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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成宗血染嘉德殿 永霄诈死诛甄氏

十三世纪之山河万里

  随着容光卿的被俘,辽东各州总兵皆归顺了朝廷,永霄在安定辽东之后便启程返回幽州;成宗大喜,下旨加封其为燕国公并兼任平卢、卢龙、河北节度使,永霄至此成为了两淮、燕云、平卢、卢龙、河北五镇节度使,都督辽东、幽云、河北、淮北、淮南诸军事,手握步骑各路兵马共计五十余万,这是大齐自开国以来乃至以后都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位高权重的节度使。

  此时的永霄不过二十八岁,就一跃成为了大齐军事成就的佼佼者,成宗相信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各地表面上归顺,实际暗地里搞小动作的藩镇。在圣旨昭告天下后的半个月,河西节度使就摄于永霄的文韬武略,主动上书归顺朝廷,大齐王朝自河西之乱后再次统一全国。

  外患铲除,成宗终于松了一口气,逐渐有了怠政之意。由于其即位以后,推行改革,使得大齐民生恢复,经济上升,随着全国的一统,各地藩镇在当地所推行的政策都被朝廷废除,到了元德六年,全国的经济繁荣,人口增长了两倍。

  “诸位大臣,陛下今日身体不适,不便上朝,诸位都请回吧。”

  掌印太监洪德利来到武德殿龙椅旁看着下面的大臣们道。

  “这陛下是怎么了,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上朝了,再这样下去的话迟早会出事的。”“是呀陛下如此荒废朝政,难道是因为想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遭到群臣反对后就一气撒手不管了?”“有可能,当年先帝去世时太子还年幼,由于各地藩镇拥兵自立,先帝担心太子即位后不足以压制藩镇,就传位于三弟,当今的陛下,陛下当年在先帝的榻前就发过誓,百年后将皇位还给太子,但随着陛下平定诸藩、使天下大治,自恃功高就想把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子。”

  “是呀,有谁想把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家产传给外人?”

  .......

  说着说着便都纷纷散去,其中就有段恭。自辽东平定后,段恭和容光卿就一起被押解回京,看在永霄为大齐鞠躬尽瘁的一片忠心,让其夫妻和睦,成宗饶容光卿一命,贬为庶民,流放岭南。而段恭在紧要关头为曾经的主子说话,将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成宗见其直言直谏忠心护主,很是欣赏,因为成宗知道一切都是容光卿的罪过,他是故意为之,能让容光卿承受的罪责小一点,遂决定不计前嫌,赦免其罪行,并与段恭约定只要能留在朝廷中为国家出力,容光卿不仅不会死,两年后朝廷自会赦免其罪将其从岭南带回。段恭本来已经厌倦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但这个约定又让她不得不进入官场。

  段恭被成宗封为谏议大夫,兼任礼部尚书。段恭连续犯言直谏一百多次,成宗虽然有些时候面相不悦,但最终不仅没有追究其罪,还虚心听从,尽力改过,成宗对其越来越敬重。

  但成宗之前的朝会上提出太子顽固不灵、入主东宫多年毫无作为,这时察言观色的大臣就提出了更换太子的请求,内阁次辅刘光义首先提出反对,接着就是段恭。朝上的诸多大臣们见二人先站出来反对,他们也就跟着一起进谏。最后一大半的大臣们都不同意更换太子,成宗甚是恼火,干脆直接连续几天不上朝,连奏折都不想看一下。

  成宗的儿子郭展是戚贵妃所生,由于结发妻子甄皇后自从嫁入苏家后就没有生下一儿半女,因此成宗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另外娶了几个侧室,其中戚氏能歌善舞,且处处随和成宗之意,成宗对其宠爱有加,戚氏不负成宗厚望为其生下一儿一女,成宗登基之时就想立戚氏为后,但正妃是甄氏,且并无过失,还惠泽王府所有下人和其他侧妃,戚妃遂以退为进,劝成宗立正妃甄氏为后,当时藩镇猖獗,成宗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管后宫之事,就立了甄氏为后,入主中宫。

  自从甄氏做了中宫之主,并没有因为当上一国之母而得意忘形,反而更加谨慎;她无论对后宫的其他妃子,还是宫女太监都很好,但又守规严密,凡是触犯宫规的人她也会毫不留情。后宫在她的治理下一片祥和,宫女和太监们对其尊敬,妃嫔们对其热情相待,也正是这样成宗多次无法下决心将其废黜。

  但并不是所有大臣都反对,也有一些对官位的渴望,爱慕功名的大臣,他们为了取得成宗的信任进而不择手段。其中就有兵部尚书符寿、工部侍郎柴卫、右都御使陈左义、大理寺卿蔡德勤。大臣们刚散去,成宗就传唤陈左义前往嘉德殿觐见,陈左义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向嘉德殿走去。

  嘉德殿中,成宗坐在床边,陈左义进入后便拜道:“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成宗道:“起来吧。”

  “谢陛下,”陈左义站起来。成宗直接开门见山道:“朕想立展儿为太子,你认为该如何?”陈左义在一天前就与符寿、柴卫等人在府中商量过了,遂道:“启禀陛下,臣认为太子乃国之储君,如果无重大过失不宜废黜,只是也并不是没有这个例子。”成宗道:“那你倒是说说这个例子是什么?”

  “陛下可记得东汉光武皇帝长子刘疆,昔日光武帝废郭皇后而立阴丽华,刘疆仁厚,自愿放弃太子之位,光武遂立阴丽华之子刘庄为太子。”

  听陈左义说完,成宗冷冷道:“你这是在暗示我废掉皇后,改立戚妃为后?”

  陈左义赶紧跪下道:“臣失言,请陛下降罪。”成宗没有怪他,遂起来扶起他道:“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朕,不过这件事不宜声张,你回去吧。”

  “臣告退,”陈左义就退下了。

  成宗秘密在御书房召见了礼部侍郎阴臣,说出了废后的想法,并交给了他一件任务,让其带着自己的金玉带为信物,前往各自大理寺卿家里与其商量罗织皇后的过失,以便达到废后的目的。阴臣瞬间惊呆了,这件差事无论成功与否,自己都是难逃一死,因为甄皇后收养了太子,如同他的亲生母亲,哥哥甄生执掌羽卫军,弟弟甄永驻守西京长安,这甄家可是得罪不起,但如果不去做的话会直接得罪皇帝,死的恐怕更惨。阴臣回到家里,对妻子冉氏说漏了嘴,她是甄生妻子冉氏的妹妹,乙听说后,冉氏就将此消息告诉了姐姐,姐姐听后大惊,又赶紧说给丈夫听,甄生亦是大吃一惊,随后连忙进宫告诉了妹妹。

  甄皇后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丈夫已经对自己厌恶到了极致,后位即将不保;“这么多年,本宫一直都是安守本分,不敢犯一丝的错误,没想到陛下还是容不下本宫,”甄皇后用手帕擦拭着眼泪,丈夫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让她伤心欲绝。甄生知道妹妹这么多年一直备受冷落,没有一天开心过。甄生冷冷道:“他不仁休怪咱们不义,待我回去好好规划,定让他付出代价。”

  “不可,”甄皇后坐起来拉住大哥,接道:“大哥,你要知道你所统帅的羽卫军不过是禁军中的一支罢了,陛下也只是一时糊涂,弑君的千古骂名我们甄家决不可为。”

  “事到如今你还为他说话,这么些年他是怎么对你的,这也就罢了,如今更是不顾结发之情无故废后,倘若你真的被废那么受牵连的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大哥和你的弟弟,难道我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随后甄生又接道:“他背信弃义,想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已经与朝臣们离心离德,又失信于天下,而太子与你如同母子,倘若太子即位那你就是太后,倘若真的太子被废,那戚妃必将压你一头,成为将来的太后,到时你认为戚妃会放过你吗?”甄皇后想了想,犹豫了起来,甄生道:“为了你,为了甄家,大哥不得不铤而走险。”

  甄皇后满脸的惆怅道:“倘若真的如此,一旦失败,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呀。”甄生道:“本来就没有活路,进亦死退亦死,不如来个鱼死网破。”

  陷入沉思的甄皇后始终无法决定,甄生不会等他决定,转身准备离开立政殿时,甄皇后叫住她,走近小声道:“尽量留他一命吧,只要他能下诏传位于太子即可。”甄生也不想让妹妹守寡,遂道:“这个你放心,只要他乖乖顺从,我可以保证他的性命安全。”

  甄生直接来到羽卫军大营,召集诸将,由于甄生治军向来严谨,执掌羽卫军已经数年,军中将领大多都是他自己提拔任用的,长时间的朝夕相处使得羽卫军的将士们与他情义深厚,他们只听命于甄生,当甄生下令明晚羽卫军进入皇城后就趁机秘密处决在嘉德殿四周的站岗的禁军时,将领们都义无反顾遵从。

  皇城的守卫是轮流进行的,分别是翊卫军、御林军、羽卫军、宿卫军,他们每两天就轮流在皇城巡哨站岗,如同现在保安一样,轮流值班。他们的营地都在洛阳宣武门北十里外。大营之间相隔二十里,禁军之间禁止私下往来走动,发现擅自窜营者直接就地处决。还有左虎卫、右虎卫、北辰卫、南辰卫四军,他们的营地都在城内,分布在洛阳城四角。另外还有专门负责皇城宫城守卫的禁军,直属御前。

  元德六年七月七日夜,该轮到羽卫军进入皇城值守,甄生在带领羽卫军进入皇城后,就立即派出了一队精锐秘密前往嘉德殿,同时又命令其他将士一切如常。夜晚突然天降大雨,电闪雷鸣。乾龙宫嘉德殿外面四周站立着禁军兵士,他们各个手持亮银长枪,腰挎长剑,身披银色铠甲和披风,无论风吹雨打他们都纹丝不动,站立笔直。突然后面窜出身穿浅蓝铠甲和披风的羽卫军士,他们动作迅速,捂住禁军的口鼻然后一刀割破喉咙,拖拽至嘉德殿废弃的厢房里,哗啦啦的雨声将外面所有的动静给遮掩了。

  嘉德殿正堂,成宗看完各地上奏的奏疏后就觉得眼皮一直跳,太监小安子道:“陛下,你是太累了,所以眼皮直跳,还是早些歇息吧。”成宗坐起来,向龙塌缓缓走去,小安子将御案上笔墨收拾完后,就端着洗脚水向殿外走去,可一打开殿门,突然迎面一剑刺来,瞬间刺穿他的腹部,小安子躺在血泊中。成宗扭头一看,甄生带领着几十名羽卫军进入大殿。

  “甄生,你胆子不小呀,居然敢带着兵直冲朕的寝殿。”

  成宗责问道。甄生没好气道:“陛下,末将此次前来就为一件事,请陛下收回废除皇后的决定,并即刻传位于太子,末将可保陛下安享天年。”成宗没有想到自己对阴臣说的话居然这么快就泄露了,想必甄生定是有备而来,遂道:“朕乃是一国之君,做什么觉得难道还要征求你的意见?你认为你带着兵进宫逼宫朕就会妥协让你得成吗?”

  甄生哈哈大笑道:“陛下呀,你真的是不识抬举,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末将不客气了。”“来人!来人呀!”

  成宗向着殿外大声喊道。此时大殿四周已经是羽卫军士在站岗,没人能够进去护驾。甄生命羽卫军上前将成宗按跪在地,随后走近一把手抓住他的头发恨恨道:“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究竟下还是不下?”成宗“哼”了一声,道:“着天下是朕的,你甄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即使你今天杀了朕,朕也不会如你所愿,大齐还有那么多忠臣良将,总有一天你会被他们一颗颗忠君爱国的心砸下来!”

  说完,甄生拔出长剑,成宗道:“天子也有天子的死法,你这把剑不配。”甄生还算是有一点良心,让成宗死得有体面些,下令四名军士用长长的白绫绸缎将其脖子上缠了两圈,然后四人分别往左右使劲拉,成宗的脖子也许是太坚硬了,四人用尽力气也无法将其缢死,“嘶!”一声,白绫居然断了,甄生失去了耐心,直接拔剑一剑刺进成宗的腹部,然后迅速拔出。成宗血溅甄生和其两旁站着的兵士一身,成宗整个身躯失去了反应,躺靠在了床榻前,血渍喷射在地板、床榻以及罗帐上,这时成宗的手稍微颤动了一下,甄生见后,下令道:“你们每人往他的身上砍两刀!”

  此时羽卫军士们都吓得不敢出声,必经这是弑君,大逆不道之罪,且成宗自即位以来对待京城的所有军队都很体贴,要比地方的军队好很多,在即位的第一年就颁下了一份诏书,就是免除了禁军将士们家人五年的赋税,每月都可以分批轮流回家看望家人,并且还允许过年的时候回家与家人团聚。这一系列措施使得京城的所有军队都感恩戴德,踏踏实实守卫京城皇宫,护卫皇家的安全,这也是成宗能迅速平定朝廷内部争斗的重要原因。

  每一个人的心都是肉做的,如今他们亲手将恩人送上了黄泉路,心中自然愧疚,迟迟不肯动手。这时甄生看着他们,道:“怎么?都没听见吗?倘若他还有一口气在,那么死的就是我们,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经没有退路,现在离成功就差一点,难道你们就这样半途而废,祸及家人吗?动手!”

  军士们这才违心得围住成宗,“刷刷刷。。。。”无数刀落下,整整三十多刀,成宗彻底没了呼吸,勾着头离开了人世,享年二十九岁。

  次日一早,成宗因病驾崩的消息就传出了嘉德殿,群臣皆惊,大家都难以置信皇帝为何突然离世,不过之前就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没有上朝,难道是病情突然加重才导致暴毙而亡?大臣们议论纷纷,此时甄皇后前来朝堂,她心里也是伤痛,于是叫来了太医宁强和仵作,二人都声称皇帝的确是因病暴毙,有了这两个人的口供,大臣们也大多数信以为真,只有段恭和张悦仍然保持着怀疑,二人是经常受到成宗召见,即使成宗有病也不会轻易暴毙身亡,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尽快让太子登基,稳定朝局。

  公元1179年7月10日,成宗驾崩后的第三天,十五岁的太子郭轩德即位,改元宁德,是为德宗。

  德宗即位后,由于年幼,甄太后随即垂帘听政,甄生则被任命为了左卫大将军,统领京城所有禁军,镇守长安的甄永被封为了秦国公、关内节度使,甄太后当即下诏令戚妃殉葬,儿子郭展则被贬为桂王,逐出京城。甄太后任人唯亲,提拔甄氏一族人充实朝廷各个要职,并罢免了段恭和张悦两人的官位,二人被发配岭南。甄氏一族权势熏天,爪牙遍布朝野,德宗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傀儡罢了。

  成宗郭元华是大齐中后期仅有的有为之君,他的暴毙使刚刚统一全国的大齐再次掉入了万丈深渊,继续走下坡路。

  幽州城,燕国公府正堂

  永霄正在钻研兵书,这时王钰大步走进来,激动道:“大哥,好消息,嫂子从沈州回来了,马车已经快到府门了。”永霄听到后,立即放下书,大步走出正堂,一出府门,就看到一队卫兵护送着一辆马车来到。停下后,侍女玥儿掀开门帘,一名身穿粉红罗衫裙、丝发盘在后面的女人走出来下了马车,这个女人便是容雪茹。

  雪茹和玥儿在下车的同时还各自抱着婴儿,这里对她们一行人来说比较陌生。两年前,永霄在平定辽东后,在处理完辽东的事宜后并即将班师返回幽州的前一夜,永霄言而有信将雪茹从容府强行带回自己的府上,抱进自己的房间行了夫妻之礼,算是尽到了丈夫的责任。虽然雪茹恨永霄利用了自己,但是还是无法抗拒得将身子交给了他。第二天,永霄便早早起床,他没有叫醒雪茹,看着她熟睡时的舒适表情,为了不打扰她,遂穿上了自己的一身白盔白甲头也不回得离开了房间,他知道眼下雪茹是不会跟他一起回幽州。当雪茹醒来后,已经看不到永霄的身影,她随后搬回了容府居住,一年后她为永霄生下了一对子女,名字由自己取,分别取名为“容”和“易”,寓意便是让他们以后顺顺利利,遇到什么事情都能轻易解决。

  如今雪茹也算是想开了,也慢慢理解了丈夫难处,必经夫妻总不能一辈子不见面,孩子也不能一辈子见不到父亲,遂心有所释怀,才决定带着孩子回幽州。

  雪茹终于见到了永霄,永霄也终于见到了雪茹,雪茹将孩子放回到小栏车上,与永霄相抱。两年未见,夫妻之间的不睦早就已成为过去,永霄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一对儿女,心情甚佳。

  “大哥,大哥,”尤元大步跑过来,看起来很急促的样子,永霄抱着孩子不以为然道:“怎么了三弟,什么事能让你这么急?”

  “大哥,陛下驾崩了。”

  “什么?”永霄难以置信看着他,语气中颇带一丝急促和伤感。

  “大哥,此事千真万确,太子殿下已经在武德殿即位,改元宁德。”

  永霄脸色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立即将孩子交给了雪茹,转身走进府门,王钰和尤元紧随其后,雪茹知道他是有要紧事处理,于是就带着孩子进入国公府后室。

  进入正堂后,尤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向永霄汇报了一遍,“大哥,陛下虽然一直抱病不去上朝,但并不是真的病了,而是因为大臣们不同意立他的儿子为太子,故赌气不朝,陛下贵体一直都很硬朗,怎么会突然就暴毙了呢?”王钰不敢相信疑惑道。永霄仔细分析,他似乎明白什么了,道:“想必陛下的暴毙正是与太子之位有关,而太子这么多年一直都是由皇后抚养,戚妃与皇后不睦多年,倘若陛下真的废了太子该立自己的儿子,甄家必然朝不保夕,而甄生一向胆大心狠,想必不是那种坐以待毙之人。”

  想到这里,永霄赶紧看着尤元道:“三弟,你可知陛下遇害的当晚是不是该轮到羽卫军当值?”尤元直接脱口而出,道:“是,我在京城时就特意询问了宣武门守将,其已经证实了当天晚上进入皇城当值的正是羽卫军。”永霄颇有些怀疑但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成宗死于非命,神色骤然分析道:“这甄生掌管羽卫军多年,此人也是一个带兵老手,凡是经过他带出来的兵对他是绝对的忠诚,而羽卫军训练有素,且身手敏捷,倘若当天下着大雨,其他各宫的禁军也无法听到羽卫军秘密前往嘉德殿的脚步声,只怕陛下的寝殿外的禁军根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羽卫军秘密处决,进行换防,雨声也会将寝殿外的动静给遮掩住,陛下只怕难以有所防备,凶多吉少呀。”

  王钰和尤元听后觉得有道理,这的确是一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既然如此,大哥那还等什么,直接带兵杀进京城,将甄生碎尸万段!”王钰性格倒是直接,开门见山说出心里的想法。

  “是呀大哥,大哥如今手握大齐一半的多的军力,再加上您的威望,如果将甄生的恶行公布于众,替天行道诛杀逆贼,必将天下呼应,届时大哥就是大齐头号功臣,名垂青史。”

  尤元亦坚定提议道。永霄摆了摆手,道:“不可,且不说如今我们证据不足,无法坐实甄生的罪证,即使证据确凿,先皇死于非命,那天下人就会认为当今皇上的皇位是靠弑叔夺来的,届时天下必将大乱,刚刚一统的局面就会被打破,黎明百姓必将再次陷入战火,生灵涂炭。”

  二人相互看了看,就羞愧的低下头,为刚才说的话而忏悔。永霄说完,就缓缓走到正堂门口,身体感到迷茫,瘫倒在地。

  “大哥!”“大哥!来人快来人!”王钰和尤元赶紧一边搀扶一边喊道。这时雪茹来到,见到昏睡过去的永霄,赶紧将其扶到后堂的床榻上躺下。随后太医赶到,诊脉却发现永霄的心脏已经停止,呼吸也停止了。雪茹几近崩溃,也因此悲伤晕了过去,而王钰和尤元则是并没有那么伤心,只是做做样子哭了几声,像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幽州城燕国公亦暴毙而亡,一时间天下震动,朝廷安排在幽州的白衣卫探子也的确看到永霄的尸体放在了水晶棺里,遂向甄生禀报。甄生得知后哈哈大笑,本来就保持着怀疑,但这个线索让他消除了顾虑。甄生因此更加肆无忌惮,贬斥朝臣,加罚各禁军统领,并安排心腹接管各禁军。

  “啪!”“啪!”

  御林军大营,一名身着深蓝色铠甲、身披蓝色披风的中年将军正在鞭笞着两名校尉,这名将军便是甄生的堂弟甄域,此人不学无术,又没有多大的统军才能。因为靠着堂哥的权势而坐上了御林将军一职。鞭笞完后,甄域大大咧咧道:“以后若敢再偷懒,本将决不轻饶!”说罢就愤然转身离开,披风卷起的风尘洒他们两个一脸,其中一名校尉看他走远后愤愤骂道:“什么东西!自己什么都不会,就知道鞭笞我们。”二人之所以没有去训练是因为甄域自上任以来加大了训练程度,高负荷的体力劳动使得御林军士兵们各个体力不支,受伤者大有人在,虽说当兵都是要吃苦,但这种豁出命去训练和干体力劳动的重活儿则是已经超出了战时训练的标准。两名校尉的腿和脚都因此而受伤,无法进行训练,需要医治,但甄域不仅不给他们找大夫,还强令他们不得延误训练,遂御林士兵们大多都是敢怒不敢言。

  不仅御林军是这样子,就连最骁勇、铠甲装备最精良的宿卫军也是如此,其将军甄贵也是个心胸狭窄、游手好闲之徒,经常没事就在军中饮酒,还不让将士们喝,又多次因为一点小错就将犯错的士兵校尉往死里打,宿卫军摄于甄家的权势而容忍。

  宁德元年7月21日夜,甄贵出营前往京城含香阁喝酒之时,一行人来到宿卫军大营辕门前,他们有八个人。“站住,什么人?军营重地不得靠近!”站在辕门两旁的宿卫军用手中的月牙长戟相互搭在一起拦住,身上浅黄亮色的铠甲在门两旁灶火的照射下显得明亮亮的。七个人都带着一袭蓝色大袍衣,袍帽遮住了面部大部分,只能看到嘴,随后为首的一人将袍帽掀离头部,翻到后面,又将手中长长的包裹布掀去,露出一把闪烁斑斑的金黄宝剑,上面剑身雕刻着金龙,语气凌厉道:“我是燕国公永霄,这是先帝所赐天子剑,有先斩后奏之权,谁敢拦我?”

  永霄那熟悉不过的英俊冷厉的面孔禁军中谁人不晓?当年平定两淮时他在京城誓师起兵时,所以禁军都随同他出征。站岗的六名宿卫军赶紧跪下,道:“恭迎燕国公入营。”随后永霄一行人便进入了中军大帐,所有校尉以及中郎将见到了永霄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永霄见他们各个神色紧张疑惑,遂道:“我是利用诈死之计来迷惑甄生,一会儿你们都看着,你们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时,王钰和尤元各自绑着一名羽卫军士押进中军大帐,永霄问道:“今天请你二人过来就是想问你们一件事。”二人一看是永霄,大惊失措,赶紧叩头道:“大将军饶命,我们定会如实相告。”因自永霄平定两淮后,禁军的将士们都对他敬慕有加,其体恤将士的行为深得军心,那是他就是征东大将军,所以禁军将士们都叫习惯了,无论永霄在哪里?是什么职位?都是他们心中的大将军。

  “先皇驾崩的那天晚上,你们当值进入皇城,干了什么?如实相告,否则你们知道是什么下场,”永霄那犀利如刀的眼神让二人敢直视。其中一人先道:“禀大将军,当天晚上是甄将军带我们进入皇城以后,就秘密派遣我们一干人等前往嘉德殿趁着大雨迅速将殿外的禁军处决,然后包围了嘉德殿,之后甄将军就。。。。。。”

  说完后,另一个人就接道:“甄生唯恐陛下不死,命我们进入大殿的数十人每人砍陛下两刀,陛下当时或许有一口气在,但那五六十刀下去以后,彻。。。底。。没。救了。”说到最后的几个字后,他看到周围中郎将和校尉那杀气腾腾的眼睛对着他们二人,遂神色慌张支吾说了出来。

  “砰!”的一声,永霄将帅案一把掀了个腿儿朝天,整个大帐的气氛异常愤然。

  大帐里的所有人义愤填膺,都恨的牙痒痒。第二天,甄贵回到军营,一进中军大帐,就看到一张可怕的面孔,惊道:“永霄!你没死?!”永霄静静坐在帅案后,两眼冷视他道:“甄将军回来了,怎么样昨晚的酒还好喝吗?”甄贵一时说不出话来。

  “将军甄贵无视军纪,多次带头饮酒,按我大辽军规,当即斩首以儆效尤,来人!”

  刚说完,帐外就进来了两名卫兵,押住他,甄贵吓得赶紧求饶,但还是被拖了出去。随后永霄分别来到翊卫军、御林军、羽卫军中,靠着自己曾经在军中的名气和手中的天子剑,成功夺取了兵权,将统军的甄氏将军全部斩首。随后命四军分别从各个城门入城,先是包围了甄府,随后带兵从端门进入皇城,端门守将见到永霄手中的天子剑,遂不敢阻拦。武德殿,早朝正在进行,甄生执佩剑站在皇帝龙椅的侧前,很是威风。这时突然一群宿卫军进入大殿,大点外的禁军也都被控制住,甄生大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闯入武德殿,都不想要命了吗?”“不要命的只怕是你。”

  殿外传来了一声充满着严肃的语气。永霄手持天子剑缓缓走近殿内,甄生以及一些老臣们看到后大惊,一脸的茫然。“永霄,你居然还活着?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甄生痴痴道。永霄面色平淡,冷冷道:“让大将军失望了吧,你与太后狼狈为奸,欺君罔上、任人唯亲,贬杀朝臣,殊不知我曾拜南山真人为师,在练习武功的同时师傅也赐给我一些药物,便是可以服下窒息丸让心脏和呼吸停止半个时辰,倘若我不这样做,恐怕大将军也不会这么轻松得站在大殿上,而是在府中如何寻思除掉我这个心腹大患。”

  听他说完,甄生知道自己被他骗了,此时永霄举起天子剑对着群臣大声道:“次乃先帝御赐,允许我先斩后奏,见此剑如见先帝。”随后转身看着甄生,道:“来人!甄生欺君罔上、结党营私、谋害朝臣,罪大恶极,削其所有职位,押入天牢候审。”

  甄生知道这次必死无疑,遂立即拔剑,挟持住了皇帝郭轩德,郭轩德吓了一跳,他从来就没有碰过锋利的宝剑。宿卫军也不敢再向前一步,大殿之上的气氛显得格外紧张。

  “甄生,如今你已经是强弩之末,还不束手就擒,或许能保住全族性命,”永霄面似冷酷,道。甄生哈哈大笑,道:“你认为我甄生是坐以待毙之人?不!今天我有陛下在手,你能奈我何?”随后他看向皇帝,眼中充满这犀利的目光,道:“请陛下立即下旨命他们备好马车。”永霄便赶紧命人去备车,随后皇城的甬道上一辆崭新的马车来到中央广场大门前,甄生打算将皇帝带出京城,前往长安,与弟弟秦国公甄永汇合,然后携天子以令诸侯讨伐京城。永霄岂会不知他的如意算盘?当甄生将皇帝带出下玉阶之时,站在两列的宿卫军对他执枪相向,甄生难免迟钝一下,趁着他扭头看向周围的宿卫军时,永霄动作迅速,一把手抓住他的右手,用劲扭伤,佩剑落地。随后甄生被其一脚提下玉阶,摔得面色模糊,宿卫军趁机将其拿下。

  刚刚即位的郭轩德虽然还年幼,但自幼聪明的他也对甄氏的所作作为感到愤恨,随后郭轩德看了看被押在脚下的甄生,憋了憋嘴嫌弃道:“传旨,甄氏兄弟结党营私、欺上瞒下,除太后外,诛其满门,夷灭三族!”

  圣旨一下,甄氏三族受戮,最后只剩下甄太后一人,秦国公甄永胆小,带着家人逃跑,在陇西秦州被官府抓获,直接在当地斩首,全家十三口人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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