那个女子识人不清，遇上了一个负心人。

我见他后来沉思很久，问他为何不语，他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竟有些愚弄的语气，说我去青楼只是因为那的酒好喝了。

我很迷茫，在青楼我不喜欢那些姑娘，只是喜欢那些酒，再加上身边的富家子弟的怂恿，才经常去的。

我去问了身边人，他们也只是摇头叹气。一日，身边的阿福说我真的不懂他的心，说我不懂爱。

我懵了，我真的不懂爱吗？爱在我眼里只是两个人长长久久的在一起，难道不对吗？

三年后，他要娶亲了，他问我，我还是不懂当年那名勾栏女子为何自缢吗？我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娶亲那天，我知晓了那个勾栏女子的心情，也明白了她为何会自尽。因为太痛了，那女子也是没有勇气承担这种痛。

我越发颓废，更加喜欢喝酒，父亲也因为我的无所作为打了我好几次，但是我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整整一年，我未曾见过他。再见到他时，是在一家酒楼，他带着自家的妻子，在酒楼中办了宴席，那是他们孩子的满月宴。

他们很幸福，他也笑得很开心，眼神好似又和当年一样。

自那之后，我开始跟着父亲学习，每日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去了很多地方，学会了如何治理水患，知晓了如何安抚满眼血丝的灾民，明白了如何处理官场上的事。

不知道过了几年，他，篡位了。

他站上了权利的最高点，改了很多法规，还带兵出征，平定了北疆之乱。

他让我当了宰相，让我的父亲回到齐阳老家，终其天年。

每日在朝堂之上，他坐在那个万人敬仰的位子上，我站在下面，无限感叹。

我希望上朝的时间能够再久一点，这样我就可以多看他一会了。他当上皇帝不过三月有余，他的那位发妻便去世了，留下了一个七岁的孩子，那是太子。

国母殇亡，有几个大臣又散播谣言，边陲又是动荡不安，西域大旱，饿死了很多人，他让我去西域，我去了。

去了，我便没有再回来，西域的难民很可怜，也很可怕。我第一次去灾区时，有我的父亲，如今没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让西域的灾旱状况得以缓解。没有人帮助我，我手忙脚乱，我很害怕，我也想起了，他也曾来过西域，浑身是伤的回去。

在西域那群张牙舞爪灾民中，我好害怕，我也很想他。

我想，他真的听了他母亲的话，没有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到自己，唯一违背他母亲的，只有那一句平平淡淡。

在我离开后，他又提拔上来一个宰相，这个宰相很有能力，他能够整治好边陲，知道如何缓解西域的灾旱。

唯一会让我难过的，可能只是他的后宫中的妃子每一个都很像我。

本文选自半次元“铭丞”的《西域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