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条件（一）

【下马威已经做到这个份子上了，白夜，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把我抓到这里的理由。】

家恒收起了脸上的所有表情，不再嬉皮笑脸，也不再故作深沉，摆出一中参谋长的姿态，冲着白夜问道。

可他那位老部下并不为之所动，少女的嘴角勾起笑容，对家恒刚刚提出的问题置若罔闻。

【家恒哥，您这么聪明的人，不会真的不知道白夜让您来是了为什么吧。而且我根本没有抓您啊，我只是让人把您请过来罢了。】

【恕我才疏学浅，胸无点墨，目光短小，这我是真的不知道，请白夜你给我明示一下。而且，要是你们的这种行为可以称得上邀请的话，下次我也这么请请你好了。】

面对眼前露出俏皮神色的白夜，家恒不为所动。他语气平淡，板着面孔，像一尊不动的石像。

现在是关键时刻，家恒正和白夜争夺着这场对话的主导权。要知道，谈判桌上刀光剑影，与战场相比，那也是绝不逊色的。但凡家恒自己有一点点的松懈，目前还算平衡的话语走向，便会立刻就会投入对方的怀抱。

【家恒哥，没有下次了。】

见家恒不为所动，白夜埋下头，低沉的话语从她的嘴唇中滑出，少女并没有把眼睛放在家恒的身上，似乎是无视了他的存在，可喃喃的语句分明是在冲着神明宣告了某样事物的死刑。

【你什么意思。】

家恒用锐利的目光紧紧地盯住白夜，空气中氛围已经完全变了调，声声慢转成一曲将军令。

短兵相接，

图穷匕见。

针锋相对。

【我的意思是，家恒哥你不必再想着一中了，它死定了。】

【死定了？】

【死定了！】

【为什么？】

【你不在。】

【信成呢？】

【莽夫无惧。】

【七巧呢？】

【常败无用。】

【优子呢？】

【女儿无谋。】

【那……死定了？】

【嗯，死定了。】

一问一答，一唱一和，家恒一连六问，白夜一次六答。

两个人的对话像是警世小说里和尚之间的诘问。

短促，有力，一针见血。

在家恒看来，白夜说的没错，失去了自己这名参谋的一中组，失去了自己这个对手的七巧，失去自己这位好友的优子和信成。

他们的战力，意志，行为都将受到极大的干扰，严重的甚至是一蹶不振。

正如白夜回答中所列出的问题，失去了家恒的信成就很难做出理性的思考，刚刚被家恒打倒的七巧，也正处在人生的低谷和迷茫期，她能不能走出来都是问题，更不用说挺身战斗了。

而一直跟在家恒身边的优子，似乎也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显现出什么过人之处，想要让她来代替自己来进行指挥，与其说是奋力一搏，到像是狗急跳墙。

这样的一中在白夜看来就跟死尸一般，要想攻下来，对于兵强马壮的天一来讲，根本没有丝毫的压力，所以她很放松。

成王败寇，一旦一中被自己打败，谁又会去在意这场战斗之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抬起手中的青澹汝窑陶瓷茶杯，抿了一口其中的祁门红茶，淡淡兰花香气沁人心脾，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心情很好的白夜，在跟家恒的一段对话之后，更是确定了自己的胜利。要不是还有人在场，她肯定会哼上一曲。

但，就在这时，志得意满的白夜听到对面传来不同的声音。

虽然不大，却异常地坚定。

【不，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