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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只影无处话凄凉

电视剧反击:自作孽不可活

1949年3月

成都将军衙门监狱。

女人提灯走在阴湿狭窄的甬道上。

甬道两侧皆是昏暗逼仄的囚室。此时因为大案方破,上峰下令严审,里面满满地收押了不少人,有男,也有女。越往里走,人声就越寂静,血腥气也越浓烈。

甬道其实并不长,只是逃窜的本能和相见的冲动,党国蓉站站长的身份和不能白于世人的私念,从各个方向撕扯着她,牵拉着她,兜兜转转,彳亍难行。

——她在最深处一间囚室的外面停下了脚步。

这里与其他囚室相隔数十步。里面光线太暗,只有一点浸染上了血红的白色长衫衣角若隐若现。两个狱卒打着呵欠杵在门前,鸡啄米一般点着头,一副困倦狠了的形容。

——他们若是知道里面的囚徒曾在今年的除夕单枪匹马地屠了宪兵司令部,而那群蠢货吆五喝六划拳行令正欢的时候连仇人都没瞅清楚就先见了阎王,不知道还敢不敢明目张胆地打瞌睡。

两条黄鱼加两句呵斥,女人很轻易地打发了两个狱卒,取了钥匙。她沉默却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走进去,又推合了木槛门,在囚犯面前盘膝坐下。

“你来了。”——居然是个男声。

没有人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

“没想到的结果,不知道说什么。”

男人轻笑几声。笑声从稻草堆中传出来,闷得发乌:“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夜莺’?”

“马先生不知道,我知道。”

原来……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

他视她为爱人,她是他的敌人。

那两年他们彼此曾是日军牢狱中支撑对方活下去的支柱,他几次三番从日本人的残暴手段中将她护下。他几乎被万蛇噬咬,又险些魂归故乡。

“你恨我吗?”男人忽然问道。

恨?

全身经脉泛起一波一波麻痒的酸疼。那日她照例去他的医馆调理身体,他沿她肩膀腰腹一路沉沉地抚下去,按的都是什么经脉穴位走势,大有些杂七杂八的学问,她是十分受用,却不料被封住了全身大穴,连枪都被下了。

而他正在那里组织着一场撤离,此谋若成,将在蓉地下党一网打尽的谋划将功亏一篑。

而她要忠于党国、歼灭**,在蓉站站稳脚跟,也只能不择手段。

她必须胜。

最终,好一番殊死搏斗后,她举枪指在了他的颈后。

而他的同志们安然逃离。

关了他一个月,打断十根铁鞭,用尽所有严酷的刑罚都没能让他开口。

那就枪毙。

明天一早就送他上路。

“你如何想起来要见我最后一面?”男人终于仰起脸,俊美的容颜如今狼狈不堪。他好歹抿了一把凌乱的发丝,动作风骚得有如怡红院的红袖——如果不是腕上镣铐锒铛作响的话。

女人低下头,红唇羞涩地蠕动了两下:“私心。”

“什么私心?”男人唇角一挑,声音多了几分玩味。

“你知道。”女人极慢极慢地吐出这三个字,仿佛即将封茧的春蚕,耗竭心力吐出了最后一丝。

——为什么?

他一如既往地干净的眼眸中,充溢着不加掩饰的痛心。

——你不懂。

女人嘴角挑了挑,轻轻摇了摇头。

你错就错在,对军统特务动了私心了。

我败就败在,对**分子动了私情了。

良久的沉默让墙角鼠蚁的窸窣声都听得分明。已是黎明时分,长夜将隐,他和她的时间,都不多了。

男人艰涩的声音终于再一次响起:“我……还有心愿未了……”

“心愿?!”女人脸上浮起妖冶的笑容。这样的笑容绝非是她平日里刻意装的军统蓉站站长所能有的,仿佛绽满的罂粟,尽情伸出她的花瓣,她的汁液,勾着他的魂,迷着他的神。她自顾自地盛放,不须分辨场合,亦不在乎自己有没有毒,哪怕落红满地时,免不了有人指着蜿蜒的鲜血和残缺的蕊瓣唾骂,要一把火烧干净方休。

他缓缓抬起镣铐缠缚了的手腕,轻轻抚着她的左胸:“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男人又轻轻念了一声。似是叹息,又似是期冀。

心跳如潮如擂,再三冲击着理智的堤坝。她感受着他的热度和欲望,竭力不去想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不知多少息的用力吐纳之后,堤坝还是被共工撕开了一个口子,她异常沙哑的声音响起:“好。”

她在他面前,早已溃不成军。

男人感到女人小心翼翼地解着他的衣衫。随着破碎的长衫散落两侧,胸腹胁肋间的伤痕纵横交错、毫无掩饰地暴露在女人眼前。

——他是**死硬分子,当然不可能得到什么优待。

他看到,女人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

他挺起上身,嘴唇直直地迎了上去,把她那一句“对不起”牢牢堵在了嘴里。

——今时今日,你我就别在虚礼上耗费时间了。

她灵舌游移,时探时叩,他只能一点点试着松开紧咬的牙关,生涩地回应着。

叶宇飞都没有吻过她。

他还是初见那般伶牙俐齿,她仍是初见那样笨嘴拙舌。

良久,当凝滞的空气终于开始流动,仿佛被扣在钟罩下的人终于推开桎梏得到一丝喘息,一个骨碌碌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起。原来,这番唇齿厮缠间,有什么东西被带倒了,接下来一股醇冽的气息便弥漫到了四周。

——这女人,居然带了酒来。

男人愣了一愣,仿佛突然被呛醒,随即被扎到一样弹起来——但动作因为背后的伤而变得缓慢且僵硬。她想去捡那个掉落的酒瓶,男人的手却抢先一步够到了它。

他艰难地把酒瓶拖过来,溢出的酒液浇在他伤痕累累的手臂上,浸润着伤口,辛辣而霸道的痛觉与嗅觉便先后侵入了他的大脑,痛得他倒抽了一口凉气——果然是这大西南仅有的茅台。

他看着她不知所措的表情,瞬间明白了她为何会带着烈酒来了。

他盯着她,笑了。

“我这个样子喝不了的,你喂我吧。”

女人迟疑着拿过酒,看着男人。男人眉眼一挑,朝她努了努嘴。

于是女人再不犹疑,举起酒大灌一口,再度俯身伏了上去。

烈辣的酒液从对接的唇中渡了过去,有一些从缝隙里漏了出来,爬过男人的脸颊,又痛又痒,有点微凉。酒液入喉,先是一阵灼烧似的痛,接着五脏六腑都燥了起来。

——那茅台是红军战士的最爱,便是数九寒天,一口下去,全身都能燥热起来。

在前所未有的燥热中,一具更加燥热的躯体拥上来,前所未有的痛楚很快裹挟了她的身体,未及痉挛,前所未有的欢愉又如江潮般席卷过她的魂灵。

不同于那三个月日本鬼子惨无人道的蹂躏,倒像是,和自己的丈夫洞房花烛。

黎展诗理智又压抑地活了那么多年,今天失控地和自己的敌人贪欢,却舒服得他一点都不想逃离。

丢失的理智根本找不回来,他只能凭着本能和眼前的肉体欢好。

——原来,黎离师父深恶痛绝的,那些同窗宁受处分也要偷尝的,是这个滋味啊。

师父……

阿鬼已把一身偿了养育重恩,全了我党忠义,如今,便让展诗真正活一回吧。

——自再世为人的那年与父母亲被从省城昆明的府邸逐出,沿路乞讨一直到滇南边境之时,他就再也没作为黎展诗活过了。

酒的后劲很快上来了,她晕晕乎乎地抱住男人的头,轻轻啄上他的唇。

她轻轻地说着,“谢谢你。”

男人迷乱的眼神告诉她,他没有听到。

别了。我……最深爱的女人。

忘了我吧。

你要嫁人,生子,升官,发财。

随后男人便放纵自己,彻底沉沦在昏乱与情欲里。

何琳沉浸在极致的欢愉:与迷乱中,仿佛身处云端。

迷乱间,身子倏忽一沉,如同没了风的风筝,急坠千丈,直直插到嶙峋的山峰之上,从后背到胸前刺了个对穿,鲜血淋漓,动弹不得。

待剧痛慢慢缓过,她才茫然睁开双眼,挣扎着爬起来,尘世间的一切清清楚楚出现在她面前,清清楚楚地提醒她方才做下的好大一桩荒唐事。

——身为保密局蓉站站长,居然跟中共地下党“夜莺”颠鸾倒凤,一晌贪欢。

她几乎可以隔着弥散的血色和凌乱的稻草看到上峰痛心的脸。

——是卑职罪孽深重。她扶着仍旧昏沉眩晕的额头,轻轻叹了口气。

而另一个犯了天条的人,兀自衣衫不整地沉睡着,周遭的一切似乎与他全无瓜葛,脸上泪痕阑干,但细看竟有一丝笑意,俊容微醺,与先时医馆坐堂大夫的样子并无二致。

她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还是慢慢撑着身子爬了起来,仔细地收拾了乱七八糟的一切,男人的衣衫早已被她小心穿好,沾染了白色液体的稻草被她悉数收拣了,慢慢丢进她提来的那盏灯里烧了——那灯芯居然傻乎乎地燃了一夜。

几阵的红黑火焰闪过,灯盏里漫出一股有点奇怪的焦糊味道。她有些恐惧地捂着灯上方的口,仓皇欲逃,但摸索着找到钥匙要开牢门的时候,忽然停住了。

——她缓缓伏下身去,轻轻吻了男人泪迹渐干的脸颊。

男人没有醒来。

随后她小心撑起身来,悄然打开了牢门,又重新落了锁,提灯步出,和来的时候一样,也不一样。

——她一步都没有回头。

他的嘴角凝起一缕微笑。

很快,她就将忘记他,忘记和他一起的一切。

手上的那根银针,刚刚从女人的后脑中拔出。

“站长,‘夜莺’死了。”

“怎么死的?”

“咬舌自尽。”

女人挥挥手,马斌知趣的退下。

她看向窗外,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

冻结的心再也凝不出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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