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姜璃亦如行尸走肉，下了马也是两眼空洞无神，百里诺满脸心疼，却无能为力，以至于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是非对错。

“璃儿，从前……”

“啪！”

姜璃扇了百里诺一耳光，毫无拖泥带水。

“如果说皇甫寒下手杀齐君烈是因为他本来就是敌对，这无可厚非，那么你促成这场交易是为了什么？”百里诺看着姜璃质问他。

“你明明可以救他的，却选择了默许，选择了让皇甫寒下杀手，你不会觉得只要不是你亲自动手，这事儿就和你没关系了吧？”

百里诺：“……”

“我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再继续住在离皇宫这么近的姜府了。”

“璃儿，你听我解释，我是想除掉齐君烈，可不是这次……”他也被皇甫寒诓骗了，可他百口莫辩，解释听着苍白无力。

姜璃连多一眼都吝啬给他。

“璃儿，你要去哪儿？整个乌椟国都是朕的，你能去哪儿？”

“天下之大，皇上不会觉得连给我的一个容身之地都没有吧？”

“只要朕想，那你就真的没有。”

姜璃嗤了一声，头也没回就走了。

百里诺拦着她：“你别走，璃儿，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留下来，时间可以治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璃儿，做朕的妃子吧……”

姜璃一声不吭，手中却暗自使劲，百里诺的胳膊被掐的生疼，却不表现出来。

百里诺忍不住了，终于道：“姜雪烟上次来想说的事情其实我都猜到了，但是我没让她说出来，还叫人赶走了她，那是因为即便你的阻止看起来多余且无力，甚至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有问题，可因为是你，所以我义无反顾。”

姜璃停住了，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安。

“如果你放弃了所有，选择离开这里，那我改日便会召见姜雪烟，拿了她手里的证据，没了心中忧虑，还不泰然若之的伪造，给齐君烈安一个谋篡皇位的大罪？”

“那又如何？他已经死了，什么罪过还不都是后人评说？”

“璃儿，你太天真了，史书都是由胜利者编写的。后人评说？朕不编写，他们评说什么？”

“你想干什么？”

“齐君烈的尸体葬在境外，朕觉得有辱乌椟国，但若是安上了罪臣之名，朕倒是有了理由问他们把罪臣尸首要回来折辱。”

“你真恶心。”

“所以璃儿如果不想发生这么恶心的事情，还是三思后行吧。”

姜璃知道百里诺威胁她，可她也没有办法，他的办法太多了，而她的顾虑又太多。

可如此，姜璃以后可能都没法去看齐君烈了。

所幸至少还能祭拜姜延的墓，姜璃跪在姜延的坟前，无助的感觉席卷全身，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过了，兴许没有比这更难受的事情了。

明明所靠非齐君烈之墓，眼前却浮现齐君烈的身影。

我可以叫你璃儿吗？

璃儿，我喜欢你。

遇见你之后，你也是我的心愿之一。

等你三年守孝期过了，我们成亲吧！

姜璃苦笑，许是她天资愚钝，看不得他先走，也舍不得他独留。

爹，女儿怎么办啊……