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解释（五）

听完家恒讲述的众人，即便是刚刚还有睡意的优子，此时都因为心情激荡久久不能言语。

虽然在很多地方参谋长皆是稍稍带过，并没有深入地讲述其中的因果，仅仅单纯地讲了一个结果。

见微知著，管中窥豹。

大家依旧能从简单的叙述中听到金戈铁马的铮铮声。

一介白身，仅仅依靠自己的智慧，在众多的势力中腾转斡旋，翻云覆雨，终成一番大业。

这就是大争之世。

这就是大争之时。

志宏最先从激昂情绪里缓过来，看着站在台上的家恒，问道。

【参谋长，您莫不是想通过这段历史来告诉我们，这个文杰很厉害？】

赞许地看着志宏，家恒笑着说。

【正是如此。刚刚的故事至此还没有结束，龙泉的一代可并没有统一盐城，在他三年的任职生涯中，只是打下来三分之一的领土。而剩下的三分之二，全都是由二代和三代打出来的。】

【卅世皇帝曾言：“草昧之初，与群雄并起角力而后臣之，创业难矣！”，由此可以想见二三两代也绝非易与之辈。但是在其中，我最为欣赏的并不是他们明面上表现出来攻城略地的能力，而是龙泉与政府之间始终如一的良好关系。】

拿起马克杯，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家恒继续讲道。

【回顾龙泉的发展史，其中都有政府的影子。这当然是一代留下的政治遗产，他那时候选择了依附政府。这就会让之后的龙泉社一方面享受到巨大的政治福利，但同时也有一根缰绳，狠狠地拴住了他们这匹烈马。】

【而且我们都知道在政治斗争中，马太效应永远存在。强势的一方会不由自主地侵蚀弱势的一边。龙泉社一直处在弱势的一边，但这些年从未传出过他们与老东家任何不和的消息，每次出战都是在政府全力支持下进行的。最恐怖的地方在于他们不是一代，而是整整三代，近十年如一的稳定。】

讲到这里，家恒也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这证明什么？这证明了龙泉社历任领导人都有很强的大局观念极致的克制心。他们知道大势不可违，政府已经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了，便在有限的空间内争取最大的收益。这样的人选出来的继任者，难道不值得我们去重视吗？更何况，文杰也与他的前辈一样，在上任的一年并未发生与政府任何的摩擦，这样的人，难道不恐怖吗？】

听到家恒连续的质问，晓天和志宏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确实认识到自己先前对于敌人态度未免有些过分轻视了。

其中晓天受到的震撼最大，这几天他也在全力地收集紫阳龙泉的相关信息。

正因为收集了，才知道这个过程是多么的繁复与困难。

他想象不出，为了这些信息，眼前这个人究竟花了多少的功夫。

乱世之时，随便拉出一个地方豪强都绝非泛泛之辈。

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虽然文杰可能确实很强，但是这个跟他们设下圈套又有什么关系呢？】

收起自己的不满，晓天诚心诚意虚心地问道。

毕竟他也是个聪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