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死我拉倒

我慢慢蹲下身，从门缝望去，屋内点着炉子，炉上的水正沸腾作响，炉旁的水盆内是一片殷红。

这是……怎么了？

我拍了拍正在发抖的小腿，忍着恐惧继续看，一块、两块……二十多块满是血迹的纱布被丢进盆中，我没由得来地心慌，但也只能耐着性子往下看。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屋内渐渐没了声响。盆中的纱布也没过了顶，我的腿也蹲麻了，我想着揉一揉已经麻了腿，却因为重心不稳一下子撞进屋里。

陆释在门口一脸吃惊地望着我，就好像我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我有些不知所措，在一众认识不认识的人的注视中抬起了头，看见了，手拿针线的医生，以及面临苍白的司令。

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有人往我心口上扎了一刀——生疼。我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划过，我用手胡乱一抹，感到一丝凉意——刚刚抹过脸的手上沾着水，是眼泪吗？

“丫人，过来。”不远处的司令朝我招了招手。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过去的，明明只有几米，我却感觉我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好奇怪啊……我走到司令跟前，看着他胸前的伤，莫名地就伤了心。

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想哭啊？我是生病了吗？

“疼吗？”我问道。声音不知不觉中就染上了哭腔，什么啊……都不告诉我，当我是死的吗？

他轻轻拭去了我脸上的泪水，怜爱地摸了摸我的脸蛋道：“其实……没有那么疼的，只是伤口看起来比较吓人而已……乖，不哭了……”

不疼了……当我傻吗？伤口那么深，怎么会不疼？想到这儿一我再也绷不住了，积攒了没多久的情绪就这么爆发了。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知道的认为，我才是那个带着一身伤被上药的人，真的好讨厌……

眼泪就好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掉，怎么都止不住，到底怎么了啊这是……哭得狠了——下子打了个哭嗝。因为这个嗝，屋内的气氛开始变得莫名“和谐”起来，姨太太没忍住笑出了声，上药的医生因为弊笑现在手指有些抖，陆释像不小心嚼出了内伤。

司令摆了摆手，让正在手指发抖，呸！正在上药的医生停止了动作。

“好啦，别哭了，我这不没事儿吗？”

就……好像在哄三岁小孩。有病啊你！对不起我忘记了，你现在真的有病……

我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直发抖——山东话叫光出横。我深呼吸了几口，想努力把话说出来——“你……你还说没事儿……我又……又不傻……流……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不……不疼……”

可司令仿佛忘记了自己有伤在身，不顾医生的阻挠和一众人的惊呼将我揽入怀中，轻轻地顺着我的背，又一只强调自己伤得真的不重。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大清了，只记得睡眼朦胧中传来司令一“听话，我在这儿。”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