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交锋（一）

“当当当”旧校舍主楼上的那座老钟响了，但在整齐划一地脚步声中，原先空旷的钟声中寂寥被一冲而散，反倒充斥着浓浓的肃杀感。

龙泉的队伍来了。

家恒缓步从主楼的台阶上走下来，优子也不再捏着他的衣袖，一个人默默地跟在右侧。比优子更靠后的是跟在家恒左边的志宏，虽说只是差了一个身位，却有明显的错落感，以及沉重的分量。

他们就这样缓缓地走下来，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慢，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龙泉部队。

气氛是灰的。

这时，一个人从人群中快步走出来，面带笑容地迎向了家恒一行人。

【哎呀，久闻大名，想必您就是家恒先生。来来来，请帮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

文杰将手伸向了最靠前的家恒，摆出握手的姿势。

但家恒瞄了一眼，直接穿过眼前这个男人继续往前走去，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男人的笑容就像是被冻住一样，凝在了脸上，身子僵在那里。

下一秒文杰正要不着声色地收回了手，志宏却连忙握了上去，热清地说道。

【您客气了，您客气了，文杰大哥。不过我不是参谋长，是副官志宏。前面的两位才是我们的参谋长和优子小姐。哎呀，您脸色好像不是很好，最近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来，咱们边走边说。】

志宏一边说着，一边拉起文杰的胳膊，把他挽住。然后两个人跟在家恒后面往前走去。

【好好好，真好！】

文杰扯出一丝微笑，这下马威可真足。

但他也趁着志宏拉住他时，瞥了眼四周，没有一个一中的人，只有旧校舍教室里闪烁着光。

文杰死死地抿了一下嘴唇，但很快又松开，重新挂上了亲切热情的微笑。

此时家恒站在了主楼台阶前早就放好的看台上，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支龙泉队伍。

【我们这支队伍，您感觉如何啊？参谋长先生。我跟您说啊，这次为了咱们一中，我可是把老底几乎都翻出来了，现在龙泉大部分的队伍都在这里了。这次一定能让紫阳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我们的诚意已经到位了。要不，您也透个底吧？】

死死地盯着家恒，文杰不想错过一点表情。

但他失败了。

默默地转过脸来的家恒，好似面瘫一样，什么表情都没有。

不惊恐，不忧伤，不欢喜。

就好像特意表演给文杰看一样，维持了几秒钟，突然一笑。

【我们当然已经全部准备好了，这不重要。我跟文杰兄弟一见如故，光是书信来往，便已经被文杰兄虚怀若谷的情怀所折服，早就想跟兄弟你促膝长谈了。这次既然来了，可以一定要好好呆住，不然可别怪我这个主人发飙啊。至于紫阳嘛，跳梁小丑，不去管他。】

滴水不漏。

对方也是打太极的好手。

未能探得一中虚实，文杰也就不再试探，反正到时候是驴子是马，总要拿出来溜溜的。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

【报！发现紫阳部队出现在前方路口，预计还有十分钟将到达这里。】

【好！再探再报。】

看到家恒挂断手机，文杰好奇的问道。

【参谋长啊，这次是紫阳的攻坚战，她一定会派遣部队前来此处的，何必要多次一举呢？】

【文杰兄你有所不知，我这个人喜欢提前做点准备。老毛病了，见笑了，见笑了。】

说罢，家恒在手机上按了几个键。

教室的灯全都一下子熄灭了。

除了大门还有路灯的照耀，旧校舍瞬间归于平静。

月色，有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